咋办......
如此一来，塞西莉亚觉得自己已然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中了。
倘若就这样让这丫头杵在这，那话肯定是很难说的清楚。可若是自己就直接用强的，把这丫头给拔出来，又很难说会不会遭到进一步的讨厌。
无论如何，这两个结果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麻烦死了.....
“小落羽啊......你开个条件呗，你怎么样才能出来。”没办法了，塞西莉亚也只能放下身段来说话了。
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再加上对方的身份是古龙，自己这放下身段其实倒也是应该的。
塞西莉亚说完这话之后，下方并没有第一时间传来动静，看起来似乎真的是有在思考谈条件的意思。
那这样的话倒还好，只要能谈条件，事情就算再坏也坏不......
“你原地暴毙。”
似乎是思考了很久似的，小落羽那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上来的时候，语气里面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就像什么呢？
咱是古龙，不会说脏话，但咱已经想好你埋在哪里了。
“.......”
这....你让我咋接....
小落羽的话到这，其实已经没啥好说的了，她就是单纯地讨厌自己，这会是叫自己滚呢.....
可到底塞西莉亚还是这样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的，好不容易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个‘小人’复活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怎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呢？
于是塞西莉亚一琢磨，兀自叹了口气，先是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杀你了。”
“教皇.....她的预言更新了，你并不是那条未来会灭世的古龙。”
这话塞西莉亚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告诉她实情了。
主要是吧，自己现在需要赢得信任，需要让这丫头相信自己不会再加害于她。
而再其次，就是她真的技穷，想着干脆要不直接和盘托出算了，没准这丫头听完之后，反倒还有点想法，愿意出来谈了。
“.....”听闻此事后，小落羽又是一次沉默了，只是从她露出来的那根还在不断颤抖的尾巴来看，她此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平静就是了。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点难接受，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现在教皇那边的说法是，你以后想怎么样都行，想继续留在这收束之地又或者四处走，都不会有人对你再做阻拦，只要你......”
塞西莉亚的话才说到一半，一点细细糯糯的声音便是从那地底下方传了出来，紧张得她连忙闭嘴，俯下身去倾听小落羽说的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滚。”这一声依旧很小声，只是腔调里已是不自觉带了些许哭腔。
“啊....再说一次？”塞西莉亚满脸疑惑，又是回问道。
“滚啊！！！”
与先前那种丁大点动静的声响不同，这一次小落羽可以说是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声音里的那股子哭腔暴露无疑。
“不是....我......”塞西莉亚跪伏在小落羽的跟前，听到对方让自己滚，她也是多少有些不情愿。
可转念一想，当初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反应。
甚至可以说，直到现在她的这个气都没缓过来。
那可就更别说事主了，想来小落羽这会心里的波动应该比那个时候的自己只大不小才是。
如此，塞西莉亚才哀叹似的叹了口气，随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竟然真的就这样起身离去了。
只是，塞西莉亚她倒也是并未走远，而是坐在不远处水晶柱子旁边，兀自抱着腿，迈低了头。
她也是人，虽然她现在是这项事务的具体执行者，但毫无疑问，塞西莉亚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并好不到哪里去。
“......”
可就在她刚刚沉浸到自己的情绪中，突然环境中却是传来了一片响彻天地哭喊声。
毫无疑问地，声音的来源是小落羽。
塞西莉亚站起身，从柱子后面探出了个头来，却是看到小落羽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鸵鸟洞里钻出来了。
只见，此刻的小落羽，全身抱紧着自己，背上的那一对翅膀也是蜷缩在一起，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
只是默默地看了两眼，塞西莉亚便是把头给缩了回来，没有再去看小落羽了。
她怕自己也跟着哭出来.....
而此时此刻的小落羽的心情又是几何呢？
首先最直接的一点肯定是兴奋。
为什么？
因为自己不是那条会毁灭世界的龙，这样一来就不会再走到哪被人喊打到哪了，自己自由了，头顶上一直悬着的那一把达克摩斯之剑消失了。
苦难到头了。
这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了。
可是，那一点点的兴奋过去之后，小落羽却是只感到了一股无尽空虚的感觉。
可倘若这一切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意义，那我此前一路走来，所遭受的苦难又该去找谁讨要个说法呢？
那么多个担惊受怕的日夜，那两度死亡的窒息感，那一剑刺穿自己的刺痛感......
这些，我该找谁讨要一个说法？
你以为我乐意呆在那破逼墓室里面干忍着无聊吗？
你以为我想忍受每天头顶传来的滋滋不停的钻洞声吗？
你以为我看到我从出生住到现在的家被人类开发得千疮百孔，我不会心疼的吗？
这一些，我又该找谁讨要个说法？
没有说法。
在人家看来，肯放过自己都已经是天大的良心了，哪来的什么说法。
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很委屈，莫名地很想要一个依靠，一个坚实得像是妈妈般的依靠.....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过风雨飘摇，太可怕了，无论是身为人的上辈子，还是身为龙的这辈子，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只是，还有一点从未改变过的就是......
自己两世，无父无母......
她就像一个命中注定的苦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了苦得自己噎，喜的也无法分享。
出了事，最多就像现在这样翅膀一张，把自己盖起来哭一下。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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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累，寄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