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队行进到加莱大区时,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提起了戒备。

这里曾经属于他们,但现在已经是不列颠尼亚人所掌控。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袭击。

然而很快的,前方侦查的骠骑兵便传回消息——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只在磨坊里找到了一些法兰克福的平民。

按照那些平民的说法,不列颠尼亚的驻军已经在几天前就撤离了这片区域。

“真是奇怪啊,不列颠尼亚人会去哪里了?”

小女王看向希尔芙太太。

“是啊,不列颠尼亚人会去哪里呢?”

希尔芙太太看向身旁戎装的女性。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奥尔良公爵又不是奥尔良将军!

幸好,她虽然不知道,但在场还是有人知道的。

负责指挥这支军队的,是二十年来的和平当中,法兰克福硕果仅存的将军之一,夏尔·德·海莲娜。

一方面,她也希望能够借助战功晋升为元帅。另一方面,暂时,真的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人了。

要不然就是年纪太大,要不然就是年纪太小。

总之,目前法兰克福的将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

幸好,这位海莲娜将军总归不是纸上谈兵的货色。

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

“兵力不足,加上远离本土作战,即便和不列颠尼亚只隔着一个加莱海峡,但她们绝不会选择与我们正面决战的。毕竟为了一片远离本土的飞地死伤惨重,不符合不列颠尼亚人攫取最大利益的性格。所以她们应该是收缩到加莱海岸要塞了。那里有露西十三时代曾经修建的棱堡,易守难攻。”

“嗯,嗯,易守难攻啊……”小女王装模作样的点着头。

罗兰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别光点头啊!

哎哟,急死人了。

“那个,既然是易守难攻的话。”他不得不自己发问:“我方可有有效应对的方法?”

“请殿下放心吧,针对不列颠尼亚人可能做出的举措,我早已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她倒是信心满满:“为此还特意准备了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希尔芙太太似乎明白一点:“你是说那个?”

“对!就是价值十万法郎的那个!”

“十万!”小女王失声惊叫起来:“要那么多的军费,就是为了这个?”

希尔芙太太点了点头:“基本上来讲,是的。”

这下子罗兰都有些好奇了。

十万法郎的秘密武器,也有他的出力啊,而且还不如说是居功至伟呢。

五千人的军费要十万法郎?怎么可能那么贵。又不是经年累月的出境作战。

真正价值十几万法郎的,正是经由这位海琳娜将军提出,又经过议会批准,最后被希尔芙太太用十万法郎买回来的秘密武器。

至于是什么……

罗兰不知道,小女王也不知道。

但看她们信心满满的样子,或许,真的会有效吧。

她没再继续出现在马车外装样子,反正作为女王,她来这里,已经是最鼓舞士气的行为了。现在的法军士兵们士气高昂,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这场胜利仅仅只需要一次集团冲锋。

她回到马车里,没再继续做什么事情。毕竟是战役前夕,就算她再昏庸,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做什么不合时宜的行为。

因此,她也仅仅只是抓着罗兰的手腕。

“现在,我距离大婚只差两场胜利了!”

她这样叙说着。

……

……

已经能够逐渐闻到海风的味道了。

车厢外,缪斯小姐策马过来汇报了一句。

“陛下,加莱堡垒,到了。”

半晌没有答复,她有些疑惑,但还是尽职尽责的重复着:“陛下,加莱堡垒到了。”

罗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是。”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答复的是罗兰而不是女王,但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也没什么差别,因此她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告退。

小女王没有作出答复的原因,倒也很简单。她睡着了。

罗兰现在比较想一巴掌把小女王拍到地上去。

你丫压得我腿疼知道不!

感觉,她睡了一路过来,压得罗兰腿都麻了。

嘶……

罗兰龇牙咧嘴好半天,也没缓过来。

正想着是不是让她换条腿,或者干脆利落的一个大耳光把她揍醒的时候,她却嘀咕两声,翻了个身。

以前是脸朝上,现在,朝下。

“等,等一下!这里,外面,别……”

……

她醒来的时候还很迷糊,是在鸢尾骑士们的搀扶下走出马车的。

不过,她还是更习惯把手搭在罗兰的身上。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精灵,香香的,比女人都好闻,她很喜欢这样子。

“说起来,刚才做了个梦!”她兴致勃勃的跟罗兰讲:“我梦见在吃法兰克福特产的长棍面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吃都吃不完,最后我一狠心,咬下去,原来里面还有奶油夹心的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

罗兰走路的时候有点奇怪,像是夹着什么。

想了想,还是十分认真的跟小女王讲了一句。

“陛下。”

“怎么了?”

“以后吃长棍面包的时候,答应我,不要用牙齿。”

“那是为什么?对了,你还没吃过法兰克福特产的长棍面包吧?很结实的!以前风行马上长枪比武的时候,大家都是用长棍面包做练习的。”

“我知道,我知道,法棍都是这样子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用牙齿。”

至于为什么,罗兰不想说话。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目光,看向远方。

曾经作为内陆城市居民的罗兰,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海天一线,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远处碧蓝的海水几乎与天际线融为一体,镜面般澄澈的天空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与海面没了什么区别。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现在已不再重要。

然后,他看到了桅杆。

几艘风帆战舰在海面上摇曳,木褐色的桅杆像是尖刀一样分开了水与天的分割线。

“别怕,是我们的船。”小女王握住了他的手掌。

“是法兰克福的海军。如果要与不列颠尼亚争锋还有些逊色,但要封锁加莱海峡还不是问题!”

顿了顿,她忽然转口:“说起来,桅杆好像是长棍面包啊……刚出炉的长棍面包,软软的,热热的,一口咬下去,唔嗯!”

你可别再提长棍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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