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松开，蒙德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被朱蒂斯看出什么破绽。

“一种进化。”

这是一种想要成为天灵者的基础能力。通俗易懂地说，从字面意思应该就能明白，这种能力与眼睛有关。

通灵者一旦觉醒了灵视力，就可以看见许多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蒙德跟着朱蒂斯一路走进城堡大厅，进入到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后者拿了一面镜子交给他。

蒙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中真的有像星星一般的金色闪光。

“如果我觉醒灵视力，可以看到什么？”

“我只能帮你引导开启灵视力，其他东西需要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感受。”朱蒂斯卖了个关子，又停顿片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觉醒。”

既然是进化，那就存在失败的可能性。

一般在零视力的进化中，失败了会损失双眼，从此以后什么都见不到。

“还有这种奇葩的事？”

“万事万物都有规律，神在创造法则时不会允许进化的过程太过简单，这是每一个通灵者都需要背负的风险。”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还真是现实……来吧，引导我开启属于我的灵视力吧，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蒙德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他的目标就是提升实力，能有机会强化眼睛当然要强化——

“你可想清楚。”

朱蒂斯侧靠桌边，余光盯着他：“一旦失败，我或许会撕毁协议并把你丢出去，当然我说的是也许，要看外界反应。”

“你确定要觉醒灵视力？”

“当然。”蒙德满脸轻松，他摊开手掌：“要是我被扫地出门，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夫人。”

朱蒂斯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始至终根本就没认识过蒙德，尽管她已命令所有人去调查过他的资料——一个普普通通的、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弟子。

“别把我想的太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声音莫名减少三分冷漠。

朱蒂斯随手挥出一道金色细腻光线，光线一分为二几乎瞬间冲进蒙德双眼：“这股力量会帮助你觉醒灵视力，接下来就看你了——”

砰。

话音尚未结束。

蒙德砰的一下跪入地面，他抱着脑袋疼得撕心裂肺，冷汗瞬间打湿了背后。

疼、好疼！

被迫闭着眼，他感觉自己的五官正在逐渐失灵——他听不见窗外欢快的鸟叫声，也闻不到鼻子前的淡淡玫瑰花味，它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虚无。

在这片虚无中，他感受到一只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脑袋。

尽管它是如此地冰凉，却在这片荒芜世界里，成了最温暖、最熟悉的东西。

蒙德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手上，它仿佛成为了这片虚无里的顶梁柱，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不曾离去。

“呼……”

呼吸通畅了。

窗外的椋鸟一如既往的吵闹、喧嚣，扑通扑通颤动翅膀卷起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重回脑壳，所有的痛楚从面部彻底消散。

蒙德紧闭双眼，偷偷睁开一条缝隙——有亮光！

这是成功了？

他欣喜若狂散去一丝恐惧，彻底让那双透亮的黑色眸子重新回归世界。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一片灰色雾霾，什么都看不清。

“一开始看不清是正常的。集中精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一个点，慢慢适应。”

有了朱蒂斯的引导，蒙德开始尝试通过一个点来获取视力。很快他就在一片雾霾之中见到了自己的手指，尽管画面并不多，像是被放大镜所框柱，但他依然清楚的感觉到……

自己的视线变得很清晰。

掌心中的纹路像是被放大，看得清清楚楚。

又经过一段时间，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视线，眼前白雾一点点被他用注意力驱散，整个世界重回眼底。

这一次，蒙德的脑海出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桌面摆放的一沓文件，文件最上方那张纸的第三行，有一个画圈圈涂改的痕迹；身后左边那个木头柜子，左右两侧有不少细微刮痕，看起来朱蒂斯经常使用它。

还有眼前高贵神女的耳环与项链的材质，变得更加闪光透明，比宝石还耀眼。

“看起来无需我多说什么，你已经在自行掌握了。”

朱蒂斯的声音并不惊讶和欣喜，她见过很多进化成功的人，对她而言这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突然想起什么，她指了指自己头上：“有没有在我身边发现一个问号？”

问号……

还真有！

“它不在你头上，在你的眼睛旁边。”蒙德盯着那奇怪的黄色感叹号，头颅后仰：“这是什么东西？”

“灵能指数。”

只有觉醒灵视力的人才能看见它，一般情况下，灵能指数代表着一个通灵者的强弱，但是在大多数时候没人会把自己的灵能指数暴露出来。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朱蒂斯按住自己想要抓住蒙德的头，并把他捶进沟里的冲动：“在外面，像你这样试图偷窥别人灵能指数的人，会死的很惨。”

这是通灵者们约定俗成的规律。

“我只是好奇你有多强嘛……”蒙德挠头嘿嘿笑了下，实际上他只是盯着朱蒂斯的问号多看了两眼，并想着能不能打开看看，就被她给发现了。

另外一提，自己的灵能指数是……5点。

“休息一下吧，距离她们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趁机好好感受一下新能力。”

朱蒂斯坐回办公位，重新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不一会儿开始忙碌起来。

而蒙德也是站在窗口，不停观望远方。

十米外的树干上，好几只青色虫子在扭来扭去，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不少佣人在打扫，她们的粗糙皮肤，也一览无余。

此时高大威猛的雪莉大骑士走过院子，吸引到了蒙德的注意。

她脑袋边光明正大地有一串数字………

30258

蒙德数了一下，确定是五位数。

也就是说，雪莉大骑士灵能指数的零头都比我多！

造孽啊。

等等，要是拿雪莉大骑士来参考的话。

那朱蒂斯的灵能指数……

想到这蒙德有些怀疑人生，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