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问到……问到点子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
学着她们两个人的模样，坐下来，然后抱住自己的大腿，叹口气，往柜子的方向缩了缩。
用最哀伤的语句，最动人的声音，最可怜的腔调，开始讲述一个“上选秀能让观众哭着送你晋级”的故事：
“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长得帅气娇媚，又生在底层家庭，十多岁的时候便沦为娼.妓。”
“他年轻的时候，一晚上要接待很多人。身上总是印着不知道哪个女人留下来的吻痕。”
“啊哈哈，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我长相还挺自信的。”
“他的一个稳定的老客户，在某天坚决不要求任何避孕措施。当然，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并且她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把孩子生了下来。”
“之后在某一天，放在了我父亲家门口，留了个字条就走了。”
“啊哈哈，大概是她趁着怀孕体力和能力最好的时候，去当了一阵子雇佣军，最后不得不生产了，又因为我是个男孩子，只好把我扔了吧？毕竟我这样的人，又是娼.妓的血统，肯定没什么魔法的天赋啦。”
“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他还做了好几份零工。”
“白天去当售货员，中午一身汗还不忘给我做饭。”
“晚上的时候再接老本行的活，最短的时候只能睡三个小时。”
“后来姿色不行了，被一脚踢了出去。夜晚也只能去干一些苦力活。”
“他那几年，让人感觉老了三十岁。从娇嫩的鲜肉一下子变成了老男人。”
“后面还找了个脑子有些不太聪明的女人结婚，虽然没过几年就又离婚了。”
“只是啊……他当时当娼妓的时候，有些坏习惯没改。”
“我读高中之后，他就沾上了赌博，而且赌的越来越大，惹来了不少催赌资的。”
“他跪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我的学费，和我说‘都把你养这么大了，就最后一笔，我答应你，最后一笔好吗，一定能回本的’。”
“嗯，大概就是这样，某一天我回家，发现他被催赌资的打死在了家里。”
“大概就是我高考那天啦。”
“也幸好我后来考上了，所以现在……”
我把深吸的一口气叹出来，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导师。
小小的实验室还真是温暖呢。
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了。
又或者……还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
“现在我也就这一个家了。还得，多多感谢两位老师了。”
一个简单的、充满了普通人的苦难的故事，就这么讲完了。但这简单的几句话只是“我在这里的前半生”和“我在这里的家人”罢了。
“唔……唔……吸溜，对、对不起，不应该……不应该过多……过多问徒儿这么……这么伤感的问题的……”
露娜已经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了。
“笨蛋，别哭。反正现在他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
菲丝给了露娜脑袋一下，自己却也强忍泪水。
诶……
我刚刚花三分钟编出来的亦真亦假，假假真真，真假混合的总觉得在故事会（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种书）抄下来的东西，居然还真有人被感动了啊？
且不说我刚好省略掉了高考的时候直接没参加，多亏了伊丝蒂娜把我捡回家，还养了我好长一段时间这种重要的事情~
就连我那个混账老爹年轻的时候是小鸭子的事情也是我编的。
不过，亲生的那个母亲我确实没见过啦。
老爹把我一个人养大也确实是真的啦。
以及……
他在我高考那天死了，死在家里，死的很惨，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也是真的。
“别别别，你们也不用这么同情我，你看我这几年过得好多了。还得感谢国家，感谢学校，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
感谢伊丝蒂娜，包养了我这么多年，嗯，我也献上了我还算好用的年轻男性劳动力。
“多的事情，我们也不再说了。”菲丝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都能给我拍折了，“但这两周我们确实也挺忙的，你就当休假吧。可以去附近多逛逛。”
“没错……呜呜呜，徒儿的这一生真是太可怜了。”
“以及，如果你觉得很无聊的话。可以考虑看看这些书。”
菲丝退后一步，在实验室的书架上面，摆了很多元素学基础的书籍，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教授写的。
“还有、还有星座学的这些，徒儿你也可以看看！”
露娜伸手指了指暑假最高层，零散地摆着一些好像都被她翻烂了的星座学考据书。
“能看看这些的话……我们就能够好好地想一想，突破口了。”
“争取在开学前，根据突破口把引言都写了！这可是关键的问题！”
啊哈哈……
在她们喋喋不休学术的时候，我早已拔腿就跑，直接上楼。
要在她们两个把活扔给我之前，迅速跑路——这可是作为合格的科研学生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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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可离开之后，菲丝和露娜两个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就好像两人约好一样，用一个柯可不喜欢也不擅长的话题，直接把他给支走了。
“他还是上去了。”
“嗯，他看起来也不太想干活。”
“所以，露娜，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刚刚的事情吧——”
菲丝有些生气，靠在了椅子上，用黑丝踩了踩搓衣板，往露娜的方向推了推。
“我们可是说好的，即使是要调查他的过去……调查他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一定要一步一步来。”
“嗯。确实，我们聊过这个呢。”
露娜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刚刚她哭得有些红，但现在她的状态完全不像是真情实感哭过一通的。
“为什么——你偷跑了！？你是故意把话题引到他的家人身上的吧？！”
“这不是一步一步来吗？现在是第一步。至少我们知道……他在离开我们的这几年，确实经历了不少变故。”
“你这样明明就是在揭开他的伤疤！刚刚……刚刚他那个样子，看起来又难过又可怜……”
露娜用重力魔法升起自己，用手指封住了激动的菲丝。
“菲丝姐姐，你还是太单纯了。”
“他说的……有多少是真的呢？比如说，你我都知道的，他当时出现在涅槃教的试验场，手上没有戴着实验品的手环……毫无疑问，他属于‘上面的大人物’。”
“这……”
菲丝确实没有考虑这么多。
“攻略一个男人，首先要知道他的弱点。”
露娜脸上带着成功的表情。
“比如，他让人哀伤的过去……”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和外表年龄不符合的坏笑。
“今天，是我的胜利。之后，他对我袒露真情的时候，我可不知道某个迟钝的姐姐还会不会在咯~？”
“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