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方剑尊正拿葫芦喝酒。
他面前不远处竹荫下的荼桌前坐着的,是胸口正扎着伤口白布的汪定方。
“这对你也是一个教训。刀兵相见,岂能大意。受一次伤,能让你以后别把命丢了,就是好事。”
“区区一个五灵根弟子而已。往后日长,你有的是机会赢回来。”
汪定方脸色苍白的点头,“输了的,我会赢回来的。”
峰主喝了口酒,起身道,“你先好好养伤吧。”
……
岳青花坐在通天峰的主殿椅子上,她修长雪白的双腿搭在旁边的藤制蒲团上。那洁白左脚踝上的金铃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这是个外表十分贤雅的女人,偏偏总是会作出一点破坏这种贤淑气质的事,又偏偏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的那种人。
“谁赢了?!”岳青花的头用手斜撑了。
台下的黄衣长老望了旁边的几位长老一眼后答,“苏夏……就是那个入门时被破例……”
“我知道他。”岳青花打断了他,坐起来了说,“他打败了谁?”
黄衣长老双手作礼道,“汪定方和林天泽。汪定方是翠竹峰今年新进的亲传……”
岳青花挥了一下手,意思是她知道汪定方和林天泽是谁。
“这是真的吗?早知道我今天去现场看一下的。”
“真的。”青衫长老在下面说道,“我也是不信,但是现场有很多弟子看到了。而且汪定方和林天泽确实都受了剑伤,现正在疗伤中。”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了。”岳青花美目流动,嘴角微笑,“是不是也应该请他到冲天峰来指导几日呢?”
……
下午稍晚。
苏夏凤阳居卧室里。
栾小凰双手抱胸,“你明明能打赢林天泽,那天在山道上为什么要挨打?”
她的猫耳状的辫子在头顶上有种撑起来了的感觉,看着向只挺生气的猫。
苏夏心惊,这家伙还记得这事儿?!他当时如果能闪,却不闪,这相当于是故意让栾小凰跟着挨了一耳瓜子。
苏夏,“我……说了啊。当时没带剑我不知道怎么打啊……”
栾小凰揪住苏夏的领子,“你只练剑?”
“是的。”
“你的剑法是什么?”
苏夏看着那双瞪着他的大眼睛,“《青云十三剑》呀。”
栾小凰有点皱眉的喃喃,“《青云十三剑》……”她这时省起,那确实是《青云十三剑》,里面的招数似乎确实是这门大路货剑法。
但是苏夏的剑法明明又跟青云十三剑有着某种差别。
栾小凰松开手,“这剑法我没学。你练给我看一下。”
“这不是最基础的,你没学过?”苏夏有点不信。
栾小凰双手抱着胸,“没有。这么低级的剑法,我也就随手看了一下。就哪点内容,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她这个级别的天份,对于这种低级的基本是一眼看尽,也就扔在一边了。
“那你还要看《青云十三剑》?”
栾小凰,“不是看《青云十三剑》,是看你练。”这话说出来,栾小凰多少有点古怪。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复杂。
叮,你得到了50点尴尬值。
她本来就是个对剑道很痴迷的人。之前看苏夏在擂台上用剑,她到现在心中还在反复的想那些出剑时的样子,有种电影般的反复播映,完全停不下来。这其实也是她现在来的目的。
苏夏,“好吧。不过,我只会三剑……”
他取出青钢剑,到院子里的水缸对面的空地上,阳光下将那三剑仔细的练了一遍。
栾小凰在一边久未出声。
苏夏回头看她,“你看到了吗?就这三剑。”
栾小凰愣在哪里,脑子里则跟风暴一样在狂转:所以,这是什么?境界??
苏夏今天所表现出的实力,是非常奇怪的。这个人的剑法,本身并没有特殊之处。若是看在普通人眼中,甚至觉得平平无奇。
但栾小凰不是普通人,她有着通透的剑心。所以这一刻,她是迷惑的,“这个家伙……剑法表现出来的是境界?”
剑法讲一个由浅到深,再由深到浅。到了极高的水准才会有境界。
比如:无剑如有剑。
但苏夏的境界看起来又不向……
有剑若无剑?
大巧不工?
似乎都不是。这些境界她是见过的。
当然,剑道还有比这个更高的境界,比如心中有剑,有剑无剑皆无不可的……
所谓皆无不可这种境界,她也只在一些传说中见过只言片语。
这种想法在栾小凰看来是疯狂的。
面前这个家伙是断无可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但自己偏偏又认不出来,
那这是什么?
她完全陷入了某种巨大的观念矛盾之中,听不见旁边的苏夏问她话。
以今天上午那场比试来说,栾小凰肯定是能破林天泽的那几剑,但绝对不是这样破的,不可能到完全无痕的地步。
直觉中,这个人剑法境界,在她的本能感觉中,似乎远在自己的师尊之上。问题是这人只是个练气期的实力。
这显然是一种完全不合逻辑的想法。
苏夏在旁边,“喛,喛,你怎么发起愣来了!?”
栾小凰猛的醒过来,“哦,哦,没事。我想到些事,对了,你教一下我,这个剑法。”
苏夏看着她。
栾小凰呆了一下,有点结巴起来,“我,呃,不是想学,我是觉得,你这用剑挺有意思的……”
叮,尴尬值90。
栾小凰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叫别人教她学剑。她确实很好奇,虽然她装得挺不在乎的样子。
苏夏,“行。”
这一个下午,苏夏都在院子里教栾小凰用剑。
这三剑他学得时候简单,练的时候一直只是体会“夜大人”附身时的状态,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
但是到了教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居然如此的复杂。他自己都惊了,我这每一剑使出来居然有这么多讲究……原本他自己都没留意。
栾小凰是剑道天才。
而她现在却真的表现出学起来某种程度的困难样了。
所以苏夏越是教就越是吃惊。
他根本就没有怎么费劲就学会了,对于所有的一切就浑然天成了然于胸了。而栾小凰似乎学得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