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不知道苏摇光准备了多久。
也许从苏摇光找上无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盘算着现在了吧。
这局布置的比自己还煞费苦心啊，所以若是跑了倒是显得自己自讨没趣。
所以也就没得跑了。
屋内氤氲的灯光似乎要将整片天穹都渲染成淡淡的暧昧颜色。
林鹭心不在此。
但又不得不在此。
床褥都是提前铺好的，想来也是自己在道场悟道之时苏摇光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一切，而自己还在傻愣愣的悟道，像个笑话。
真的神机妙算，今天全身而退看上去是不太可能了。
因为，吱呀一声。
门已经合上了。
站在自己身前的只有一身红裙的少女，红裙入眼，微微燃起几分看不分明的情绪，
就好像眸子底有火焰在流窜，流窜着流窜着就窜到林鹭身上来了。
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晚星城的那一场做戏般的婚宴之上。
这一次并没有合卺酒，也没有鸩毒。
有的只不过是苏摇光。
她微微贴近少年的耳垂，檀口微张，口中呼出的风在林鹭的颈间流窜。
林鹭有些不自然的挣脱了几分。
但是苏摇光却逼得越来越紧了，就好像一只大灰狼，看着本应该成为自己食物的小白兔，生怕他跑了一般。
林鹭暂时打不过苏摇光，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自己做的确实不对，第一次下无涯去拐骗女孩子，属实有点无知了。
所以君不渡此行之后，林鹭准备赶紧回无涯窝着去。
每天面对苏摇光和君不渡，林鹭觉着自己脑壳疼。
哪来那么多局可以布置的啊，反正林鹭不想。
太累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下两局棋玩玩。
或许去十步台找莫美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如果没遇见冷九就更好了。
所以当林鹭现在露出退缩的神色时候，苏摇光却紧紧贴了上来。
呼吸间被少女身上的不知名花香填满，惊人的柔软。
满眼都是雪白色如玉般的细腻肌肤。
苏摇光似乎还不满足于压住林鹭，微微笑了一声。
笑得很柔，很媚。
林鹭本来以为苏摇光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修士，直到这一刻林鹭才发现。
若是将苏摇光整个人切开，恐怕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黑心肠的家伙！
苏摇光看着少年久违的无奈表情，忍不住笑得更欢快了。
“夫君，你可曾想到你摆脱不了我的？”
林鹭有些无奈的摊手。
“确实没想过你能找上无涯。”
“那是自然。”苏摇光神秘的指了指林鹭腰间的口袋。
“因为夫君那一天从口袋里滑落出了一块无涯的手印，我才不远万里前往无涯。本来摇光也不知道这位骗走了自己真心的夫君是何许人也，直到无涯的涯主热心的招待了我。”
摇光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林鹭也算是差不多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不是苏摇光太聪明，是姜渊太坏！
狠狠算计自己是吧，想看修罗场柴刀是吧。
林鹭发誓，若是还有机会重回无涯，自己势必把姜渊摁在无涯绝顶好好拷打。
前提是，自己还能回到无涯的话。
就比如，今晚自己是走不了了。
已经被苏摇光逼到床榻上了。
每靠近一份，林鹭心底不祥的预感就越强烈一分。
直到苏摇光整个人覆上来，林鹭才知道……
真的够心黑的啊。
“夫君，既然已经成婚，那么就应当履行夫妻分内的职务咯。”
苏摇光一边说着，一身红裙缓缓褪去。
满眼都是在花烛灯光下显得梦幻而剔透的肌肤。
眸若秋水，弱柳扶风。
微微靠了上来。
素手在林鹭的腰间摸来摸去，硬生生没能摸到腰带的搭扣。
林鹭忍不住笑了。
真笨呐，这个时候才看出几分笨笨的感觉来，也是久违了。
苏摇光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太生涩，有些羞恼的抿唇。
绝美的面颊之上缓缓盛开两朵红晕。
瓷白的肌肤依旧可爱，唯有泛红的面色显得更加真实。
搭扣被揭开了。
苏摇光俯身上来，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少年的腰身。
轻哼一声。
红烛昏罗帐的典故，约莫出自于此吧。
只是真的美不胜收。
苏摇光缓缓俯在少年肩窝，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看上去倒是没了先前的风姿。
林鹭嗤笑一声。
苏摇光食指缓缓点在了林鹭的唇前，“夫君不准笑话我。”
“没笑话，只是觉得，摇光这般嘴上强硬实则软弱的姿态有些可爱。”
唔。
这一次苏摇光是彻底屏息敛声了，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长的夜色。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
看不剑峰的夜还长着，但也不完全长。
花烛在摇曳，窗外飞花凋零，即将进入初冬。
而初冬的第一日就是潇湘血的立教仪式。
潇湘血炼魔轩。
女人翘着长腿，眸子里的血色是一分不少。
窈窕的身材倒是微微舒展，放下手中的笔，一封信就这样在书桌之上自燃了起来。
一瞬间就化作了灰烬，在空中散开了。
毫无痕迹。
这一次立教仪式，也算是自从那一年叛出横眉之后终于取得的一丝成就吧。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她知道君不渡恨自己，而沈无心离开横眉而跑来潇湘血也确实没什么理由。
因为她就是喜欢魔。
而不是中规中矩，看上去蠢笨至极的剑修。
也就自在之道偶尔还可以练一练。
没错，她就是一个疯子，喜欢一切危险万分的事情，喜欢不断攀爬最高处的阶梯，知直到自己站在十四洲的顶峰。
没什么好解释的，没什么自我感动，没有那些正派修士自以为然的解释。
她就是沈无心，她不需要对得起任何人。
后日的立教仪式之上，应该会有一场盛宴吧。
很期待，曾经的弟子看着自己登上潇湘血之顶的模样，一定会咬牙切齿吧。
想到这里，沈无心就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得筋疲力尽。
女人凤目微挑，看向了不远处纷纷而落的飞花。
要入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