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陆致言终于有时间看看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了。

冰冷而坚硬的地板无疑是水泥制成,建成的时间应该已经颇久了。

空气中也是弥漫着一股颇为浓郁的发霉气味。

四面都是高耸的灰色水泥墙壁,除了狭小的通风管和一根水管之外便没了任何东西。

水管的表面结了一层霜,而靠近地面的部分周围则是结了一层薄冰。

看样子如果不是冬天,这里应该会比较潮湿。

天花板上的小小灯泡尽管内壁已经沾满了灰尘,可它依旧顽强地发着光,为这昏暗的室内增添那么几丝的光亮。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仓库,并且已经荒废已久。

陆致言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可是却最终却是徒劳,粗麻绳把他绑得死死的,让他除了像市场中那些试图改变自己命运的虾一般蜷缩挣扎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运用腰腹力量挣开这足足有半指粗的麻绳无疑是天方夜谭。

没有办法么?陆致言苦笑着,而他也的确无计可施。

他翻了个身,看了看身旁也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女孩,她倒是还在酣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睡得到可是真香啊。陆致言想着,随后像蛆虫一般向着秋怜的方向蠕动爬去。

陆致言仅仅是轻轻一碰,秋怜便苏醒了,看着面前的陆致言和周围那完全陌生而颇为恐怖的环境,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是大大的疑惑。

然后很快就转化为了恐惧。

“陆致言,我们这是……”

“嘘……”因为双手被绑,陆致言只能通过口型来示意女孩小点声。

而秋怜也似乎很快理解了现状,她顺从地闭上了嘴巴,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她也醒了,那我的当务之急应该就是解开这手上的麻绳了。陆致言想着看向了那完全束缚住自己的绳子。

绑的手法算不上高超,不过牢固在绳子的长度上,他们倒是真舍得绳子。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陆致言站都站不起来。

这里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么?陆致言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那隐藏在黑暗阴影之中的水管。

他爬了过去,并为水管的状况大为惊喜。

这水管是断的,并且很明显是被钝器砸断的,断口处那生了锈的红色铁片无疑可以当做锋利的铁器使用。

不过如何让自己的手靠近那里却成了陆致言的问题。

他翻了个身然后坐了起来,再向后移动,手便明显地感受到了冰冷的触感,还有铁锈那粗糙的感觉。

太棒了!陆致言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不过他还是没有喊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大意的余裕。

不过这么粗的麻绳用这种铁片来割无疑也是十分费力的,所以他得沉下气,小心翼翼地摩擦摩擦着……

不过即便他如此小心,在这种姿势下他也难以控制好自己那被束缚住的手。

刺痛,随后温热的液体便汩汩而出,蔓延到了他的整条手臂和那破碎的水管上。

冬日的冰冷终于找到了机会,便疯狂地顺着这新生的缝隙涌入陆致言的身体,无情地夺取着他那所剩无几的体温。

不过陆致言却毫不在乎,他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割着自己身上的麻绳,没有那份在乎自己伤口的余裕。

“陆致言,你受伤了……”秋怜满脸担心地说道。

虽然陆致言待在黑暗的角落里,可是那滴落的鲜血却还是依稀可见。

“嘘……”陆致言向秋怜示意到,让她小声些。

而秋怜在犹豫了许久后还是闭上了嘴巴,然后眸中布满忧愁地看着全神贯注的陆致言和那滴落的可怖鲜血。

良久,陆致言终于感觉自己手上的麻绳已经今剩下了最后几丝纤维。

然后他再用力一挣……

成了!终于成了!陆致言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不过他还是有控制住自己没有喊出来。

然后是脚、身子……有了手的帮助,他甚至直接掰了一块铁片下来割绳子。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水管的下部因为结冰和生锈的缘故变得异常脆弱。

没过多久,脚上和腰上的绳子便也被割开。

那困扰他许久的束缚之感终于远去,此刻的陆致言像新生儿一般活动着自己重获的肢体。

而他也终于走回了那昏暗的灯光下,让他的身躯被还躺在地上的秋怜尽收眼底。

原本整洁的衣袖如今却是被鲜血所浸染变为了可怖的暗红色,鲜血早已不再滴落,不过仍留在手上的那些则是已然失了那鲜红的色彩,变得有些发暗。

那双原本算得上白皙的手如今也是染上了赤红的颜色。

可秋怜的眼泪却是流了下来,划过脸颊没什么阻碍地便滴落在了地上。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眼泪便会冻结成华。

“怎么了?”陆致言关切地问向哭泣着的少女,他不知道女孩流泪的原因。

“因为……因为……”秋怜的泪水仍旧没有停下。

陆致言环顾了四周,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将女孩吓成这样的东西。

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双沾满鲜血的血红双手。

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早已被赤红所掩盖而看不见模样

一定是这东西的问题吧,也正常,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虽说她父亲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过常人看到如此鲜血惊慌才是常态。

说实话,陆致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能这么冷静。

环视了一圈这阴冷的室内,陆致言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包裹住自己双手的东西。

于是他只好尴尬地朝秋怜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

虽说是死结,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开,就是手指摩擦的的确有些疼。

没过多久,随着身上的绳子被解开,秋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弄破了,没有……”

不过秋怜慌忙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因为被陆致言手上的鲜血。

或者说,至少不是被吓到了。

她试图粗暴地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不过这衣服的坚固程度明显超乎了她的想象。

于是她一把夺去陆致言手上的铁片然后割下了几片布料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为陆致言包扎。

“都流血了,也不知道包扎……”她嗔怪到,不过眼角却噙着泪光,满是对陆致言的关切。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包扎本就不算容易,再加上女孩的动作也颇为慌乱。

虽然白色的布料将伤口包裹了起来,不过也仅此而已。

“没什么事的,你看,都不怎么流血了,没什么事的……”陆致言笑着说道。

他希望这样能舒缓一些女孩的紧张,当然,还有他自己的紧张。

“什么没事啊,都流血流成这样了……”秋怜嘟哝着,眼角的泪光没有丝毫消失的迹象。

“相信我吧,我没事的。”陆致言笑着摸了摸秋怜的头,安慰她道。

不过这似乎的确起了作用,她又轻轻地抽泣了两下,随后便将泪水憋了回去。

见此,陆致言也是笑着起身,然后小步走到了这房间的门前。

这门倒是个铁门,不过锁却颇为老旧的样子,并且早已布满锈蚀。

门上有一处方形的空洞,原本那里应该是有一块玻璃的,不过应该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而破掉了。

陆致言透过那个口向外看去。

外面似乎是一个更大的废弃仓库,地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废旧物品。

轮胎、钢筋、旧沙发、还有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的箱子和各式各样的铁器……

而且看上去那几个男人还有别的同伙。

最起码在陆致言的视线内就有三个男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拿着生锈的大砍刀或是铁棍。

看样子我们是惹上了大麻烦啊。陆致言冷笑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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