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剧：是、是……
莲：主人，就算知道您很强大，但如果消失的话我还是非常害怕……
第七剧：我知道了……
棕雀：虽说有点事后军师的味道，不过你那样单兵接触仇人未免太冒失了，长官。
第七剧：回想起来确实……
奎米：说到底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科加恩是你的仇人这回事！
第七剧：啊……嗯，抱歉……
第七剧：……
第七剧：…………
此刻，我正在渡城东区一家旅店的澡堂里，独自一人坐在木凳上任凭吐水喷头的冲刷。
身边是一池可以容纳十余人的炎河水，水温已经在引水渠中恰到好处地降低到宜人的温度。
这番温泉浴场一样的氛围，却难以让我心生享受之感。
因为被科加恩困住了一整晚，我刚回渡城的时候可没少被数落。
从城主到我能随意差使的人，大家无不趁机发动一波居高临下的言语攻势。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总算能一个人静静了。
我的心里当然很清楚他们的好意，也明白昨晚的接触有点欠妥，但我并不后悔。
在我看来，那绝对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次接触科加恩的机会。
即使再多被困上一段时间，我也不觉得自己亏失了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我了解到了科加恩的新情报。
首先，他当上了鲜血凝结之地的领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地位俨然有凌驾于冰融领主之上的趋势。
我丝毫不在意他是如何获得那个地位的，不如说他能站得越高，看他摔下来的惨状我才越痛快。
其次，我领教到了科加恩的一些尚未得知的本事。
除了制作迷之腐蚀药剂，离开时诡异的弹跳方式，我现在还知道他能随身携带可以轻松触发的大型机关陷阱。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想要轻易伤害到他确实不太容易。
……我需要对他造成实际的人身伤害吗？
我恨科加恩的理由，是因为他对我造成的实际伤害吗？
不，显然不是。早在去炎山之前，我就已经想明白了。
剥夺他的地位，剥夺他的财富，剥夺他立足于他人之前的颜面……
但，还是不够。
我需要知道更重要的情报：科加恩到底有什么特别珍视的心爱之人或者事物。
任何一个积极行事的人都一定会有那样的存在，所以目前身为血凝领主的科加恩也一定会有的。
找出来。然后……
希妮德：哟——我进来啦！
莲：等等、希妮德小姐——
忽然听见两名女性的声音闯入了浴场，我的思索瞬间被中断了。
还没来得及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一串赤脚踩在湿润石板上的滴滴答答声就已经一路轻快地来到了我的身侧。
希妮德：诶——这么大个浴场就你一个人享用啊，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第七剧：希妮德……
我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把头埋下去双手扶额，回避一些可能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嗯？能有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第七剧：……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啊？这里是男性专用的地方吧！怎么能这样闯进来？？
莲：抱歉主人！我没能提前拦住她……
希妮德：什么啊、浴场早就过了开放时间，这种时候可没有性别限制了。是你洗太久咯！
第七剧：你这口吻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希妮德：是哦，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希妮德：——来谈谈炎山的财富吧！我已经等不及啦！
第七剧：我就知道……但是明明都等了一天了，为啥不能等到我出去呢？
希妮德：作为聊天的场所这里比外面合适，既没有外人也不会有谁在偷听的可能性。
第七剧：那至少也得在双方穿好衣服的场合下进行吧……
希妮德：嗯？我有好好穿着啊。
第七剧：是吗？真的？
希妮德：当然了，你以为我是那种会随便在男人面前裸露身体的轻浮女吗？不信你确认下。
莲：唔……
第七剧：…………
和希妮德一同进来的莲也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吧。
结果只是冲进来找我谈正事的啊，那只有我一个人光着身子岂不是也很尴尬？
第七剧：莲，帮我拿条浴巾过来……
一边说着，我慢慢放下扶额的手，回头瞥了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面包黄肤色的紧致身躯，干练地线条从脚踝到脸颊一览无遗。
希妮德狡诈般地冲我笑着，一条有力的手臂正伸向侧旁，捂住另一人的嘴。
被捂住嘴的莲双手惊慌地挣扎着，裸露出的雪白肩颈下方裹着一条棉绒感十足的浴巾……
第七剧：…………
第七剧：——喂、希妮德！你这压根儿就是**啊！？！？
希妮德：哎呀呀，就这反应啊，果然你还是更喜欢皮肤白一些的吗？
第七剧：跟肤色没关系！为什么没穿衣服！？
希妮德：这个嘛……女人的直觉。
第七剧：哈！？什么鬼直觉……
希妮德：直觉告诉我，你在炎山滞留的几天里肯定得到了什么惊喜和奇迹。
希妮德：最初我想要从炎山取得的东西，说不定已经在你的手中了。
第七剧：……这个直觉和现在的**有什么关系？
希妮德：嗯？上山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我当你的**作为回报吗？
第七剧：——那是你自己胡诌的！！不要栽赃到我的头上！！
希妮德：啊哈哈哈，害羞了！
第七剧：你倒是给我害羞一点啊！！
希妮德：嚯，你喜欢含蓄一点的玩法啊。
希妮德：那你至少先说说对我身材的感想，我才害羞得起来呀。
第七剧：……
第七剧：…………
第七剧：八块腹肌和肱二头肌的轮廓线比很多男人都强呢。
希妮德：…………
希妮德：这我怎么害羞得起来？
莲：唔唔……
莲：（先放手啊……别再堵住我的嘴了……）
…………
…………
直到大家把下巴以下的部位没入水中，浴场的骚动才稍稍告一段落。
我浸泡在浴池的一角，与另一边的希妮德隔开安全的距离。
莲坐在我们两人中间，正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希妮德的动作。
老实说如果确实能保密，这样的谈话倒也没什么不坏，就是一旦意识到身边有两位裸身的女性在与我一起混浴的话，难免觉得尴尬。
不，相比之下还是抢先逃出浴场的过程中被她们前后看个精光更尴尬！于是我选择最后离场！
在那之前，我得准备一下希妮德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第七剧：希妮德……我先申明一点。
希妮德：什么？
第七剧：我确实带了些东西出来，但未必能帮得上你。
希妮德：诶——先别说这么扫兴的话啦，从头说起吧，你都遇见了些什么？
第七剧：简单的说，我遇见了一个藏书的书库。
希妮德：…………
希妮德：妈的，怎么一来就撞上我的弱项！
不擅长读书么？也是呢，如果跟我说希妮德是个学霸那我估计下巴都得掉下来。
第七剧：里面记载的东西我全都浏览了一遍，不外乎一部百科大全。
第七剧：大部分内容都是人类社会的各行各业，对结束熔钢和冷铁的战争帮助甚微。
希妮德：除了书就没有别的吗？炎山好歹曾经是个没人敢窥觑的国家，难道就只剩下书了？？
第七剧：没有，真的。
希妮德：那个怪兽呢？我们最后分开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怪物，它难道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吗？
第七剧：它……是一个不输人类的智慧生物，而且它的职责好像不允许它离开炎山。
希妮德：就没有它的同类了吗？或者是具有特殊功能的物品，或者是什么有指引性的建言？？
第七剧：……没有。
第七剧：以你的利益为出发点，我也找不到可以帮到你的实物，所以只带了一些书下来。
希妮德：啧……
希妮德：老娘不当**了啊！
第七剧：我希望你是最后一次提这个、最后一次！！
希妮德：那……你都带了些什么书？
希妮德：你会感兴趣的书该不会是如何与女人在床上大干三百回合的秘籍之类的吧、小处男？
第七剧：在你眼中处男都是这样的啊！开黄腔收敛一点啊！话说那种书倒也不是没有……
第七剧：我带下来的书有两类，一类是和许愿点有关的。
希妮德：许愿点？终结战争相关的许愿能力？？
第七剧：你还真是咬住这个不放啊，我都有点佩服你的意志了……
第七剧：我还没开始细看，估计是研究许愿点本身的书籍，不一定会提到具体的许愿能力。
希妮德：还有一类呢？
第七剧：还有一类……
第七剧：…………
希妮德：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了？
第七剧：希妮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把冷铁人全部屠杀干净，是你想要的终结战争的方式吗？
希妮德：杀光啊……
希妮德：理论上是杀不光的吧？除非是西维降下了神罚……不过那种事都是杜撰的神话故事罢了。
第七剧：万一……有一种方法可以教会你如何批量地屠杀人类，并且任何一个手下都能掌握那种方法的话……
第七剧：你想使用这种方法吗？
希妮德：…………
胡扯调侃了那么久，希妮德脸上的表情终于真正地认真了起来。
希妮德：第七剧，那批书该不会是记载着屠杀的方法吧？
第七剧：不准确……但确实可以让人获得同等的力量。
第七剧：哪怕只有文字，在一段时间以后就变为现实也不是不可能。
第七剧：你确定你想要吗？
希妮德：……
希妮德：…………
希妮德：………………
半晌，她仍未说话，只是慢慢侧过身子和脸，然后忽然站了起来。
赶在大腿与臀部曲线完全脱离水面前的一瞬间，我有惊无险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非礼勿视。
哗哗哗……嗒。听到水面搅动与赤足踏上石板的声音，我察觉到希妮德已经离开了浴池。
第七剧：……希妮德？你回去了？
希妮德：……
希妮德：我要思考一下。这个回答可没那么容易说出口。
希妮德：遵照之前的约定，我带着的作战单位先归你指挥吧，反正九天那家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床。
第七剧：那你……
希妮德：我先在渡城待上几天，思考的时候顺便还能回避一下我的总司令。
希妮德：晚饭前我们熔钢的大部队已经到渡城南门外了，先前的战斗我那么多冒失的行动估计又要被数落了，哈哈……
希妮德：等我考虑好了再回复你，第七剧……就这样吧。
第七剧：…………
随着希妮德的离开，谈话戛然而止。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希妮德的反应意味着她确实考虑过肯定地回答并从我手中索取那份随时可以从文字转化成现实的力量。
那些……装在有数字编号的箱子中的恐怖之物，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迹”。
莲：……主人？
第七剧：没事……
第七剧：你先出去吧、莲，不然我不方便起身。
莲：没能帮上主人的忙，真是非常对不起……
第七剧：你又没什么可责怪的地方，不用道歉。
莲：那……
莲：至少现在，我想做一些能帮上主人的事情。
第七剧：啊？什么？
莲慢慢地靠了过来，浴池的水面随之荡起一圈圈向我袭来的波纹。
她的手指在水下试探性地伸了过来，轻轻地触及我的手臂。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接触，我却感觉到一丝升温中的气息。
莲：那个……
莲：我想做一点能让主人放松下来、能让主人舒服的事情。
莲：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可以麻烦主人到那边的木凳去么？
第七剧：呃……
我……
是不是先逃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