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很安定,很不得不说真是索然无味。
不能做菜不能去教室学习新知识新思想的日子,根本不值得期待啊!
好像,想象中的外界生活,又一次崩塌了。
而距离图书馆的事情,已经过去十五个小时了。
大早上起床,啥都没学到,甚至还要被温雨那家伙恐吓!
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温云一想到这事儿,难免有些闷气,抬在小拳头,轻轻在床板上来上一拳。
不是他怕疼,主要是大家都在睡觉,太用力不好。
当时发泄过后的温雨,混身好像都没了力气,自己轻轻一推,她跃坐在了地上。
两口还喘着粗气,脸蛋红红的,看着像一只软脚虾,两眼还是水汪汪的,一脸很好欺负的样子。
好在她之后应该是没力气再折腾,从地上起来坐过一会后,主动向自己提出要回去的要求。
虽然借口是:“温云刚才吓着哥哥了,今天不宜学习,我们还是回去吧,改天找机会再来好不好?”
真是恶劣,明明是自己没有力气吧?还改天再来,我脑子还没坏呢。
一次就已红够人受的了,还改天再来,做梦去吧你!
不出所料,温雨这丫头就是没力气,回去的路上没走几步就要拉着自己到附近的椅子上休息一下,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哥哥,你一定累了吧?我们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下好不好?”
嗯,虽然借口很烂,但是温雨竟然可以说得心不慌脸不红,还一脸为我着想的样子,真是让人佩服。
现在想想,对她说谎的时候要是我有她一半的功夫,也不至于会被她抓住把柄往下推了吧?
啊——不对!
正在复盘中的温云危险地眯起了眼,发现了一丝端倪。
温雨她……叫自己去图书馆的真正目的!该不会是想在自己身上鸿懦吧?
这天杀的!
温云想着,十分确信自己今天是被算计得体无完肤。
从场计谋,从自己一踏入图书馆开始,就开始了。
首先是利用自己对地形的不熟悉,掌握主动权,而从她拉上窗帘,自己对她说谎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
先是来一腔掏心掏肺的对白,来让自己对她产生深深的愧疚感,接着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自己害怕,最后再配上一滴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清泪,把气氛推向顶点!
这么想想,这应该是场策划已久的计谋啊,难怪她心里一直有股子戾气久经不散。
还有她对自己的指责,当时我就不应该说那个谎的。
不然也不至于让她立刻就抓了把柄,一招空穴来潮以小做大,有了底气来对自己进行威胁。
呃……那词是叫空穴来潮吗?还是来风?
嘶……真是健忘,当时就应该让龙澜儿给自己送一个小本子,把她教的词都记下来的。
“欸~”
温云轻轻叹气,在床上翻了个身,自以为想明白一切的他,心头多了些郁闷。
“算了吧……反正也没吃什么大亏,吃一堑长一智吧。”
“倒是温雨那家伙,就为了这个……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深夜,风不刮,叶不响,月儿静守当空。
女生宿舍内。
半夜起床的温雨望着在粉色床垫上那在水印小花根部绽开的一滩痕迹,感觉自己要羞愧而死了。
一天都没到,两次尿床。
虽然两次的过程都很舒服……
但这是尿床啊!
这可怎么办?
虽然痕迹不明显,但正中间的部位就太尴尬了。而且垫子还是粉红色的,那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
明天早上起床就要收拾床铺,那时候可怎么办?
不就相当于让自己这么大人还尿床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了吗?
温雨想着,一阵头痛加脑热。
良久。
“算了……”
温云实在想不出好的主意,虽是愁眉不展,但还是挪了挪身子,将首当其冲受到羞辱的胖次脱下来丢在一边晾干,往旁边睡过一点儿。
“还是明天早点起床,趁她们都还没有醒,叫哥哥来帮自己想想办法吧。
再顺便——和他道个歉好了。”
温雨小声嘟囔一句,偏过头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已至,初阳未升。
温雨一夜没怎么睡好,整个人都心神不宁,没有休息好。
温雨趁着还没有人起床,偷偷摸摸地下了床,把晾干的胖次藏在被窝里,自己换上一条新的,急忙忙地去刷牙,也没敢叠好被子,生怕被人发现。
自打她一离开床位,那股烦躁不安的心情就如影随形。
就像是第一次做偷东西的小孩子,只要没把东西丢掉或者还回去,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发现。
温雨也是如此,刷牙时老感觉自己没将床上的痕迹掩盖好,而在宿舍内传来有人下床的声响时,立刻冲掉嘴边的牙膏沫子,要赶回留着秘密的床位。
她觉得,自己最近正在走霉运。
刚从阳台走进去,就发现那位刚下床的女生梅玲,正面对着自己的床位发呆,使手揉着自己腥松的睡眼。
温雨一看,这怎么得了?
赶紧上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麻利地将自己的被子展开些,又躺回去假装要继续睡。
而梅玲在揉好眼睛后,一脸的疑惑,轻声关心道:“温雨,你是不是来那个啦?”
床上的温雨当即装着打了个哈欠,强压住心中的慌张,不经意道:“什……什么那个啊?我很好呀,只是起得太早,才刷完牙还有点困,想再睡一会儿。”
“难道是我刚起床,脑子不清醒看错啦?”
天然呆属性的梅玲挠挠头,歪着脑袋走向了阳台的卫生间。
她刚才,好像确实是看到褥子上有点稠水渍的呀?
温雨这才松下一口气,等梅玲上完厕所重新睡回去之后,小心翼翼地穿上鞋子,急匆匆地下了楼。
现在才早上五点多,夜空中的星星还没有散完,天空中黑云仍在天空中翻涌。
好在,食堂已经开了,还能见着几个早起去晨练的男生从食堂出来,正准备往操场的方向去。
温雨相中其中一位独行侠,主动上前搭话,凭着息的颜与言,很轻易便请到对方上楼跑腿。
于是,温云在第二天,又早早地被叫醒了。
脸上一点酥酥痒痒的刺挠感,温云往脸上一摸,得手一根武器:小木碎棍。
酣睡中的温云睁开眼,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坐起身一看,恰好见着那个在窗口咧嘴愧笑的男生。
“那个……真不好意思啊,是你妹妹托我上来叫你的,我进不去,又不想吵着你们,所以就……“
“没事……我等会儿就下去。”
“好咧,那我先下去告诉她一声。”
男生回了一句,满面春风地走了。
温云甚至还可以听到他跑下楼踏踏踏的声音。
“还跑着下楼,你这是对她有多上心啊?”
温云一腔早起之怒无处发泄,小声嘟囔一句,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去洗漱。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还不到一天呢,就又来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的。
这回下去多半也没什么要紧事,要提前想个法子应对一下。
温云吐槽着,奋力刷着牙,偶然暼了一眼楼下,正好看见在芒果树下等人的温雨。
她正在和刚才帮过忙的男生交谈,虽然听不见她们说的什么,但从她捏衣角的动作来看……
该不会真有什么要紧事儿吧?
这种时候要是远程连结的能力还在就好了。
真是可惜,能力折损了,好没安全感。
温云想到此处,狠狠地刷了几下牙齿,皱着眉头望向楼下。
要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和她见面,先给自己定下必须坚守到底的三大原则:
什么不承诺,什么地方都不去,以及,龙澜儿曾经教的:直入主题,先发制人。
温雨坐在芒果树下的座椅上,之前请来帮忙的男生走后,一直注意着男生宿舍的方向,温云一出现,她就如见救星般从椅子上弹起身,向温云摇手示意。
多此一举,这么近,自己又不瞎。
温云暗地里吐槽她一句,板正着脸,还在为昨天让温雨拿捏住的事情耿耿于怀。
温云走到她身前,眯起眼怪声说道:“这么一大早的来,不会是又想叫我去什么图书馆吧?”
温雨不好意思地笑笑,经他这么一提,记起昨天的糗事,心底里本就还没消下去的尴尬之火烧得更旺盛了些。
“没……哥,我以后都不敢了。”温雨拢拉着脑袋向温云认错,愧心道。
还好昨天水没喝那么多,要不然指定瞒不过去。
“别别别!”温云连连摆手,向她露出一抹带着深意的微笑,“多大点儿事啊,就当是朋友之间闹着玩呗,用不着认错。”
瞧这态度,今天这是打算用软刀子杀人?
“哥……你……我跟你说件事儿……”温雨想他是还没有察觉出昨天事情的端倪,脸颊上晕开一片红霞,边说边扯动衣角,扭捏得更历害。
“你……听了之后,就是,就是……能不能……不生气啊?”
温雨这一紧张起来,温云防备心反倒是没这么重了,瞅见她脚边那几片被撕碎的芒果叶,坐在了椅子上,大方道:“说说呗,我能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来。
目前形势大好,主动权在自己这边,只要她把事情说出来,不论什么事,自己都一笑了之,跟她讲没关系。
之后再以“起这么早是不是,你还困着吧?”的疑问句作为借口回去补觉,既不伤和气,又能表现自己的大方。
嗯~就这么办!
温云打定主意,脸上现起一丝惬意的笑。
温雨含含糊糊地坐在他旁边,弯着细腰,小嘴欲张又合了好几次,磨蹭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好意思说,反倒是脸上红得跟发了高烧似的。
也许是被她欺压得太久,看她在自己面前服软害羞的样子,温云心中莫名竟然升起一丝快意。
这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啊!
忽而又觉得不太对。
这小妮子不会是竟然在我面前装可怜,脑子里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吧?
不行不行,要直入主题,先发制人,不能让她反应的时间。
温云抬头望望天上将暗的繁星,张嘴闭眼地哈了一声,摆出一脸睡意正浓的姿态向其安慰道:“温雨不用太担心,我俩谁跟谁啊,有什么事我都不怪你,放心说吧。”
温雨听他这一催,担心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没人,才勉强敢凑上前,俯耳轻声道:“我……我昨天……尿床啦……还有……还有今天晚上,也……也是。”
“这……”温云眉头一皱,向她那能蒸开水的脸上投去关心又疑惑的目光。
“我刚才没听见,温雨,不用这么小声的,再说一遍吧,没逝的。”言罢,又主动倾身过去,一脸正经要听她再讲了一回。
其实他听见了,听得真真的。
不但听见了,而且还想再听一次。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把这话录下来。
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风水轮流转?
这就是啊!
温云用巨大的意志力压制着满腹处于爆炸边缘的笑容,在又一次听完后,用同情又富含关心的眼神看着温雨。
停过一会儿后,温云方才柔声安慰道:“没事儿的,不就尿个床而已嘛?谁还没尿过床啊?你年纪也不是很大,尿床很正常,谁从小到大没尿过几次床啊?尿床也并不是很丢人。
你现在呀,趁着宿舍人少,快点回去把被子什么的洗了,没人会发现的。”
温云一套“尿床”五连嘲讽而去,温雨听着像是他故意这么讲的,尴尬如同车辘轱轧过脸上,但见自家哥哥神情关切,不见一丝笑意,又不像是在拿自己开涮的模样。
无奈,她只有继续低头细声道:“不能洗的……刚才出来的时候差点被同学发现了,现在回去洗掉的话,不就等同于把这事儿……坐……坐实了嘛。”
温云听罢,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随后眉头一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