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一辆马车徐徐驶进天京城,一匹高头大马停在大街上,一道黑衣人从马车内跳了出来,他身材高挑修长,

男子的面貌十分英俊,只是面色苍白,嘴角隐隐有血迹。他抬头望向高楼上的一个房间,那里,是他曾经的住处。是他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

他的手一挥,一枚银针射出,直接扎入窗户上的木框上面。

只听见木框"咔嚓"一声响,屋顶被炸裂,碎木四溅,一块砖瓦掉落下来,砸在他刚才射出的银针上面,顿时,银针断裂,他的手一抖,那银针便掉落在地。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地上画圈圈,一道道银色的波纹扩散开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圆中央,是一团黑烟。黑烟渐渐聚集起来,变成一个人的模样。面貌渐渐清晰起来,两人竟有着同样的面貌。黑衣男子对着影子使了个眼色,那影子凌空跃起消失在夜色里。

若是池虞和顾长渊再此,估计也会好奇,这一手段就如同洞天外的身外化身,而这般奇妙术法,竟出现在了一个浑身上下毫无丁点儿灵力的人身上。

男子收回右手,一步跨出,便出现在高楼之上,他的脚一用力,整个人如同壁虎般趴在墙壁上面。

男子伸出左手,一道白色光芒从掌心迸射而出,他双臂向下一拉,便把檐上挂着的布帘扯下,一阵狂风吹过,那布帘便消失的干净,就连灰尘也不剩下。男子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院落里,院落里的花草树木在这狂风中颤抖,有的树叶都从枝头脱落了下来。

"咳咳!"

男人捂了捂胸口,真是没想到,他们暗楼高手尽出,还有毒王的酒酿,都没能拿下那人!全军覆没,若不是他有独门的脱壳之法,估计他也要栽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他的前方传来,很快,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俊逸男人从黑暗中走来,他手上拿着一壶酒,酒香扑鼻,白袍男子将酒壶向下倒,酒水就这般轻飘飘的浮在空中。他伸出手指将酒水缠绕在指尖,酒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蹦一跳的在空中欢腾雀跃。

池虞观察了一下这酒,确实是有着独到的地方,在这个靠着内力行走的江湖,若是喝了一口,那就是内力

尽散,筋骨皆融的下场。

啧啧啧,当真歹毒。

说来也搞笑,她本是去灵泉养神的,突然想起了那两条小蛇的事儿,这不,顾长渊那边也有龙脉存留,便想去问问。结果顾长渊没等着,倒是来了一堆索命小鬼,还知道顾某的名字,池虞心生感慨,顾王爷到那都不闲着啊!这才几天啊,就惹来这么多穷凶极恶之徒,当然,她都给废了。那些人虽说性命无忧,但这一身的武艺算是全废了。

"你!你怎会!"

看到来人,男子脸上浮现一层寒霜,双拳紧握,浑身的气势瞬间爆发,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颤抖。

楼中那么多兄弟看来是白死了!

"呵呵,这么惊讶做什么?"

池虞微微一笑,今日她穿了将军夫人亲自置办的衣物,说是这么些年了,每年都会按季置办,今年终于是穿上了。腰束玉带,头戴紫金冠,是不同于池虞日常穿着的,连顾长渊见了她这一身都觉着惊艳。

嘿嘿;-)鱼儿穿啥都好看!嘿嘿嘿嘿

可在这杀手黑衣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妖人!果然是妖人!

说来也是离谱,那么些个人只知道顾长渊在将军府的住处,却是不清楚顾长渊的长相,也对,那位第一刺客现在还口齿不清的在床上躺着呢。阴差阳错之间便又是招惹了一位"外人"。

池虞手中的酒壶轻轻晃动,空中的酒水随之晃荡,酒香越来越浓郁。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似十分平易近人。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维护将军府!"

男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袍男子,眼中满是愤怒,他的右手缓缓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冲上去与对方搏斗。

"你不认得我,便来杀我?"

白袍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威严"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男子冷哼一声:呵!"

男子的剑出鞘了,他一抖,一抹寒光闪现,那是一把通体雪亮,锋利无比的宝剑。

剑光凛冽,带着强烈的杀意,朝池虞斩去。

池虞不慌不忙,一只手拿着酒壶轻轻摇晃着,一股酒香便从壶中冒出,她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抬起,一抹紫光闪现,一柄紫色小木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将木剑往身前一挡,一阵剑鸣声响彻天际,两道剑影在空中交错,发出铿锵之声。池虞轻描淡写,轻松的就挡住了男子的攻击,

其实在这洞天之中也有好处,在外面她很少有人能跟她过招,除却境界太高,便是她术法通神,对于这种真刀真枪的招式之比,她也不看重,如今倒是能打磨一下剑法,池虞扫视着男子。

"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想送死就认输吧!嗯,输一半儿那种。"

"哈哈哈......我会怕死吗?我要是怕死,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池虞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我便成全你!"

黑衣男子一抖长剑,再度挥舞起来。

一时间,剑影重重,寒光耀眼,剑气纵横,整个院落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股肃杀之气笼罩着这片土地。

池虞轻巧的避开男子的攻击,手中的木剑慢慢的旋转着,一道道剑气向男子射去,黑衣男子用尽全力抵挡,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但是,他依旧没有后退半步。

男子咬紧牙关,不断挥舞剑花,身上的内力涌动起来,在身前竖起了一道屏障幽幽的泛着蓝光。男子的额头渗出汗水,一滴滴汗珠滑落,打湿了他额前的青丝。

他已经尽了全力,他知道,他还是没办法击败眼前的人。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明明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为什么,为什么,就这般转瞬即逝了!

男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密集。他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

这时,一道紫光忽然袭来,男子的身体被击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嘴角溢出鲜血,眼眸里满是绝望之色。他知道,他已经败了!

他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他的武功修为在对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了他,而他却连那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不行!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是暗楼的楼主!是天子门下的罗刹!怎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活下去!这妖人,他迟早会剥了他的皮!忍一忍忍一忍!

"我认输!我认输!前辈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池虞收了剑,这黑衣人剑术确实有点东西,还有之前那个影子化身的手段,她也极为好奇。本来她也没打算杀他,带回去,嗯,池虞心里打好了算盘。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狡黠的笑,这笑容落入黑衣人的眼中,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弱小与无知,令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偏偏又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狠狠诅咒着。

他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逃!这个地方他待得越久就越危险。

"你想要活命?"

池虞笑眯眯的问道,她一脸玩味的看着黑衣人。

"是的!前辈,请您放过我!放过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我保证,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会报仇!"

这个男子跪坐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祈求道,他心里又怒又怕。

池虞问了出来

"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来杀我吧。这点儿诚意还是要有的吧。"

"这……当然当然,我们前段时间有位兄弟跟前辈发生了点不愉快,我们江湖中人行事一………额…"

池虞弯腰拿着木剑挑起了男人的下巴,神色冷淡

"别拿我开玩笑,谁的时间都很珍贵。"

黑衣男人低垂着眸子,突然在男人身后有一道红光悄无声息的刺入了黑衣人的脖颈,池虞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晚了,一抹鲜血溅出,洒在了池虞的衣衫之上。黑衣男子瞪大双眼,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一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身体开始变软,男子的眼眸渐渐变成深绿色,他的皮肤也慢慢变成绿色,他的双手慢慢变得漆黑,变得狰狞,一张口,他居然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池虞用木剑一拍将男人击飞数米,尘烟散去那"男人"便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冒出黑色的雾气,他的绿色皮肤迅速变成枯黄,他的双目又变成绿色,他的身体变得佝偻,最终,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

池虞的目光冰冷,毫无温度,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副模样,空气中顷刻间便弥漫出浓浓的腐臭味儿,这种味道,池虞倒是不陌生,这显然是僵尸的尸气。

池虞心生疑虑

天地生灵气,人总喜之而循环于周天,才能修行。

僵尸?僵尸的尸气说白了就是灵气入体不出,人死后无法循环,犹如鱼儿搁浅,不得自由,憋闷的久了便破笼而出,自主操控着生前之体,祸乱世间。

"嘶~这洞天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越来越搞不懂了。"

池虞蹲在"骷髅"旁边,伸出手指隔空画着符箓。

嘴中喃喃自语

尘归尘,土归土,气化清风肉化泥。归尘!

那"骷髅"泛起金光,随着符箓入体,慢慢随风而散。

人死如灯灭,飘零如秋叶。

池虞皱了皱眉头,那道红光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看来这福地洞天着实不简单,还是回去找顾长渊商议一下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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