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恐怕都会毫不迟疑地说吹那个答案。
但事实就残忍在此。
白龙教已经渡过危机，且新上任的圣女一改以往的随和行事风格，对这些摇摆不定的势力加以打击。
现在，它就是悬在花城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当然不会。”
他也只能陪笑着，用枯爪试探地搬弄开这位女子的手。
“请问您是八大主教中的哪一位？”
终是有人替他开了口，老者有些感激地眨巴起眼睛来，但看清那个站出来的影子后，面色却微微僵硬下来。
小鹿这才把目光挪开。
“除了主教，教中有享此礼节的近乎十人，你怎么确实我就是主教？”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循声望去，一个红衣女人笑吟吟地指着她述道。
“审判官不会来花城，述教员不屑于来花城。”
“会来这里的，只有那些还带着拉拢意味的老好人主教了。”
“我说对了么？”
小鹿漠然地收回了手，拿出怀中的手巾轻轻擦拭后，才清幽地开了口。
“你是哪家的？”
“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哦。”
红衣女郎妩媚地躬了躬身，脸色淡然。
“所以，你是哪位主教？”
“黑衣。”
小鹿坦然回答道。
说起来，这个主教的身份还是他执意要求的。
教义中说，龙神赐予神性之人三种不同的力量。
红色主管杀伐，黑色主管审判，白衣抚怀善良。
......
“嗯，红色当的是恶人，白色当的是善人，这两个我都不希望是你。”
当时的克雷有些豪爽地说道。
“我会给你留下一个黑衣主教的位置，这对你的人生才是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安排么...
即使不过时隔数月，但小鹿心中迸发的，却是酝酿浓稠的思顾。
“哇哦，看来你还有点聪明。”
那个拨弄风姿的红衣女人掩口惊呼起来。
一旁的众人见她如此说话，额头上的冷汗都不自觉地涔涔渗出。
果然是个女疯子......
其余七大家家主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怜悯地看向了那个慕容家的家主。
“你倒是不怕我？”
“我这么说，你会杀了我吗？在大庭广众之下？”
小鹿一笑处之。
“你跟我认识一个人倒是有点像，说不定你会和她成为朋友。”
“哪位高人？不过白龙教廷内的人都带着一股子古板味道，我不喜欢。”
“不....”
女孩清冷的眼眸中升起一丝狡黠。
“她就在这里。”
......
克蕾儿刚刚只觉后背一凉，但冷静下来，那股扰人的不安感却又悄悄隐去。
“怎么回事......”
她抚揉起眉心来。
“怎么，你累了？”
见此，一旁抱着个大杯乐滋滋喝着果汁的黑发女孩有些紧张。
“没，只是刚刚有点走神了。”
白龙冲着正在兴头上的希雅淡淡一笑，想伸手去抓女孩的马尾，却被后者主动勾起了手。
“嗯？”
克蕾儿有些意外地挑眉。
“你这是...”
“好不容易出来玩，征用一下。”
希雅倒是显得很淡定。
如果只是握握手，克蕾儿自然是不会说什么。
孩子想握就握呗，还能给你扯断咋的。
但希雅今天已经是第八次试探自己了。
握手，贴脸，要抱抱。
只要克蕾儿一有空档，小蛇便会敏锐地扑腾上来。
有几次，希雅的唇差点就贴上了自己。
白龙喜欢抱着她，是因为她身体冰冷，摸起来有种冷玉的质感。
她是一向不喜自己抱的，说是显得她很幼稚。
但今天，希雅却主动起来。
同一个香软的女孩一起厮软的感觉当然不坏，但克蕾儿心内却有种淡淡的排斥感。
希雅那种在自己敏感边缘试探的体验并不好。
如果是洛德，她说不准会羞涩地仍有其摆弄。
但面前这个娇柔的女孩，无论考虑到关系还是年龄，克蕾儿都难以对其升起暧昧的念头。
今天是怎么回事？
白龙不知道，但眼看女孩又要将那含苞待放的身子贴进自己怀中，她便有些慌乱地起身。
“坐...坐这么久了，我们去散散步吧。”
“好。”
希雅满口应了下来。
她今天搭配了一身素色的束腰长裙，起身间，裙摆便晃动起来，带起少女独特的芳香，一头冲散了克蕾儿那为数不多的理智。
白龙有些不敢看她。
昨天的她是个欢笑撒娇的女孩，但今天，此时此刻，她好像又显露出几分清纯又妩媚的复杂气质。
抬眉，眯眼，舔舔唇瓣。
希雅抬起手，笑着说道。
“牵着我走。”
“好......”
大手抚上小手，女孩却借势将手挽上克蕾儿的臂膀，蠢蠢欲动的身子便黏上白龙。
“你今天怎么了？”
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克蕾儿索性直白地问道。
“你今天....有点爱撒娇。”
“不可以吗？”
希雅平淡地反问道。
“我们不是伙伴吗？”
“还是说，你对我有其他的想法？”
“那自然是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女孩能感知到身旁这头龙的迟疑，连带着那具娇热的身躯都僵硬起来。
希雅歪歪头，眼中的竖瞳隐隐作现。
踮脚，绕发，红唇吐香。
“你是不是心动了？”
克蕾儿想回答，背后那股冷意却又窜了上来，刺激得龙心砰砰跳动。
“借过！”
身后身着白色礼服的侍卫在街道上大声叫嚷起来。
“怎么了？”
“看样子，是有大人物来了。”
一旁的民众见状，都议论起来。
克蕾儿走到路边，这才缓过神来。
“有种无法掌握的虚无感......”
龙的直觉带给克蕾儿五百年的信任，让她难以质疑这种感觉。
怎么了？
是花城要变天了？
还是战争重现的征兆？
克雷儿不知道，只能一边看着地平线出现的几家硕大的马车，一边揉起了眉梢。
“好大的排场。”
“嗯，看样子是八大家来了。”
克蕾儿做过功课，自然是认得马车上镌刻的八大家的族徽。
一...二....三....
希雅在一旁数了起来，却惊奇地碰了碰白龙的手肘。
“怎么有九架马车？”
克蕾儿这才把目光看向车队末尾。
金边马车，白龙骑徽，四角镶嵌着象征着威严的白龙鳞片。
“这是....”
克蕾儿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起来。
“白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