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丝和露娜，看着受轻伤的柯可被校方带走了。

他还要应付一些学校方面的盘问和检查，不过问题肯定不大，毕竟他已经坐实了“受害者”的身份，谁都知道他是最倒霉的、被多方人陷害、还差点小命不保的那个废物学生。

“呼，终于结束了。”

菲丝叹了口气，从烈阳高照的看台中，走到了露娜站着的走廊的阴影里。

柯可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

在终于看不到他的影子之后，菲丝才开口：

“我说，露娜，你觉得，柯可……是他吗？”

“啊？姐姐在说什么呢？完全听不懂呀。”

“喂！别和我打哑谜。我们、我们休战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因为你我都明白了，在多年前，在我们的家乡，我们都遇到了那个少年……他当时告诉我他名字叫小可。”

似乎是太隐秘又让人害羞的回忆，菲丝说的时候，还红了脸。

“他居然还告诉你叫他什么……”露娜抱起手，有点不满，“看起来，你和我和解的原因，也是同一个。我们两人倒是又回到了最初的心有灵犀啊。”

“我可不想和你心有灵犀……算了，这都是命。”

“你觉得呢？柯可是那个人吗？”

“我认为是……但，在刚刚的试探里，他没有说话，什么也没有表现。如果……如果他是小可，我们接住他的如此相似的片段，对他来说，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吧？他肯定会想起来和我们相认才对。”

菲丝有些犹豫。

毕竟她是实验派的人，如果一个现象或者事实没有经过可重复的实验证明，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露娜却自信地笑了笑。

“你呀，真是完全不懂呢。我觉得柯可绝对是他，只因为他坠落时候，我心跳的悸动，我永远相信我的感觉。但……他不和我们相认，恐怕有他的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啊？我可是找他找了很多年……我该骂一句负心汉吗？”

露娜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而她所盯着的那个影子，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他还是那么瘦弱，和在……在76号试验场遇到的时候，一模一样。但，你也应该发现了吧？菲丝……”

“他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当年那样澄澈干净，一眼能望到底。”

“现在的他，像是一汪深水，深不见底。”

“但却又让人特别想要继续试探下去……”

两人一言一语地接了下去，像是在相声台上配合了多年的老搭档。

“啊哈哈，果然啊，露娜你还是挺像我妹妹的，果然，咱们还是做姐妹比较好。”

菲丝直接伸手揉了揉矮个子露娜的脑袋，把她的头发都给揉得乱糟糟。

“你这幅德行，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姐姐。”

露娜扶住了菲丝的手。

“不过……既然你决定把柯可拉来和我们一起住……”

“嗯哼，既然现在是新的柯可认识我们的‘起点’……”

两人对视一眼。

““那就来比比谁能拿下他吧？””~~~~~~~~~~~~~~~~~~~~~~~~~~~~~~~~~~~

“啧，结果我赶过来，一点危险都没有发生。”

伊丝蒂娜把自己的风衣裹紧了一些，在决斗场外墙的边缘，吹着风，远远地看着柯可和他的两位新导师贴贴。

“虽然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呵，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疯子。”

伊丝蒂娜把手上点燃到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刚刚从自己家里穿过来的拖鞋踩了踩。

“不过，真奇怪啊……好像有这么一些东西，小coco并没有在我的‘监视’中做过呢，唔……难不成是我监视有什么漏洞吗？”

“喂，大妈！别在这里抽烟啊！？”

就在伊丝蒂娜思考的时候，她听见了从身边传来的埋怨的声音。

扭头一看，扎着红色双马尾的某“下士”柯尼娅，正插着腰，气嘟嘟地盯着伊丝蒂娜，特别是盯着她手中的烟头。

她指了指自己下士的帽子，上面被烟蒂弄脏了。

“哈？叫什么大妈？小乌鸦呀，我年龄是你的几倍吧，就叫我大妈？”

“难道还要我叫你一句祖奶奶不成？话！说！我早就发现你监视老哥了，你到底要干嘛？！”

柯尼娅怒目而视，眼睛的瞳色从棕色转向了红色，她的一只手的拳头已经开始泛起了红光。

“嗯。我是你老哥的那位前任啦。所以最近稍微想看一下前任离了我，过得好不好嘛~”

伊丝蒂娜说的特别轻松，轻松到根本不像是“前任”，甚至根本让人猜不到他们分手的时间不过一个月以前而已。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柯尼娅作为第二贤者的蓄力轰拳已在手上，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拳风挥出，然而……

伊丝蒂娜吹了个口哨。

“我又不会害他，你别怕。”

柯尼娅停在了原地。

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大脑”已经产生了那个“挥拳”的意识，但实际情况却是……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刚刚凝聚的力量也消失了。她本来聚在了拳心的力量停滞了，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又回流到了身体里。

“你一定有什么坏心思吧。反正大妈你就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明明是我们贤者领头的那个人。”

柯尼娅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但是“力量”，甚至连情绪也被“控制”了一番，方才还气血膨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现在平静了太多，甚至都快失去了对伊丝蒂娜挥拳的理由。

她不是贤者里面擅长“思考”的那类，用她武夫的脑子思考一下，这样的感觉就如同——有人在刚刚接管了她的大脑，然后花里胡哨一通操作，把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更可恨的是，她连发火气的冲动，都被那个人给改没了。

“唔，这倒是没有。不过是我的余暇节目罢了。毕竟我还是挺忙的呢~比方说，啊，我下午好像还有一个超大单子的会议，好像还是你们军部的经费呀。”

她转身正准备一个闪现跑路。

“别跑——等等，是之前西部战区经费的事情吗？大！妈！你居然还没给我批下来！”

才刚刚跑路到一半的伊丝蒂娜，忽然停了下来，从大衣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在纸条上面啪啪啪写了什么，紧接着递给了柯尼娅。

上面居然是一串会议号。

还是贤者单独用的会议软件的会议号。

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调出一个小屏幕开会的会议号……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还会给我额外的经费不成？”

“哎呀，工作是工作~生活上生活。这可是可以一起来看看小coco的丰富校园生活的神秘直播间哦？”

“才、才不会稀罕这种东西呢。你你你你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和你一样的偷窥狂吧？”

“啊，是吗，那我下次见到会议室里面有其他人，我就踢出去了？”

“老、老哥的行为很奇怪，那、那我当然要监督他，不要让他误入歧途咯。”

伊丝蒂娜心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泡到了全人类第一的富婆这种事，就已经够误入歧途了——虽然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

啊哈。

但伊丝蒂娜还等着他发现时候的惊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