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月当然不知道,秦薪澜在弹她脑门的时候可不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只是将其当做成一个引导赵馨月情绪纹身的媒介,只是当时他觉得这样做会比较符合实际。

毕竟他总不能上去摸摸人家头然后说没事吧。

但是在赵馨月的视角,经过秦薪澜的这么一弹,自己便好像恢复了信心与斗志,于是不由地便往这个方面想了,或许这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真实写照了吧。

更何况这种感觉除了过去的母亲,赵馨月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觉过,再加上之前秦薪澜的一些‘诱导’,不知不觉地赵馨月便以为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家伙的念头。

虽然只是一个念头,但是在不断的自我催眠之下,这个念头很容易便如同燃起的烈火,让一个人从怀疑与否认变为默认和认同,普通人尚且如此,更别提是被‘乘虚而入’的赵馨月了。

情感上的小白很容易就误入这个错觉,比如从对他人的一点好感,接着因为对方给予了自己帮助之类的小小恩惠,然后猜测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其实这里却恰恰相反,是自己喜欢上了对方,然后因为面子或者一些其他的要素而给予自己这个错觉。

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便可以非常冷静地分析对方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友谊还是爱情,有时一些被称作‘钢铁直男’的人,就是因为不想接受对方的爱意,所以才装作不懂或者转移话题,这样也好给别人也一个台阶下。

可惜的是,秦薪澜并不认识‘爱情’的情绪颜色,因为至今为止他自身并未经历过类似的情绪,所以很难捕捉到此时赵馨月的这份情绪。

而且现在相比来说,‘恐惧’则是占了大头,其他的零零散散的情绪秦薪澜并没有太过在意。

“为什么。”秦薪澜并没有因为赵馨月的求情而有所松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服软,但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给我一个理由,没准我就不继续调查了。”

当然,他也不敢逼得太紧,谁让他人还在别人家里呢。

“...为了家人,为了家人我什么都愿意做。”等待了片刻之后赵馨月却说出这番像是完全不搭噶的谜语人话,不过从这番话中秦薪澜还是听出了不少东西。

“所以,你承认赵宇轩是你杀的喽?”

“嗯...我是想杀他...”在恐惧与担忧的双重干扰下,赵馨月的思路很快便被秦薪澜牵着走了,“可...”

“stop。”秦薪澜打了一个停下的手势,“我先声明,我不想卷入你们家的这种麻烦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疗赵馨荷所必要的条件,等足够了我自然会停手,而且你也别指望我泄露。”

“无论你的理由多合理,无论你背负了什么重担,我都不在意,懂?”秦薪澜一口气将自己的立场全都吐了出来,他现在就想表明一件事,我只是负责治病,你们的家室咱不参合,你也别想把咱拉进去。

然而,他的这番话在赵馨月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谢谢。”似乎是被秦薪澜的话吓到了,赵馨月愣了愣后抿了抿嘴,然后用带着微微颤音的声音回道,虽然搞得秦薪澜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看样子她是不会纠缠自己了。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秦薪澜看了眼手机。

“要不,今晚你就在这里留宿吧,馨荷她也会很高兴的。”

“不了,我还有事。”

“...好吧...”

秦薪澜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直到他在学校附近从赵馨月家的车下来后,他才感觉自己居然逃过一劫。

“明天见。”透过车窗,赵馨月甜甜地对着秦薪澜招手,这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他感觉有点不妙。

“但愿是我的错觉。”秦薪澜看着渐渐远去的白色轿车缓缓道,即使赵馨月真的喜欢上自己,对他来说也只是再拒绝一次而已。

他的前‘女友’已经教过他,当一方给予另一方心灵上的重创后,这段关系便自然而然地结束。

不过秦薪澜可不是那种玩弄人心的混蛋,钓着别人然后再给一闷棍的方式他学不来,所以只能通过自己的理解来在关系开始之前便终结它。

可正当秦薪澜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秦薪澜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橱柜玻璃中的自己,但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和神态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常,而电话那头也在急忙催促着,所以他只好暂且先把这件事放到一旁。

“喂?”

“薪澜,晚上买点菜回来吧,我今天回来晚了忘记买菜了。”瑶千兰那清脆动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哦。”秦薪澜无奈地答应下来,他不知道为啥瑶千兰已经认定了自己晚上会去她家里,而且那种口气仿佛已经理所应当了。

“滴,微信收款。”通知栏弹出的提醒让秦薪澜愣了愣,然后便看见了瑶千兰给自己发来的红包,看样子是让自己买菜回去的。

“100也太多了吧...我能把这笔钱全留着然后回去下点面条吗...”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秦薪澜从大脑中驱逐出去,然后乖乖地扫了辆车前往最近的一个菜市场。

“豆角、土豆、番茄...”秦薪澜一边对照着瑶千兰发来的清单,一边在各类蔬菜摊子间徘徊着。

本来还以为会因为靠近猪肉摊而对那把剁骨刀产生尖锐反应,不过奇怪的是瑶千兰要求的蔬菜全都能在远离肉摊的一边找到,甚至就连唯一的肉菜烤鸭也是从一个小窗口递出来,而秦薪澜看不见里面的动静的。

虽然已经见惯这种‘体贴’了,不过秦薪澜每次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会起来,作为自己唯一的弱点,这个把柄被瑶千兰研究得完全透彻的感觉可不太舒服。

每当这时秦薪澜只能安慰自己,既然自己愿意让瑶千兰知道自己的尖锐恐惧,那么说明小时候的自己肯定非常信任她,所以也就是说,信任瑶千兰就相当于信任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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