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城越乱,就会让原本依附魔教生存的居民越惶恐。
当然一些忠于魔教的死硬分子则必须在这场骚乱中死去。
已经无人能够阻挡他们了。
因为就在前两天,血骑军被一伙乌兹国特意安排的沙盗吸引了出去,短时间内压根不可能赶回。
就算他们在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待他们赶到怕是这羽灵城早已改换门庭了。
“杀!”
“杀!”
“杀!”
但偏偏就在此时,城门大开,一员女将率先拍马冲了进来。
在她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骑兵。
就在西域刀客肆虐的外城,原本躲在客栈中瑟瑟发抖的中原商队,在城门处传来马蹄声的那一刻,从中跳出诸多手持血骑军制式刀兵的男子。
柳淡烟咬牙看向城中火焰四起、惨叫声喊杀声震天的惨烈场景,恨得眼眶都快崩出血来。
“传本将的命令!但凡敢动刀兵者杀!所有人退回屋内不得擅动!违令者杀!”
教主说的没错,敌人正是要在今夜动手。
而派出血骑军追击沙盗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敌人,让他们产生一种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错觉。
血骑军出城后,便分下近一半的人马跟随前往羽灵城的中原商队化整为零地返回城中。
而她则带剩下的人马戈壁滩中游弋。
待时间差不多之后,便率领这部分骑兵一举来了个回马枪。
时间赶得刚刚好,敌人才展开攻势不久,血骑军完全有能力控制住局势。
但让柳淡烟没想到的是,血骑军刚刚铺开就遭遇了敌人顽强的狙击,甚至在局部还节节败退,呈现出愈发明显的颓势。
怎么回事!
柳淡烟刚想带人去支援,却被一批从天而降的蒙面黑衣剑客缠住。
仅仅只是几下实打实的刀剑碰撞,柳淡烟就暗叫一声不好。
这十余人个个力大沉稳,剑术刁钻狠辣,一个照面就刺伤了她的几名亲兵。
显然是会家子。
可是羽灵城中什么时候涌入了这么多高手?
血骑军虽说掌控着城门,但每日进出城门的商客多如牛毛,这帮人若是改变身份慢慢渗透入城,倒也不是不可能。
由此看来,那老城主很早就有了安排。
不仅仅是柳淡烟这边陷入苦战,血骑军很快就被截成了无法照应的一个个小团体,各自陷入苦战。
此时此刻,无论是内城还是外城皆混乱一片。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小荷抓住沈言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二人皆紧紧贴着墙壁,看着视野内冲天而起的火焰,街道上狼狈逃窜的人群,以及那些穷凶极恶、刀身染着鲜血的刀客大呼小叫地一路追逐。
原本富丽堂皇、整洁干净的内城,如今却像是地狱一般令人作呕。
沈言低声道:“抓紧我,不要管他们。”
短暂的惊愕后,二人皆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好在前一天他们俩坐在马车上把羽灵城游览了一遍,将大致路线印在了脑子里,知道该怎么走才能出城。
此等混乱局面说明内城和外城的阻隔已不存在,整个羽灵城就像是倒入了沸水,整个城市都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
石无痕对手的目的再也明显不过。
他要的是这座城池本身的战略地位,而非城中的居民。
途中,有几名杀红了眼的刀客企图上前截胡。
但是有莫邪剑傍身的沈言又岂是几个武功稀松平常的刀客所能阻挡。
“咔嚓咔嚓!”
莫邪剑不讲道理地将他们手中的刀切断后,直插他们的胸膛。
这几名刀客不可置信地看着剑身没入自己的身躯,尔后口吐鲜血“噗通”一声倒地。
莫邪剑抽出,不留一丝鲜血。
头一次杀人的沈言直到这时才觉得后怕。
明明在此之前,哪怕他杀一条鱼都觉得胆战心惊,可如今杀人就像是杀鸡一般并没有让他的心生出多少波澜,就好像这再也稀松平常不过。
该不会是练了《莲花宝典》之后,就连心肠都不经意间变硬了吧。
不过此时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再去思考细节。
二人一前一后窜入一个小巷子。
在沈言的记忆中,这巷道他虽然没有亲自走过,但是驱车经过时,总觉得这里可以通向内城城门,或许是一种直觉,亦或者是自己脑海中的臆想。
但就在此刻内外城形势危急的情况下,他压根无暇多虑。
就好像身后有一双巨大的手随时都将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时无刻不加快步伐。
在外界火焰四起、杀声震天的情况下,这条小巷子却出奇的安静。
在内城中属于下层的居民就住在这里。
遇到兵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房门,然后祈祷乱军或是暴徒不要挑中他们的房屋。
或许是因为内城中大部分的住户都是权贵富商,刀客们大宅子还没抢完,又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内城的“贫困户”上。
“啪嗒啪嗒……”
二人的脚步声成了巷子里唯一的动静。
一路上他们一直在奔跑,沈言没觉得有多累,反倒是小荷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呼……呼……不行了,小姐,我想喘口气。”
沈言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便点点头道:“那就歇息片刻。”
小荷得救一般走到路边,双手扶着墙壁低下头,想要尽快恢复体力。
但就在下一秒,小荷忽然惊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没跳入沈言的怀里。
“怎么了?”
“那里……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荷战战兢兢地指着墙角。
沈言定睛一看,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的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缓缓地上下起伏。
“那是什么鬼玩意?”
沈言向前一步。
借助皎洁的月光,他凝神看去,却发现好像竟是一个人影的形状。
而且一股焦臭的味道迎面扑来,皮肤烧伤得很厉害,大概是今晚战火的遇害者。
这……
他本来就在逃命中,就算路遇伤者他也无力救援。
对不住了兄弟,要恨就去恨这场动乱的始作俑者吧。
他双手合什微微坐了个揖。
刚要离开,却听那个人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面向月光露出了她的面孔。
这一看不要紧,沈言顿时惊立当场。
石无双?
她是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