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已尽,自此衰败,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天下将乱,民生凋敝,大将军心痛国难,痛失爱妻,伤心欲绝,遂离世而去,将军府中仅留下几块残骨......"

偌大的茶楼中,说书先生拍案讲着,周围人声鼎沸。

酒楼雅间内,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件青色锦袍,头戴玉冠,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另外一个则是一身玄色锦衣,腰带貔貅玉佩,最后那位,头发束起,眼角微皱,赤色金丝纹就的长衫,显露着几许威严;

手拿折扇的青袍年轻公子哥儿坐在茶馆的二楼,听着楼下的评书

"这位公子,您想喝点什么呢?"

一个小二走到公子跟前问道

"给我来壶普洱吧,久闻兰亭楼里面的普洱茶了。"

"哎!好嘞!"

小二退下

那青袍公子哥摇了摇扇子,对着旁边二人说

"哎呦!二位哥哥,怎的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我叫你们出来就是开解你们的。"

那二人都冷淡的瞅了瞅青袍男子

"如果你叫我们来就是喝茶的,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哎哎哎,别啊,这都多久没凑在一起了,我在江东那边都发潮了,才回来你们就这个态度?楚清你丫的就是无趣至极才把媳妇弄丢的。"

身旁的黑衣男子拍了拍他,青衫郎赶紧闭上了嘴。

赤服青年眉头紧锁,双目泛红,嘴唇颤抖似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不语,拂袖而去。

"陈潇,你这憨货!啥话都敢说是吧!你不知道阿清有多难受啊,伤口上撒盐,还是不是兄弟!"

青山郎低头不语

"别骂了别骂了,小弟知错了,咱们出去追人吧。"

两人刚出雅间,就听见楼下一阵吵闹的声音。一看不打紧,自家兄弟此时正跟人对峙着。

"咦?那个人回来了?"

"谁啊?"

陈潇疑惑开口

"你离开京城之前体弱多病久在府中,你不知道这位的容貌。那我说先帝微山遇刺时最大的功臣是谁,你总知晓了吧。"

陈潇将扇子猛的一合,瞪大眼睛。

"少将军?"

冯晨点了点头

"不过这位先帝特封的殿前少将军,已经离开京城得有十年了吧。突然回来不知是好是坏啊。"

冯晨跟陈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都有些莫名的凝重。

茶馆酒楼说书人停下了评书,端起了杯清茶。小老头老头坐在角落里,旁边一个少女拿着一张画卷在上面描绘着,她画着一副山水图。那画的是古城,城门口,两扇厚重的红漆木门紧闭,城墙上面站满士兵,城门口的街道上,行色匆匆。两人都没有被楼厅中的喧闹气氛感染,

池虞瞄了瞄躲在身后扮鬼脸的陈希,抬眼看向眼前少年郎。记忆里模模糊糊的好像有点儿印章,那群勋贵子弟里小时候唯一一个看起来能成气候的,估计就是这个曾经翻墙被她揍了一顿的臭小子了。

楚清尴尬至极,方才他烦闷的夺门而出,不曾想竟碰见了日思夜想的人儿,狂喜之间没留意她身边的人,刚准备拉人,就被一脚踹翻了。

还没等他生气,待看清眼前人容貌,直接就差点儿裂开。小时候被吊在树上两天一夜的噩梦又汹汹的袭来,这霸王怎么回来了!

池虞冷笑着开口

"小侯爷,多年不见,看来是在这作威作福惯了啊,我家妹子也是随便就碰的?"

待冯晨陈潇来到楚清身边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

这楚清文武双全,什么都好,在这京城是公认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就是偏偏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话,从小到大一遇到跟陈希有关的事儿,脑子就不好使了。

楚清捂着胸口不说话,冯晨陈潇二人对着池虞拱了拱手,

"少将军此处不便多言,不如去楼上,咱们在细细道来。"

池虞看了看二人,这方福地洞天的天下,也是一朝独大。京城里面盘根错节,她脑海中的记忆与京城断开了十年,其中信息也都要了解了解,便带着陈希随着二人上楼了。

身着织金马面的娇俏小姑娘在经过楚清身旁时"狠狠"的踹了一脚,楚清抬眼看过去小姑娘脸颊鼓鼓的,瞪着他,楚清呆呆的笑了笑,不曾想又挨了一脚。

"陈希!"

小丫头被霸王叫走了,楚清拍了拍脸,急忙跟上。

池虞走到二楼雅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楼下,还是那祖孙二人那副画还未画完,围观凑热闹的人已经散开了。

在池虞进雅间的同时,茶楼也进入了一人。

那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小二儿连忙招呼着,白衣男子蓬头垢面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异常,小二倒是没有嫌弃,

"客官不知道要点儿什么呀,咱们家的小菜跟清茶可是一绝。"

男人摸了摸兜,停下了动作。

那小二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也渐渐没了耐心。

"这,要是实在没钱,可以转头去两条街外,王员外家这个月都有施粥。请吧!"

周围的客人也都在指指点点

"嘶~最近咱们这怎么来了这么多乞丐?""

"嘿,您别说,我也正发愁呢。也不知道哪来的贱民,大早上的把爷们家门都堵住了!"

男人仍是不动弹,小二伸手就要将他拉起来

"嘿,路都给你指好了,还不走?非得逼我动手是吧。"

那小二正准备一掌拍出去,便被一只枯瘦的手给握住了。

小二愣了愣收回手

"杜老先生,这…………"

那说书老先生笑了笑

"自古人无千日好,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咱们跟着落难的人生个啥子气嘛。来来,给他上菜,老头子给他付了。"

小二无可奈何

"杜老先生您就是太良善了,嗐,得嘞,小的这就去!"

老人拂了拂清灰麻布衫,看了看男人,见男人的视线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楼上,笑了笑,便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拍了拍案板又开了一折

"天底下的事情,就是江湖的事情,而这江湖传闻趣事儿,有七八层与武林脱不了干系。而我,就是武林中人………………哈哈,在江湖上,有三样东西,一样是钱,一样是功法,一样是美酒,有那飘逸出尘的剑客侠士,还有为义舍了身家性命的有情怪盗,人世发新意,江中荡涟漪,且听我慢慢道来…………"

那副画好的画卷被打开来,山河月明人尽望。

底端几行小字

"云飞烟上山,青松翠柏下。一壶清酒醉红尘,白发苍苍不如意,身负重债不归路。"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了黄沙飞扬,茶楼门被吹的哐哐作响。一时间楼下一阵骚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白衣男子轻点了杯中水,扬起一滴水珠,掷向的大门,哐当一声,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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