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月光，她脸显得有些阴森。
她的眸子仿佛覆上了一层黯淡的膜，失去了平日里的灵动，正直直地盯着白枫。
白枫虽然看不到她背后的尖刀，却也能感受得到扑面而来的杀意。
“师尊？”白枫弱弱地问。
“去京城做什么？”
温灵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格外凌厉，像是审判犯人的长官，根据白枫的供述来判定罪行。
白枫见事情不好，立刻挤出笑容：“徒儿我有正事。”
温灵珊面若冰霜，冷哼一声，正欲说什么，却又被白枫打断了。
白枫笑着上前搂住温灵珊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轻声：“保证和其他姑娘没关系。”
为了保命，白枫都会抢答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去、做、什、么？”
温灵珊一字一字地问，不过手里的尖刀已经悄然收入了储物戒指，她还不想被白枫发现自己的意图。
白枫没有办法，只好将短剑拿了出来，将女鬼剑修的事情和温灵珊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白枫本以为温灵珊会依旧执拗，出人意料的是温灵珊的表现非常冷静。
她闻言若有所思，没有立刻同意，而是一个人缓步走到了山门的院子里。
月亮爬上了树梢，温灵珊望着云淡风轻的夜空，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之中翻涌不歇。
前世，温灵珊并不算是白枫真正的师尊，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记名的伴读弟子和正式长老那样生疏的关系。
而白枫前世的师尊另有其人，名为娄云轻，是大齐第一的剑修，也是唯一得到剑仙之称的女人。
前世的白枫也是从她的那里学来了本领，将温灵珊施以阵法，在她的脖子上刻下奴印。
可是今世娄云轻在数十年前突然暴毙，而且还背上了卖国修魔的骂名，直到现在娄云轻案在大齐也是一个悬案，没有告破。
温灵珊陷入了两难。
这辈子她当了白枫的师尊，知道为人师这份责任的重量和心情，将心比心，她没有资格阻拦白枫得到他本应得到的传承。
可是京城又是萧霁阳的地盘，白枫去了怕是再难回来。
温灵珊眸子低垂，俏脸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她很难做出选择。
“师尊，你想好了吗？”
身后的房门发出吱嘎一声，白枫轻轻地推门而出，在房前站着，静静地等待着温灵珊的回答。
夜风吹动了温灵珊的乌发，她坐在中央的池塘边，月光落在水面映出她俏脸的剪映，挂着些许任性的纠结。
“你过来。”
温灵珊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夜风的寂寥。
白枫缓步走上前去，弯腰俯下身子，目光落在温灵珊侧过去的俏脸：“师尊，想好了吗？”
“手给我。”
白枫乖乖地把手递到了温灵珊的面前。
“洗了吗？”
“啊？”
“回来洗手了吗？”
“洗、洗了。”
温灵珊美眸闪过一丝决绝，两只手握住了白枫的手腕，张开朱唇，狠狠地咬在了白枫的虎口。
“啊——”
白枫吃痛，倒不是他夸张，温灵珊这一口一点都没有收力，结结实实地咬住了肉。
不过在痛感袭来的时候，也能感受到香舌一点而过的柔软。
“师尊，师尊，我错了，你松口啊，再咬就咬掉了！”
见白枫额头的汗水都冒了出来，温灵珊深吐一口气，斜着眼狠狠地剜了他，才松开了口。
不过一双玉手依旧死死地把着白枫的手腕，让他不能抽身。
“给我擦擦嘴。”
温灵珊唇边挂着些许晶莹的银丝，微微仰起下巴，眼波流转间带着委屈。
“师尊，我疼。”白枫可怜兮兮，用衣袖擦干净她嘴角的晶莹。
温灵珊眼眶都红了，贝齿轻咬朱唇，怒道：“为师心里有气！”
“明明是师尊你有错在先……”白枫嘴里嘟囔着。
温灵珊闻言瞪起眼睛，作势张口欲咬。
白枫连忙改口：“我错了，我错了！”
温灵珊看了眼白枫被她咬得发紫的手，一排紧密的牙印浮现，心里不由得也涌起一丝心疼：“为师给你道歉都不原谅？”
“我就咬一下值得你吼我？啊？”
温灵珊松开了白枫，然后胳膊在胸前交叉，在眼角的泪滴眼看着就要流淌下来，白枫尝试用手替她擦干泪水。
温灵珊赌气似地啜泣着，心中仿佛藏了万般的委屈。
【哈哈，玩脱了吧】
系统屏幕弹出，进行了无情嘲笑。
白枫懒得理系统，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何况又是温灵珊，心里也涌起一阵后悔，干嘛非要搞花活，惹得师尊伤心。
“师尊，我不去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温灵珊闻言并没有表现出白枫心里猜测的那般高兴，依旧一脸忧愁，心有千千结。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目光避开了白枫，看向幽深的山林：“你去吧。”
温灵珊是魔修，能教给白枫的法门有限，何况白枫不喜欢做一个魔修，她也没有办法使他魔堕。
“大概这也是天意，要让白枫得到娄云轻的传承。”温灵珊心里就是这样想着。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
温灵珊觉得自己不是合格的师尊。
白枫闻言一怔，还以为温灵珊在生气，试探着说：“师尊……”
“不必多言，我已经同意了。”
温灵珊气也出了，人也冷静下来。
她没有资格阻拦白枫变得更好。
“疼吗？”
温灵珊看了眼白枫手上发紫发黑的牙印，低声问道。
白枫呵呵一笑，他也不敢说实话：“有点，不明显。”
温灵珊起身，走到白枫的面前，眸子带着些许羞意和埋怨，又抓着白枫的手放到唇边，在伤处轻轻吻了一下：“还疼吗？”
“不疼了。”
白枫笑得很爽朗。
温灵珊的粉拳砸在白枫的胸前，认真地说：“白枫，你可要快些回来。”
“当然，拿到剑谱我就回来。”
“你要是敢不回来，为师就去找你，找到你以后，为师就把你的腿砍下来，扯掉骗人的舌头，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温灵珊眸子微微一眯，嘴角勾起浅笑。
白枫笑容僵住，他看得出来温灵珊没有骗人。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