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卡，为什么？”森莎贝娅剧烈喘息着，因极致的愤怒而胸口起伏不停，她质问道，“这是你的选择，还是烽火使的选择？”

“很遗憾，森莎贝娅大人，我没有背叛烽火使的信条。”西斯卡微微躬身，以平原洲绅士的风度优雅得体的施以礼节。

“那你为何要放任另一个神王的诞生？”

“我必须要为自己澄清，我们烽火使永远与神王不共戴天。但，也请您不要过于敏感，西斯卡的决定绝非为了饲养出一个新的神王……这只是文明前进的阵痛。”

“阵痛？”

“您应该知道，我们正出于新旧时代的交替时刻。烽火使在这个时代的决策，将决定各族在未来的结局。”

“所以呢？”

“很简单，在下通过观察发现，资源在大多数普通民众手中根本毫无意义。他们只懂得挥霍享乐，将手中的一切资源要么转换为低级的情绪刺激，要么将资源囤积在仓库里任其腐烂……所以，我们需要把资源集中在一处，集中到一个有意义的地方。”

“然后？”

“只有充足而丰富的资源，才能支持研究活动的进行，才能产生更多技术的革新。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生产技术，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承受饥荒，再也不会有海盗与战争……”

“为此你不惜养出一个神王？”

“我再次重申，虽然我们与神王同样在聚拢资源，但我们的目标与神王截然相反。神王只知道挥霍与享乐，而我们的目标，是让全世界，所有洲族，在未来的几十年后，再也不用承受痛苦！”

“所以你就让现在的人，去为虚无缥缈的未来买单？让他们被你们掠夺走毕生心血，掠夺走一切？”森莎贝娅眉头紧锁看着西斯卡，“西斯卡，烽火使何时开始干涉起文明前进的路线了？”

“森莎贝娅大人。”

西斯卡以最深而诚恳的态度躬下身躯：“请您原谅，我拥有普通人永远无法想象的视野与情报，我见过太多文明灭绝的悲剧，灭绝于生命的愚蠢本性。而在身为烽火使之前，我更是一个人类，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人类重蹈那些文明的覆辙，走向自我毁灭的路……”

森莎贝娅再也没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

西斯卡没有回答这是烽火使的决定，还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并非自己能够承受的。

“好了，宣誓效忠吧，然后救人，未来你有许多时间去思考。”女王和蔼的搀扶森莎贝娅，“起来吧，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被吊上绞刑架呢，你是整个平原洲的恩人，没有你，我们早就死于十三年前的瘟疫了。”

森莎贝娅最后的心防也在寸寸瓦解。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否正确了，如果连烽火使都这么选择的话，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抗拒的理由。

她看向女王递过来的宣誓祷词。

“我宣誓……”

她咬牙，开始缓缓念诵。

偏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

“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西斯卡，编起谎来倒是轻车熟路。”

乌伊飘到森莎贝娅面前。

西斯卡愕然倒退了半步：“圣使？！您……您怎么在这里？”

“你刚刚所说的，到底是烽火社内的决定，还是你自己的决定？回答我！西斯卡！”

乌伊负手冷然注视着西斯卡，她的气质温和，本应毫无威慑力，可那目光却让西斯卡皮肤酥麻，如坐针毡。

西斯卡一咬牙，他拔出腰间骑士长剑：“圣使大人，您来的不是时候。”

“你敢对我拔剑？”

“您和祭祀大人同属于殿下的使者，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殿下知情。对不起了圣使大人。”

西斯卡剑尖对准乌伊胸口，直刺而来！

“见面就要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牧歌者，我看你比我还像邪神。”

可芙露手握黑镰，一个闪身挡在乌伊面前。

“叮——”

兵刃撞击的之声极响，冲击中可芙露当场被劈得倒飞出去，撞得乌伊也飞砸进人群中。

“好大的力气！”可芙露没想到对手会这么强。

“可芙露，他是烽火使，继承了昔日乌鸦座神明的宝具与神格，你打不过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芙露再次迎战而上。

“砰——”

她几乎是瞬间倒飞而回。

“可芙露，别去了。”

乌伊想要抓住可芙露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谁也别想在我面前动她！”可芙露嘴角渗血，再次前冲试图挡住西斯卡前进的步伐，“神明也不行！”

“砰——”

可芙露用触须辅助手臂用力，以全身解数抵抗住这次攻击，牢牢拦在西斯卡面前。

“让开，你是邪神，为什么要与光属性的牧歌者混在一起？”西斯卡不解。

“呵，你懂什么，亵渎她可是最美妙的乐趣，在我亵渎她之前，谁也别想动她！”

“哦。”

西斯卡面无表情的微微用力。

“咯——”

可芙露顿觉浑身都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挤压，骨头发出阵阵哀鸣脆响。

“呃——”口中涌出血水，可芙露却仍旧咬牙硬挺着，半步不退。

“我还没用力，别逼我杀你。”西斯卡不耐烦的警告说，“我不想招惹达贡秘教，请你让开。”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烽火使无所不知。”

“可你不知道乌伊在哪。”

“……”

这倒是事实。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给她陪葬吧。”

西斯卡另一只手在腰间抹过，缓缓摸出四颗钉子。

灭魂宝具，轸宿星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