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门,长老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询问着沈墨卿最近的去向。

此刻沈墨卿正心烦,随意的解释了两句便离开了。

没有她在,灵宗运转的有些不太顺畅。

长老们虽然可以处理绝大多数事务,但有些重大的事务他们不敢下令。

还是留存起来交给沈墨卿处理。

坐在大殿中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事务,沈墨卿只感觉内心无比烦躁。

为何会这样?

以前做这些事的时候为何不会如此急躁?

沈墨卿看着玉简内的信息,只感觉那些文字如同发疯的小人,混乱打斗让她认不出,耳边陈述事件的话语似乎也变成了蚊蝇的吵闹声音。

她知道为何会如此。

因为内心没有了盼望。

以前沈墨卿如同机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自然不会被扰乱心境。

后来方然走入她的心中,沈墨卿知道方然不会离开,只要做完手中的事,便可以去找他。

自己的然儿始终会等候在原地。

但如今不同,每每想到方然自愿跟着虎秋离开,并且将虎秋的家认为是自己的家时,她便知道等待自己的孩子已经离开了。

放下手中玉简,沈墨卿长出一口气,起身走向灵宗祠堂。

推开尘封已久的祠堂大门,气流卷起一层灰尘,显得祠堂内有些脏乱。

抬手发出一道气流,那气流形成漩涡将灰尘全部卷起送出祠堂外,沈墨卿这才跨入其中。

祠堂顾名思义便是盛放灵位的地方。

祠堂不大,供奉着对灵宗做出巨大贡献之人的牌位。

来到正中心的一个灵牌前,沈墨卿沉默良久。

“宗主,对不起。

是墨卿辜负您的期望,如今已没有办法继续担任宗主职位。”

这便是上一任宗主的牌位。

宗主牌位上刻着宗主的名字,还有他妻子的姓名。

“请宗主不要怪我,您说过修道是为了找寻自身的意义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而不是单纯的为修道而修道。

以前不懂,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

可我明白的太晚,我不失去他,只能辜负您曾经的期望。

我会寻找一位合适的人选,以后……我便不在是灵宗宗主………”

沈墨卿在祠堂待了一天,她一直没有停下话语。

先是向上一任宗主道歉,随后是讲述自己与方然之间的联系。

等到她走出祠堂时,内心便有了对未来的决定。

她亲手弄丢的东西,就要亲自找回来。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二天一早,沈墨卿召集灵宗全体上下,宣布自己卸下宗主之位,有能者皆可成为宗主。

三天后,灵宗下一任宗主继位。

沈墨卿收拾起方然曾送给自己的所有物品,离开了宗门。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弟子们只知道她要去找自己的爱人,此生守在他的身边。

…………

逃离伤心之地,这是墨如雪第一次回来。

以前被大火焚烧后的废墟如今已被杂草吞没,周围的人家也早已迁走,只剩下排排年久失修的房屋摇摇欲坠。

当年的事如同恐怖传说一样在周围传开,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府邸仅存的小姐得了仙人的赏识报了灭族之仇。

但普通人可不愿和仙人扯上任何关系。

仙人掌握经天纬地之能,喜怒无常,为了些需未知的好处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值得。

谁又能得知,那位被仙人赏识的小姐成为仙人后,会不会将灭族的仇恨延续在他们身上。

因此便全部搬离了此处。

再次归来,墨如雪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这里曾是她的家,是她生活的地方。

可后来却什么也没剩下。

对着野草站立片刻,墨如雪似是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和人对话。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忘记了你们教育我的忠信。

我不信曾拯救我的恩人,不忠于他,反而恩将仇报,差点砍断他的手臂。

您二老曾说过,女孩要矜持,要懂得自爱,如今我可能要违背了。

我曾后悔过一次,如今重头再来,我不想再次后悔。”

说完,墨如雪的眼角流出两道血泪,她那灵动的美眸逐渐失去生气与焦距。

与此同时,鲜血也顺着她的耳朵流下。

抬手擦去血液,墨如雪拿出白色布条缠绕在头上将眼睛盖住。

“师兄是我对不起你,我识人不明,听信谎言。

那以后我便再也不能见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从此以后便如此跟随在你身边。

如雪的命是师兄给的,如果师兄不愿再见到如雪,便拿走如雪的命吧。”

………

帝宫重建非常迅速,不过两天时间便焕然一新。

与此同时,李陵也被李若羽召回。

“陛下令我前来所谓何事?”

帝宫大殿中,李陵语气恭敬的向李若羽问好。

“皇叔,这些年来做暗棋,心有不甘吗?”李若羽一身常服,坐在凰椅上淡淡问道。

“没有,不知陛下何出此言?”李陵心中有些紧张的发问。

他最近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侄女了。

先是几个月前轻而易举的拔出自己安插在大臣与军队内部的所有棋子,随后展现出无法想象的高明治理手段整治乾坤王朝。

一桩桩先帝都感到棘手甚至无法解决的事,在李若羽面前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便处理掉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局势便发展成他看不懂的样子。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棋子与局势不过是他与先帝创造出来镇压局面同时又磨练保护李若羽的手段。

李若羽能够扫除,自然也是达到他们的目的。

但此刻李陵内心却有点慌。

自家侄女是什么意思?

常理来说,她能扫除一切,自然也会明白自己这个叔叔和先帝为她做的一切。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起了杀心呢?

以前没见侄女心胸如此狭隘啊!

“皇叔别慌,我知道你与父王是为我好………但是,你们却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李若羽美眸流下眼泪。

“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都是因为帝王这个位置!都是因为这个位置!”

“我太累了,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

李若羽起身,掏出一见凤袍放在椅子上。

“皇叔,您可怜一下若羽吧。

若羽从来不想做这高高在上的女帝,若羽只是希望能够像平常人家的女孩一般,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以后……就当若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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