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潇的出租车消失在了路的转角。
月色如水，落在苏涛的脸上，也落在反光的玻璃桌面上。
“走吧，上楼。”苏涛扯住慕瑾的手腕，想要把她放到背上。
结果被甩开了。
很用力的甩开，完全不留情面。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的语气过于冷淡了，苏涛从来没有听她这么说过话。
就算是一年前，也没有过。
即使是分手的时候，她也语气温柔。
“...”苏涛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其实确实有些心虚的...
许潇是很漂亮，也很主动，会给他占便宜...
“许潇把你当做亲生弟弟，我信。”她的眼泪在月光下滑落，在空中反射着月光，刺眼了一瞬，又滴落在女孩的短裤上，不见了，“但你把她当成姐姐。我不信。就像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纯洁的男闺蜜关系一样。
必有一方心怀鬼胎！
就是你苏涛！一边盛气凌人的对我一句一个不喜欢，一边掩耳盗铃的牵着她的手享受她的温柔！
剑冢！”
她哭了，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哭腔，平静的让人害怕。
“我...我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今晚我们也只是去网吧玩了游戏。”苏涛想给自己辩解一点，总是觉得力度不够，“就像是你说的，既然许潇把我当成弟弟了，也不会纵容我做什么越界的事情。不是吗？”
“笑死了。”女孩抬起头，在月光下咬着嘴唇带着讥讽的笑，眼泪落在她的脸边闪闪发光，眼神莫名的妖冶，她太理智了，理智的让苏涛有些后背生寒，“你不会觉得，我都能看的出来的事情，你哪位观点清晰，说话逻辑严明，聪明漂亮的潇潇姐，看不出来吧？
她当然看得出来你的那点小心思，但却纵容你，纵容你牵着她的手撒着荒唐的娇，甚至主动亲你的脸颊。
那到底是你所谓的宠爱呢，还是溺爱呢？？？”
苏涛不说话了。
她都这么说了，苏涛当然没话说。
已经被薄纱了，苏涛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苏涛刚想说话，女孩就从桌上跳下来了。
她放开苏涛的手，赤脚走在地上。
这里的地面虽然看起来很平整，但总是有点点粗糙扎脚的。
“慕瑾...真的没必要这样。”苏涛看着慕瑾的背影在前面停了下来，晚风吹起她的衣摆又落下。
纤细苗条的影子在月光下映射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你的骨气呢？”这次确实是带了哭腔了，她走出几步之后，反而没有这么坚定了。
这句话让苏涛有些迷茫，怔在当场。
“你之前说，我不是你女朋友的骨气，去哪了苏涛？”她转过身，眼泪落在她前面的地面上，精致白皙的脸上两道泪痕，滑落下来，了无声音，“你但凡现在还能说出这句话，我当你清高，我当你确实对我没什么感觉了。
那现在呢？你不就是一个想要不敢出声的废物吗？你想的是什么？你想的是把我，把江汐，把许潇，三个人包圆了。是吧苏涛？
跟谁都不确认关系，跟谁都保持暧昧。你倒是把渣男两个字玩明白了。”
“不是，慕瑾，你到底让我怎么样，我要怎么对你才好？”苏涛也有点崩溃了，他们的声音蛮大的，在一号楼和二号楼之间徘徊了一会才散去，“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说我渣男...你让我怎么做人？？？”
“你还配高声说话吗苏涛？”
“你想怎么样？你就算把我怼到无法还口那又怎样，那你就开心了吗？到最后你自己躲在被窝里哭。谁还不是失败者了？”
“你别给我偷换概念，你今天的事情洗不干净！”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主动牵她的手吧？我也没说过我主动要求她亲我吧？”苏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主动的，但我确实是一个男的，有便宜贴上来我不占吗？我可没有那么绅士，也没有那么自觉。”
慕瑾不说话了，摇了摇头，又回过头去了。
“慕瑾，我之后会尝试跟潇潇姐保持距离。也不会有什么越线的举动。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她确实对我很好，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没法跟她完全决裂...这是我的底线。”
“谁会信你的底线啊苏涛？”慕瑾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自顾自往前走着，运气也算还好，没有踩到什么扎脚的东西，“我才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半分。你的那些哄女孩子的话，留着哄江汐吧。”
苏涛提着东西追上去了，想要拉住慕瑾的手。
月光落在她的白色衣服上，照出了一只海绵宝宝。
这件衣服很眼熟。
苏涛也有一件同款的，上面印的是一只派大星。不过之前分手之后，就被整理了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像就是许潇理的，当时她扔掉了一整盒的废物，有苏涛的一些旧衣服和试卷教科书。
整理完之后放在老家，他就搬到这里的公寓了。
因为公寓比较小，所以苏涛也没把那些搬回来。
“慕瑾。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先背你上去，好吗？前面路上可能会有玻璃渣子...”苏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瑾打断了。
“现在开始做出衣服很关系我的样子吗？苏涛？”这次苏涛抓住慕瑾的手腕了，但她正好转过身来了，“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谈了苏涛，我彻底看清你这个人的丑陋嘴脸了。”
“我有你说的这么一无是处吗？”
“没有，啊对对对，确实没有这么一无是处。”慕瑾气笑了，看着苏涛的脸，“你做的很好，从头到尾都是我无理取闹，我怎么能打扰你跟你姐姐卿卿我我呢？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个说话语气，苏涛莫名觉得跟江汐很像，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声调。
这段话说完之后，她用力挣了挣手，没挣开。
她只好抬起头，用美眸怒气冲冲的看着苏涛，但语气没有生气的味道，反而像是一种通知，一种告示，“我明天就回魔都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涛拦腰抱起了。
“真要我用强，我服了你这个自说自话的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