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临走前没有去看猎蜂,虽然他觉得可能培养一下感情会更好,但他不在乎。

他并没有对猎蜂下手的意思,对于猎蜂更多的可能只是顺手救一下熟人的感情。

恰巧猎蜂也很可爱而已。

江山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向来只求问心无愧,他并不圣母,也没有一个个去拯救所有人的想法,他只救他想救的。

人最终还是要自救,虽然大多数可怜人并没有自救的机会,大多数底层人即使兢兢业业一辈子,到头来可能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全盘打翻。

江山要做的不是拯救他们,要做的是给他们拯救自己的机会。

猎蜂既是熟人,长得又养眼,顺手捞一把也没什么。

现在的江山有一点资本随心所欲了,至于这一百金卢布么……虽然说公费买奴隶确实很屑,特别是当给你发钱的是你的顶头上司还是你的情人的时候。

但江山寻思着打不了回去抱着伊丽莎白的腿哀求一番也就得了,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江山没有意识到他也逐渐失去了一开始对于伊丽莎白的警惕和防备心理。

踏出了地下拳馆的门,上了车去酒店落脚。

这件事对于江山来说只是小事,十分钟二十分钟就要解决的小事,去酒店休息才是大事。

他很困了,这几天他一直很困。

就好像上紧了的弓弦突然松开,一时间他自己都习惯不了这种慢悠悠的生活状态。

疲倦也如潮水般袭来,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论武力甚至比不上阿丽娜。

身体素质什么的就更别说了,任何一个习惯了以前相比现在几乎是锦衣玉食生活的人,来到泰拉的整合运动都会受不了。

只是江山因为某种原因挺住了而已。

谁能接受一天下来只喝雪水、只啃树皮?

江山上了车之后就闭目养神,仅仅是到酒店之前的路途,他就沉沉睡去了。

娜拉到了酒店之后瞅了眼后座的陨星,把手铐丢了出来示意自己戴上。

看着陨星戴上手铐之后才抱起江山走到房间。

娜拉自然不会叫醒江山,她抱起江山的手法也是小心翼翼,常年军旅生涯的娜拉很难在这方面表现出温柔,她只能尽可能小心地抱着,像抱着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陨星沉默地跟在身后,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看着笨拙的娜拉。

这位少校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吗。

娜拉此刻无心关注陨星,她低头看着熟睡的江山,这个总是胸有成竹的男人脸上写满了疲惫。

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她觉得江山强大到足以睥睨世上所有事和人,有时候又觉得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

好像你一不留神,他啪地一下就掉到地上碎掉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进了房间,陨星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很小心地把门轻轻合上。

她并不清楚江山如此劳累的原因。

娜拉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而且自己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娜拉有些心虚。

毕竟他这么累自己也有一份功劳。

娜拉有点麻爪地看着仰躺着的江山,她不知道怎么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把他衣服脱下来给他洗澡。

于是她沉吟了一会,扭头看向陨星,眼神示意“你来”。

陨星看明白了娜拉的眼神,也不敢直接说话,也是用眼神和表情表现出“你确定让我来?”的信息。

娜拉记得前一阵子江山跟她讲了一个叫做沉默成本的东西,眼下陨星在江山这里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沉没成本,在亲眼目睹江山所言的组织之前,她轻易不会干蠢事。

于是这一晚就是陨星帮江山洗的澡,虽然头一次和男性这么亲密地接触让陨星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细致地做好了自己的工作。

娜拉在心里点头,这下沉没成本就更高了。

虽然陨星在触摸江山身体的时候心里泛起了一丝丝奇异的感觉,就是又害羞又感觉好像自己赚了。

第二天江山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轻松,解开陨星的手铐的时候这姑娘却满脸红晕地不敢看他。

他有些不解地扭头询问娜拉,得到的只是娜拉标志性的装傻歪头。

江山也没多在意,或者说陨星其人江山就不甚在意。

能争取就争取争取不了拉倒。

——

猎蜂今早是有点局促和紧张的,毕竟昨晚老板告诉了她她被卖出去了,就是那位给她留了一大笔钱的先生。

猎蜂对于被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什么实感,她也猜不着买她的大人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是听老板说很有钱,然后……挺好看的?

是个好看的绅士吗?

猎蜂隐隐有些憧憬。

直到江山从车上被娜拉扶着下来,猎蜂才看见这位先生的真实样貌。

柔和的五官和漆黑的短发,还有一身得体的礼服和风衣,简直就是标准的绅士。

这就是我以后的主人了吗?

猎蜂心里寻思着。

看着江山走到她身边随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从老板手上接过她的奴隶文书,牵着她就径直上了车。

直到猎蜂上车了之后还是愣愣的,头顶和手心好像都遗留了一些温度。

有些不真实,太过美好了。

以至于她没注意到娜拉有些不善的眼神从后视镜射过来,也没注意到同样坐在后座的萨卡兹。

但更不真实的还是江山当着她的面把奴隶文书撕得粉碎,掏出了另外一张纸。

拿着笔递给她。

她的大脑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多的讯息,从江山的手抚过她的头顶的时候,猎蜂的大脑就宕机了。

她本来还想着先和这位新主人打声招呼什么的。

“签吧。”江山一脸平静地说。

“喔。”猎蜂应了一声接过那张纸,然后左看右看,难为情地说道,“我不识字……”

“你有名字吗?”江山询问。

“猎蜂啊。”

“我是说正经的,不是代号。”

“没有。”

猎蜂愣愣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江山什么意思。

江山叹着气,说:“我刚才已经把你的奴隶文书撕了,你现在不是奴隶了,但要为我打工,打一辈子。”

要打吗?

猎蜂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江山不确定地再次确定,“你明白打工是什么意思吗?”

猎蜂摇了摇头,但又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很擅长打。”

江山想了想,稍微解释道:“总而言之以后你就为我工作,我会付给你报酬。”

不管猎蜂明不明白,江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猎蜂签一份长期合同。

他虽然反感奴隶,但不代表他拎着猎蜂就准备带回去当女儿养。

他不是慈善家,他要让猎蜂为他打工,起码十年以上。

毕竟已经投了一百金卢布的成本在她身上了,就目前而言又非亲非故的,也算是把她从奴隶身份当中解救出来。

江山认为替他打十年工不过分,期间要是猎蜂付得起两倍的违约金也可以放她走。

两百金卢布而已。

猎蜂还是没懂,她狭小的人生里只有打拳和吃饭,最多再加上喝蜂蜜和睡觉。

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她一窍不通。

但还是点头应下了,不管怎么样,江山都是把她买下的主人,主人就是主人。

不过奴隶文书又是什么……?

再怎么说,江山也让她过上了一个月的天堂一般的生活,就算现在让她去死也不是不行。

那十个金卢布足够买猎蜂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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