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在这关键时刻,都城会守卫森严。

结果进入都城根本就毫无阻碍。

城门四面都在涌入流民,谁也不知道女王为什么要召集那么多流民。

此时的都城,只许进,不许出。士兵根本不阻拦任何人进入,只是禁止离开。

距离森莎贝娅的绞刑还有三小时,城内街道已经塞得难以立足。

纵使如此,依然有更多流民被塞进城中。

“可芙露,那些人是不是在流鼻血?”

乌伊的指着人群问。

可芙露望去,一大群流民鼻血横流,神情萎靡,被卫兵推搡着塞进人群。

这就有点恐怖了。

“他们感染了!”一群牧歌者想要阻拦卫兵的行径,“你们到底想怎样?你们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却不对任何感染者进行隔离处理……你们疯了吗?”

“滚开,这是女王的命令。”

“女王?那就是个疯子!”小领唱竟也在那群牧歌者中,她悲恸的拦在卫兵面前,“什么样的女王,会把全平原洲的百姓聚集到一起来,然后在人群中到处塞满感染者?你们这是要毁灭世界吗?”

卫兵没有回应小领唱的质疑。

小领唱愤怒之中,只觉得鼻孔一阵热流涌出。

她抹了一把,却抹了一手的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卫兵狞笑一声:“恭喜中招。”

说完,那卫兵也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淡定的继续推搡感染者,在人群中到处乱走。

“疯了,全都疯了。”

小领唱呆呆地靠在墙边,泪水横流。

其他牧歌者也迷茫的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诅咒蔓延,却无能为力。

直到小领唱的目光与乌伊和可芙露对上。

“船长姐姐?”她如同找到了救星,欢呼着挤开人群奔来,“快阻止他们!他们感染了一种可怕的诅咒,再放任他们,这里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知道,”乌伊扬眉,“话说你怎么到的比我们还快?”

“我们是从运河来的,一路北上,到了王都附近的港口,就被第一时间送到这里了。”小领唱满脸苦色,“你都无法想象我这一路看见了什么……这些卫兵疯了,他们故意把感染者和普通人混在一起,全都送到这都城来,还说是女王的命令。”

“活久见。”可芙露评价道。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奇葩都能看见。

女巫点燃了瘟疫之火,本想胁迫敌人就范,却没想到敌人二话不说掏出汽油,吨吨吨浇在火上。

“这女王倒是个人才。”乌伊反而面露赞赏,“够果断。”

“你还夸她?”小领唱捂着鼻子,咬牙切齿,“我们都快死了!”

“不会死的,只要感染的人够多。”

“什么意思?人多诅咒会自动解除吗?”

“当然不会,诅咒只会变得更强。但感染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主动解除诅咒。”

“?”

“不用担心了,等着看好戏吧。”

……

“森莎贝娅大人,上路了。”

地牢里,狱卒将森莎贝娅的双手拷在身前,用一根长绳在前面牵着走。

“何必呢,这世上没人能违抗女王的意志。”狱卒叹惋。

接连不见天日的囚禁,纵使是精灵如今也憔悴了许多,肤色苍白,略显虚弱。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换个女王吧,否则,平原洲迟早要完。”森莎贝娅毫不示弱。

“可惜,恰恰相反,”卫兵笑眯眯说,“自从女王登基,开放私掠政策以来,平原洲前所未有的富裕强大。纵使曾经不可一世的斯潘尼亚无敌舰队如今也跪倒在女王的足下……人民爱戴这样的女王,她的出现是整个平原洲的幸运。”

“是么?那看来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怎么会呢,等您带着全世界的牧歌者宣誓效忠女王,平原洲将独揽全世界最强大的医疗力量。您会成为我们士兵最坚强的后盾,帮助我们开疆扩土,把全世界都纳为囊中之物!”

“……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乌伊也许还没死呢。”

“没死就让她死一次吧。”

“狂妄。”

“等您也站在女王身后,那乌伊又何足为虑?”

“想屁吃呢,”森莎贝娅嗤笑,“谁给你们的幻觉,让你们认为我会对付乌伊?”

狱卒不再回答,只是拉着森莎贝娅离开地牢。

卫兵早就疏通了道路,让森莎贝娅的行刑队向着绞刑架稳步前进。

绞刑台很高,能够俯瞰半个街区。

森莎贝娅被套上绞刑的颈绳,站在绞刑架上。

“请您看看台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必了。”

“您看一眼。”

“呵。”

森莎贝娅不惧挑衅,看一眼又能如何。

“怎……?”森莎贝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诡异场面。

地面、百姓的衣襟、到处都是一片片殷红。

所有人都在流鼻血。

所有人。

“拜那些女巫和您所赐,”狱卒笑吟吟的说,“世界很快就要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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