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雅梦洗完澡后穿着小背心热裤,迈着大白腿坐到了陆离身边。她身上香香的,是沐浴露的清香,姐姐洗澡的沐浴露只用某牌子的婴儿洗浴露,一是图便宜,而是因为婴儿沐浴露的成分没那么复杂。

她还不喜欢用电吹风,因为她觉得电吹风伤头发。

陆离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没有多看,也没有多说。直到雅梦姐拿起手机,看了几眼后忽然审视着斜睨他:“你没看我手机吧?”

陆离啊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电视上,假装看得入神:“手机,什么手机?你手机怎么了?”

雅梦姐满意地点点头:“你帮我擦一下头发。”

陆离忙起身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替雅梦姐温柔地擦干湿发。他的手法很轻柔,舒服得让邹雅梦靠在坐垫上,半闭着眼睛。

少年的目光不禁落到邹雅梦背心下的深沟中,那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曾经在梦中葬送了少年王国多少精锐?潮湿的皮肤与灰色的背心最是贴合,更何况邹雅梦没有穿内衣。如果让陆离来评价,灰色的背心排名第一,白色其次,一个女人,身材但凡好点,穿上灰色背心总会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雅梦姐的腿也很漂亮,大腿丰腴小腿精悍,腿和臀部的交接处没有常见的赘肉,充满了锻炼痕迹。这样的腿常常被不**髓的小年轻们贬低为肉腿,殊不知以陆离的阅历,这种腿才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陆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念头何等猥琐,连忙撇开目光,把这些大胆又禁忌的评价归咎于少年身体旺盛分泌的荷尔蒙。

不知是不是错觉,雅梦姐这几天在家里越穿越少,以前不都是长衣长袖吗?

“下周一我要参加六省联赛,明天就要提前出发了。至少一个月不回来。”邹雅梦的眼睛没有睁开,依然在享受陆离的服侍。

六省联赛吗?

陆离的记忆泉涌而出。这场六省联赛应该是雅梦姐高中最重要的比赛,能在联赛中取得名次,就相当于拿到了进国家队的门票。上一世的雅梦姐遗憾倒在了四分之一决赛,连季军都没拿到,最后是通过她们教练的关系以候补进了省队。

他很希望姐姐能拿个冠军,可他不是上帝,没有系统,不会魔法,更没有超能力。像姐姐骨子里这么骄傲的人,以候补身份进省队的时候,内心一定充满了不甘吧?

“加油,姐,我相信你。”

“嗯。”邹雅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再苦再累,有心爱的弟弟在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为了弟弟,这次六省联赛一定要拿冠……呃,拿个季军!

陆离收起毛巾,给雅梦姐做起了头皮按摩。他那殷勤的样子惹得邹雅梦咯咯直笑。

“你干嘛,弄得我脖子好痒。”

“姐你别动,我这给你按摩呢。”

“你还会这手?”

“那是。舒服吧?”

“还有模有样的。”

笑了一会,邹雅梦忽然忧伤起来,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队友们。还有还有一年不到,她们就要分别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前途在哪,那她们呢?人生悠悠几十载,以后又有机会见面吗?

有人说,青春就像一辆列车,有人上车,有人到站。有些人一旦分离,就再也不会相见。

可是她还想跟她们打闹,还想听周雯讲颜色笑话,还想跟她们一起对练,想一起讨论食堂哪家物美价廉,哪个牌子的运动鞋缓震强,哪个人因为什么什么分手,哪个又是怎么怎么渣男。

她好害怕丢失。

不止是害怕丢失物品,还害怕丢失重要的人。

如果有一天,连弟弟也丢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打消了,因为她相信,陆离是绝对不会被弄丢的,吧。

“梨子。”

“嗯?我手法太重了吗?”

“不是。我想问你,你还有小学时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不,我原来的账号被盗了。他们的联系方式都丢了。”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天天和女孩子玩,丢了也好,省的和她们勾勾搭搭的。”

陆离有些汗颜:“有吗?”

“怎么没有?那时候每天都有小姑娘敲错门,敲开我家门,奶声奶气说要找陆离玩。”邹雅梦忍不住露出笑容,“你那时候天天晚上和小男孩打架,白天就和小女孩玩在一起,男女通吃可得意得很呢。”

陆离自己都忘了差不多了,那个时候的记忆对于两世为人的他来说太过遥远。童年这个词就像每个人心中的乌托邦,只属于自己,也只属于梦中,享受童年时不会重视它,怀念童年时又错过了它。但至少陆离自己的童年就过得很开心,没有遗憾没有烦恼。

“和小女孩玩哪有和陪姐姐玩有意思。”

“哼哼,那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每次我一揪你耳朵,你就撕心裂肺地哭喊,还说我又不是你老妈,凭什么管你。当时可把我气得,哈哈。”笑着笑着,邹雅梦眼眶红了,她眼角有些湿润,又不想陆离看到,便坐直身子。

“好了,头发干了,我要去做饭了。”

“姐。”

陆离叫住她。

“我不饿,你陪我看会电视吧。”

邹雅梦坐了回来,又听到陆离说:“要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

“又不是小孩子了。”嘴上嘟囔着,邹雅梦看到陆离敞开怀抱,鬼使神差地靠在弟弟怀里,呆呆地看着电视,连电视在演什么都不知道。

陆离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邹雅梦没听过这歌,只觉得旋律很好听,也不想发声打破这份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韩剧演完了,电视上开始播新闻联播。陆离怀里的雅梦姐也熟睡过去,睡颜安详得像个宝宝。他抱住姐姐,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陆离上学前,便看到雅梦姐拖着小行李箱准备出门。他连忙走上前替姐姐拿着挎包:“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要去一个月嘛。”邹雅梦也很无奈,“我不在家的这一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哦,不要老是吃泡面。喏,我身上还有一千块钱。”

“干嘛?”

“你拿着吃饭用,别饿着了。”

“那不是吃软饭了?我不干。”实际上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知道邹雅梦出门在外也需要钱。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虽然他和雅梦姐不是夫妻,但也能体会到贫穷带来的那份悲哀。这一千块钱放在楚静怡那样的大小姐眼里恐怕连零花钱都算不上吧,更不能感同身受这种一千块都要推来阻去斤斤计较的可怜生活。

最后为了安姐姐的心,他只取了五百块。

可当这位捏着五百块都要胆战心惊的少年来到学校时,坐在后座的楚静怡却口出惊人之语:“陆离你要买电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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