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确实说了。”齐陌点点头，“只是，弟子有一事不理解，弟子愚钝，在进入宗门之前，也没有练过剑术，资质平平，长老为何要选我？”
夏澈微微一笑：“没练过剑，不代表练不好剑。
修习剑道，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
“弟子以为，天赋尤为重要，但是除却天赋以外，还需要持之以恒，才能触及真正的剑道。”齐陌仔细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
“确实，但是我以为，修习剑道，最重要的是心性。剑道繁杂，同一种剑法，不同的人用，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
刚正不阿之人挥剑，剑剑都是正道之气；善于取巧之人挥剑，喜欢剑走偏锋；心地纯良之人挥剑，每一剑都留有余地；而无德无能之人挥剑，则是百般漏洞。
这些特点，都取决于一个人的心性。
自道尊悟道入成仙之后，留下一世诸道，供世人求索，其中最丰富的就是剑道。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从中领悟出自己的道义，所以，后世修仙者，多钟情于剑道。
然而，剑道虽繁，却也有所限制。
正是因为其繁琐，才需要心境坚定的人去修炼，才能不误入歧途。否则，一味寻求更强大的力量，最终只能人死剑断。
所以，为师选择弟子，不仅仅看天赋，更看心性，看潜力。
那日你在外门，站出来为诸弟子说话，我其实看见了。那时我便知晓，你的心性必定要比一般弟子更加强大。
如今，诸多人求仙途，要么是为求永生，要么是追求力量，他们的路，离真正的道已经是相差甚远了。
为师不希望我的弟子日后为非作歹，所以我对弟子们的审查也极为严格，稍有半点差池，我都不会收人为徒。
但是，你进入宗门以来的种种行为，我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你确实心中存有道义。”
夏澈说着，眼神之中多了不少怜爱之意，她伸出手来，轻轻摸着齐陌的头。
“但是，这毕竟只是为师一厢情愿，师徒师徒，必定是要双方都愿意，才可互称师徒。今日我来，其实就是想问你，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师父？”
齐陌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夏长老也是个性情中人，竟然来问问我愿不愿意。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那里，可能立刻就跪地邦邦两个响头，叫师父了。
可是放在齐陌这里，却要让他再仔细考虑。
毕竟，他最大的目的不是成为多强的修士，也不是悟得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他想做的只有作为正派嗝屁而已！
而成为夏长老的弟子，显然对这一目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成为这玄天宗第一剑修的弟子，每天肯定是要练剑的吧！
遇到危险，师父肯定是要提供一些保护的吧！什么护身符，金钟罩。
最主要的是这些道具往往不是主动触发，而是被动技能就是保命！
而且，一但成为她的徒弟，让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有些人就碍于这一层身份 不敢对自己动手。
这对于齐陌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
这绝对是一笔亏本买卖啊！
“弟子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不知道长老能否为弟子解惑？”齐陌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是反问道。
夏澈听到“长老”这两个字，心凉了半截，看来这孩子现在还不愿意做自己的弟子。
不过罢了，这样的苗子，无论如何都能焕发光辉，自己身为长老，也不能区别对待吧。
“你问吧。”
“嗯，前一阵子，阮师姐曾找过我，说是要测试我是否有成为剑修的资格。那是我感觉到一种可怖的气息，但是师姐却并未有敌意。
弟子这些日子，一直感到不解，不知您是否知道答案？”
“这件事情的答案，我虽知晓，却不能言，你若想知道，我得先问问她。”夏澈回答。
“那就麻烦长老了。”齐陌也不客气，选择麻烦长老。
“璃儿，你进来。”夏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阮璃立刻推门而入，笑嘻嘻地对她说，“师父你告诉他吧！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好。”夏澈点头，随后对齐陌说，“这其实是因为，璃儿的有一心魔，此魔不受她控制，又极度暴躁，对周围一切都充满敌意。你那是感受到的，应该就是她的心魔。”
“原来如此。”齐陌恍然大悟，随后，他又对着一旁的阮璃作揖，“提出此问，实是抱歉！”
“没事儿，让人知道，多谢防备，以后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师弟你了！”阮璃摆摆手，笑容之中透露着一丝苦涩。
防备？
开玩笑~
我齐陌会防备？我还巴不得哪天和你聊天的时候你一下子心魔暴走，拔剑把我干掉呢！只要我找一个正当理由，就能够直接飞升了！此等诱惑，哪能拒绝！
师姐真的是个宝藏女孩儿啊！答应和我论剑，又有心魔！成为夏长老的弟子之后，每天找一个剑术高潮的师姐论剑，很合理吧？
刀剑无眼，伤着碰着了，很合理吧？
伤了，见了血，心魔出现，很合理吧？
心魔出现，杀了自己的师弟，很合理吧？
这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这个机会不得牢牢抓住？
可是，齐陌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继续问：“弟子有一青梅，情同手足，以兄妹相称。我对她放心不下，若我成为您的弟子，能否将其也收为弟子？”
“那个常常与你同行的孩子？”夏澈问道。
“是！”
“她的心性也是不错，天赋也不低，若是她愿意，我自然不会拒绝。”夏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若自己日后铸成大错，长老可会斩我？”齐陌神情严肃地盯着夏澈。
“必斩。”夏澈的回答也是干净利落。
既然如此！
齐陌立刻起身，跪在地上。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