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江春岚很少来公司，但只要来那么一次，必然是奔着江婉凝去的，这不，电梯一按就是总经理的楼层。
江婉凝正处理着事物，突然听见敲门声，按了下桌边的按钮开了门，然而一进来就是那熟悉的讨人厌的声音。
“老姐，你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
江婉凝抬起头，看向那张和自己有七分像的脸。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剩下的那三分却怎么看怎么讨厌。
那恍若无事发生般的声音，恍若无事发生般的脸。
她应该不会来的，按照她的性子，一定会和母亲撒泼赖皮，要不然就极端一点，和母亲熬，熬到她心软。一点不过分的说，江春岚就是个会利用别人同情心的人，和那家伙一样。
她肯来这里，一定是顾惜说了些什么。
江婉凝按耐住心情，说道：“旁边有椅子，先坐在这里帮我审阅文件。”
江春岚乖乖搬来椅子坐下，靠的还有点近。
江婉凝正寻思着她想要做什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飘散到鼻尖。
她手中的笔下意识捏的更紧了些。
似乎是不约而同的默契，两人都没说起顾惜，但越是不说就却显得在意，也只是谁先开口的事情罢了。
“啊啊我看不懂啦，我从那么远跑到这里来，你就让我干这个？那你还不如给我找个有电视有床小单间，我在里面睡大觉得了。”
江春岚把手里的资料扔在一边，躺在椅子上双手背在头后面，翘着二郎腿，不干了。
“我会根据你的能力去安排合适你的位置，如果你什么都不会，那正巧有个拖地的工作适合你。当然你要的有电视有床的小单间也有，楼下外面的保安室，你如果想，我可以把你换进去。”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江婉凝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昂，你玩不起你找我妈是吧，你太卑鄙了！”
“那也是我妈，先想想是谁先玩不起的，借着她的名头去偷腥，又趁人之危来抢人，你这样对我，我还让你来公司混个职位，不好好感谢我的大发慈悲还在这里叫唤，看来你只配和保洁阿姨抢岗位了。”
江婉凝这话说的轻松，江春岚奢侈了这么多年，突然的转变是根本不能承受住的。
“呵，你等着，今晚我就和我妈说，我和顾惜在一起了，我要告诉她，顾惜是我男朋友，我要带着顾惜去见她，我要……”
“你是真的想去干保洁吗？”
江婉凝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怒火。
“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手里干活，有我在，你在她那里占不到一点好处，你觉得这件事如果坦白了，出问题的是你还是我？你觉得咱妈会相信谁？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起他。”
江婉凝怕的始终是一个舆论问题，如果舆论发酵被母亲知道的话，结果对谁都不好。但这方面的问题一旦解决，那么让母亲知道这件事的可接受度将大大提高，这张底牌也会转变成她的。
毕竟，她们谁都不希望失去顾惜，不告诉母亲就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告诉了她，母亲为了阻止她们的矛盾很有可能会优先处理矛盾的源头。
江春岚不说话了，不过依旧摆烂没有工作。
杨雨柔没有陪在江春岚身边，她被江春岚叫回去陪着顾惜了。
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家里，敲了敲卧室门，顾惜应了一声：“进”。
卧室的门没有反锁，萦绕着淡淡的幽香，顾惜靠在床头，查看着手机里梁娴雅发来的东西。
“春岚送到了？她没带着你啊。”
“她让我看着你。”
什么话，简直对他顾惜没有一点信任，啧。
“合同签好了，陪我去学校找梁娴雅做交接手续吧。”
说完，顾惜便掀开被子起身。杨雨柔愣了一下，心想顾惜对自己已经不设防到这种程度了？掀开之后才发现他穿了睡衣。
不过接下来就是要换衣服了，她自觉的关上门。
换上衣服，从这里到学校又花了四十多分钟，顾惜已经签订好了合同，也提前通知了梁娴雅，当然，是通过王依云通知的。
“再次欢迎你成为我们红霞出版社的一员。”
梁娴雅站起来和顾惜握了个手，倒是比较正式。
唯独有一点顾惜比较疑惑。
“你那边，家里面没人说什么吗？”
“她们？顶多只有我妈说一点而已，她说的又没什么用。”
“所以就这么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交给我了？”
“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干坐着领钱也没什么问题，出版社的运行方式是固定的，就算是我这个大股东也掺和不进去，都是我妈在做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天天都坐在这里当领导？”
“既然是没用的话，就先讲到这里吧，江婉凝那边，她直接对江春岚重拳出击了，看来是肯定要对你家出版社出手了，解决是没办法解决的，只能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我不好说，教育出版先不提，这方面我们民营的企业都已经拿不到资源了，图书出版影视出版的话，就怕那边用亏本买卖去和我们拼。她至江家大业大，我们是肯定拼不过了，这里也没得商量。唯一的办法只有你了，去和江婉凝道歉，去哄哄她让她放弃做这些事，不也挺好的？对大家都好。”
她说的这些话，和顾惜两个多小时前对江春岚说的一模一样。
那对顾惜来说简直就是挣脱了个寂寞，他好不容易才从江婉凝身边跑掉，现在又要回去。如果要真这么做，他大可不必和梁娴雅签合同，直接去找江婉凝，做她的小娇夫算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啊，江婉凝做的这些事，对我们最直观的打击就是，亏钱，亏本，短期下来还好，长此以往就会逐渐走下坡路，如果这时候再她再扶持一下其他出版社，那我们就不得不退出江城的舞台，而我想也要不了多久，最短估计，半年时间，就能让我们出现赤字。不过这只是极端的算法，保守估计大概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