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高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深知瞒不过去的他开口道:“是的,你在医院出现幻觉的事情,那个孔队长都跟我们说了。”

“不,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

陈宣秋连忙解释。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陈德高反问“儿子”道。

“因为……因为当时我的意识很清醒,不可能出现幻觉。”

陈宣秋结结巴巴的说明。

“所以你认为那是什么?是鬼吗?”

陈德高脸色严肃起来。

“是的,应该是鬼!”

陈宣秋忙不迭的点头。

“宝贝,那不是鬼,孔队长跟我们说了,他已经请道士去看过,那病房里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梅丽莎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怜悯的伸手想抚摸“儿子”的后背。

陈宣秋怕裹胸布被发现,于是不动声色的避开。

梅丽莎收回僵硬的右手,雪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难道说那女鬼被自己体内的一团火苗给烧死了?”

陈宣秋脑海里开始思考着对策。

“我要是敢这么说的话,估计连检查都不用了,直接会被送去住院吧。”

陈宣秋犹豫一下,还是不敢说。

陈宣秋因为家人没有提前告知自己,所以心里不舒服,半天后幽幽的开口:“然后你们就觉得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所以带我来看精神病医生对吗?”

“不不不,宝贝,你别误会,我们只是不放心你,所以带你来随便检查一下。”

梅丽莎激动的解释,琉璃般的双眼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丈夫。

“是啊,我们从来没怀疑过你有精神问题,带你来找周伯伯就是想要确认这点,这案子还没有破,你也不想被那些警察当做精神病对待吧?”

陈德高尽量将语气放得很温和些,他觉得自己以前实在亏欠儿子太多,所以想要尽量弥补回来。

“小秋,你没听周伯伯说吗?正常人在某些情况下也会产生幻觉,你当时受了伤,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产生幻觉,以后应该不会了。”

陈宣竹也破天荒的在旁边安慰道。

陈宣秋觉得家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将就一个病人似的,心里真的很无奈:“算了,查就查吧,反正我又不是精神病,只要不做全身检查就行。”

于是陈宣秋就跟着家人去缴了费,然后做脑部CT。

拿到结果后,一家人又风风火火的赶回去精神科找周医生。

周医生拿到报告单后就仔细的查看起来,毕竟作为医生要对病人负责。

陈宣秋虽然不急,但却发现旁边妈妈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踩着高跟鞋来来回回的踱步,其他两个家人虽然表面平静,但还是下意识的伸着脖子等待着。

陈宣秋心里那点点的怨气也烟消云散,暗想自己强占别人肉身已经是罪大恶极,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的家人对自己尽善尽美呢?

“陈兄弟,他的脑部没有任何的问题。”

许久之后,周医生开口道。

听到这话,陈宣秋发现三个家人紧皱的眉头全都舒展开来。

“周医生,这是不是说明‘他’没有任何问题?”

梅丽莎激动的问道。

“弟妹,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这只能说明他不是由于脑部病变而引起的幻觉,至于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还不能草草的下结论。”

周医生耐心的重申了一遍。

听到这话,陈宣秋的三个家人再次皱起眉头。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至少排除了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周医生连忙安慰道。

“周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陈德高连忙追问道。

“这样吧,我给‘他’开点安神的药,回去以后记着吃,以后如果不再产生幻觉,那多半是第一种情况,如果再产生幻觉,那记住马上来找我。”

周医生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一家四口谨记医嘱,开好药后就离开了中心医院。

“我又不是精神病,吃什么药?”

车里,陈宣秋看着手里的要袋子有些哭笑不得,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悄悄的找个机会给处理掉为好。

“秋,还记得周伯伯说的话吗?回去后一定要按时吃药。”

梅丽莎似乎有些心灵感应,所以回过头严肃的叮嘱道。

“我重申一遍,我不是精神病,不需要吃药。”

陈宣秋试图解释。

“周医生说了,这药没什么副作用,你就当是助眠吧。”

陈德高在旁边劝道。

陈宣秋没办法只能认了。

回到家,陈宣秋在家人的严格监督下吃了一次药,心里觉得又荒唐又温暖。

临近中午的时候,别墅外面走进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男的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女的保养良好,精神焕发。

“爷爷奶奶,你们来了。”

陈宣竹立刻收起脸上的高冷之色,如一个小精灵般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陈宣秋从来没想到便宜妹妹会有这一面,双眼看的一愣一愣的。

“是啊,我们来看你们这对小捣蛋鬼。”

“我‘孙子’呢?不是说找回来了吗?”

………

两个老人将手里大袋小袋的土特产放下道。

陈宣秋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便宜爷爷奶奶了,于是从沙发上扭捏着站起来叫道:“爷爷!奶奶!”

“哎哟喂,菩萨保佑,我孙儿果然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来来来,让奶奶看看。”

两个老人家匆匆忙忙的拥上来,仿佛看到了广场上的音箱。

陈宣秋弱小无助,想要逃跑又觉得不合适。

两个老人走到近前就要动手,陈宣秋被逼无奈只能躲闪,口中连忙解释:“我手还有点痛。”

“唉!我孙儿受苦了。”

便宜奶奶叹气道。

“都怪你爸不成器,公司的事情居然要靠子女帮忙,我都替他脸红。”

便宜爷爷哀其不争的骂道。

“啊对对对!我不成器,我让您老丢脸了。”

陈德高夫妻两从旁边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知道就好,以后在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将孙子孙女接到乡下去住。”

陈爷爷威胁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

陈德高完全不敢还嘴。

梅丽莎忍俊不禁,装作局外人一样给公公婆婆倒了水。

两个老人教训了一顿儿子,这才围着陈宣秋嘘寒问暖。

陈宣秋因为怕被识破,所以心里忐忑至极,真是恨不得立刻逃跑。

“爸妈,我再次提醒你们一下,在家里咱们丢的是小秋,可如果有外人在场,咱们丢的就是小竹,你们一定要记清楚。”

陈德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了多少遍了?真当我们老年痴呆?”

陈爷爷不耐烦的回答。

“可怜我孙儿,做了好事都没办法留名。”

陈奶奶再次怜悯的看了一眼陈宣秋。

陈宣秋被夸得手足无措,比着强占别人身体来说,她做的这点事情简直微不足道。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又有人进入陈家,他们都是看到新闻后赶来的,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慰问品。

陈宣秋最怕的就是人多,不过幸好那些人不知道实情,所以专门围绕着便宜妹妹转。

陈宣竹脸上礼貌的笑着,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她总感觉自己像是偷了哥哥的劳动成果。

不久之后,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登场,那就是付家三口。

付家一直认定陈宣竹是儿媳妇,现在儿媳妇失而复得,他们自然要过来看看。

因为合同的事情,陈德高一家心里一直不舒服,但毕竟有求于人,所以只能笑脸相迎。

付总当然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地道,于是当即做出承诺要续签两年。

付尧天真的以为这样做就能让陈家满意,所以又死皮赖脸的去纠缠陈宣竹。

陈宣竹心里有疙瘩,但她明白自己是这个家的希望,所以表现得还算得体。

陈宣秋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少说少做,可是因为妹妹,还是有人陆续找她要联系方式,此时她才明白这个国家的通用聊天软件名叫“网信”。

陈宣秋连个账号都没有,但又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于是便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将对方的号码记下,心里盘算着等有空注册好账号再加回去。

夜深人静,陈家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

陈宣秋早早的回到卧室练习化妆术,因为她真的很怕说多了露出马脚。

不久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陈宣秋打开门发现原来是父母跟妹妹。

三人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提进门,陈德高道:“小秋,这是今天他们送的东西。”

“你们自己不留一点吗?”

陈宣秋忍不住问道。

“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我才不稀罕。”

陈宣竹一甩长发转身就走。

………

海总,全名海福德,是登台市一家私企的老总,就是他出钱让“偷香”组织绑架陈宣秋的。

几天前,海福德出去应酬,一直喝到半夜才叫了一个代驾送自己回家。

海福德上车后就沉沉谁去,可谁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

此时的海富德感觉自己似乎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因为眼睛被胶布缠着死活睁不开,自然也没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吗?”

海福德惊慌失措的喊道,他话音刚落,一阵开门声就响起。

“终于醒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为什么绑我?识相的赶快给我松开,也不打听打听我海富德是什么人?不想活了?”

海福德色厉内荏的威胁道,可是却没有等来对方的答复。

“唰!”

一声为微不可查的撕裂声。

“啊!”

海富德惨叫一声,他感觉自己腿上好像被利器划伤了,温热的血液随着皮肤流淌下去,一阵难受的麻痒感传来。

“现在我问你答,多说一句废话就让你少块肉,明白吗?”

男人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白!明白!”

海福德带着哭腔道。

“登台市西区废弃工厂里的那间实验室是你开的对吗?”

男人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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