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才刚有一个仙术师，一直在给那个使斧头的上强化，我离开就是去把她处理掉了。”
“是吗！那您是已经把她给……杀掉了吗？”
“没，我放她走了。”
程志看楚思璇笑得那么开心，心里还有点发怵。
总觉得现在的她有一点违和感，看上去什么也没变，却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大不一样了。
“为什么？”
楚思璇在听到“没”这个字的一刹那，身上腾得升起一股杀意。
因为楚思凝做事狠辣，跟在她身边许久的楚思璇也明白了对敌人要斩草除根的道理。
以往她消极地躲避着世上的一切，从不把人看成敌人。
如今她一下子开窍了，自然也继承了她妹妹的作风。
“又不是只有杀掉才能叫做‘处理’的。”
程志苦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刚刚楚思璇对着倒在地上将死的杀手长篇大论时，程志自然也没闲着。
他也在掐住那个话唠术士的喉咙，控制着她的呼吸，让她仅仅保有勉强不窒息的最低限度供痒的程度。
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友好而亲切的交谈。
最后结果就是，留了她一条命，但是她必须要帮自己去办一件很简单的“小事”。
“她的命留着还有用呢，没了她，今后我在上京的日子可能就过不消停了。”
“您不怕她回去之后直接背叛吗？”
程志神秘兮兮地笑了。
“那当然是不怕。我敢放她回去，肯定就是有能让她听话的手段。”
这时恰好日出东方，碧空如洗。
楚思璇望着天际有些失神，程志则趁此机会赶紧观察了一下地上那杀手的尸体。
有够惨烈的……
估计是楚思璇上一次服下的那株药草残余的效果在作祟吧……
以后可得让她离那东西远一点……
程志正在自我安慰中，却被楚思璇怔怔地呢喃打断。
“已经……回不去了呢。”
“啊？”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牛头人本子里被黄毛调教到**了的女主啊？
仔细一想，如果排除性别因素，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代换到那个本子里……
他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撬走楚思璇，绿掉楚思凝这个苦主的黄毛吗？
“呃，是说回去参加比赛吗？那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程志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嘴欠，有些事心知肚明，却就是喜欢装傻，皮那一下。
“……嗯。”
楚思璇愣了一下，还是微笑颔首，轻柔地应了一声。
程志见她这般反应，心狠狠停跳了一下。
长叹了一声，张开嘴欲说还休。
最后却还是低下头，有些落寞地说：
“也不至于说回不去……只是一次违抗她的指令，一次的任务失败，只要回去好好道歉，她肯定也会原谅你的。
像你今晚一整宿没回家，你妹妹肯定也急疯了，如果你这时候回去，她没准因为担心你，会一点都不在意你的失败呢？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楚思璇见状思虑一番，却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不用了。”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楚思璇也有些苦恼地笑笑。
“可能是因为……我在某个坏人的诡计下，已经被迫在这二者之间做出了选择吧。”
但最后，那份笑容还是变得轻松，转为了由内而外的明媚。
“不过也是因此，我才意识到了对于自己而言真正更重要的东西，以及自己更想做的事。
毕竟你看！如果我没有迈出这一步的话，小凝也不会让我选择自己的未来，可能我这一辈子都要按我娘和她的期望，浑浑噩噩活过这一生吧。”
“是吗，那真好……不过你如果跟着我的话，肯定会比她们给你规划的人生更辛苦哦，而且那也未必会是一条你喜欢的路。但……”
“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请公子你对我的下半生负起责任来了！”
程志本来还想说“但我会最大限度尊重你的个人想法”之类的话，不过看来楚思璇并不如何在意。
“那啥，负起责任是指？”
“您不是都已经直接叫过我的名字，直接管我叫‘思璇’来着吗？这是什么意思还用我多说吗？”
“啊……那是……”
在洛璃国，通常男子直呼女子的名字作为昵称，按礼数来讲都是……
成婚之后，至少也要是私定终身的关系才会那般称呼。
见到程志有些为难，慌乱地解释，楚思璇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太过轻薄了？
只一瞬之后，楚思璇赶忙反应过来，脸红着补充到：
“侍卫！是侍卫……一般名门公子对与自己相伴的感情比较好的护卫……也会直呼其名的对吧！所以……请让我做你的护卫吧！”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虽然女子给男生做护卫通常都要是在女方地位卑贱远低于男方的情况。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那般在乎这些成规的人……
自己这样家世显赫的女子甘愿给他当护卫，他会不会很感动呢？
没准一直这样保护着他，有一天突然就水到渠成了？
可正当楚思璇窃喜的时候，却听到程志说了一句“抱歉。”
“欸？”
“呃……这个……虽然楚小姐你这么说，我是很感动的……不过……那啥……”
程志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有些苦恼地道出实情：
“哈……很抱歉，其实我以前答应过一个人……说这辈子只会收她一个人做我的护卫，永远不会再找第二个人来着……”
话音落地，楚思璇的眼神再一次失去高光，嫉恨不甘几乎要把她由内而外撑炸。
甚至手都情不自禁搭在了剑柄上。
可还没等她问出那个抢在自己之前人究竟是谁，就听程志话锋又一转。
“不过那也无所谓！因为我想和思璇你发展的是更加亲密一些的关系！”
“啊、啊、啊？更、更亲密是？”
“战友！在我看来，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侍卫，而是我的战友啊！”
程志伸手搭在了一脸懵的楚思璇的肩膀上。
“正因为我们都很弱小，我们都有各自的缺陷，才要团结在一起！
如果我虚弱的话，就由你来保护我；在你软弱的时候，我也随时会为你挺身而出！互相扶持，互相信任，互相把性命交托于对方！
就像刚刚那样，并肩作战，遥相守护，生死相托！
我觉得这是很美好的关系，永不背叛，平等，而且……唯一！你对我来讲就是这样谁也没法取代的特别存在啊！”
楚思璇听到这里眼睛都有些湿润。
话语总是这样苍白无力，可这个并不如何强大的男人，却就是在刚刚践行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或许也就是这样，楚思璇才会把他看作最特别的那个存在吧？
“所以……思璇，你愿意成为我的战友吗？”
程志说着，有些忐忑地伸出手掌。
楚思璇似是因为不安而有些犹豫。
颤抖着伸出手的同时，也因为自我怀疑而有些自卑。
但那一切都在与他的手掌合握，热度从他手心当中传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嗯！那是我的荣幸。”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程志握紧了她的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虽然还远远不到放松下来的时候，但找到了一个新的同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不过这时候程志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或许刚刚没有答应楚思璇做自己的侍卫，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
她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像那个人那样保护自己的实力……
这样一层原因在里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