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像是三天没吃饭般，有些吓人。
而在少女身旁，则是嘴角抽搐的燕相思，见儿子来了连忙起身。
“怎么这么久才来？雨蝉呢？”
“她拉肚子去了，我让白小灵照顾她在。”
叶子云摸了摸鼻子，刚刚发生的事还是不告诉娘亲为好。
“拉肚子？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燕相思一愣，但很快摇了摇脑袋小声道:“算了，先不管那丫头，你告诉娘，这位柳姑娘到底是谁，这么能吃，这一上午都八个馒头，五碗粥了，娘都怕她吃坏身体。”
柳姑娘？
话说昨天他好像还没问过这家伙名字。
“没事，她就是我昨天雇的一个丫鬟，比较能吃而已，今天来报道。”
随口编个设定后，叶子云也坐到桌旁拿起一个馒头。
有白小灵这个前科，再看柳泠泠他已经见怪不怪。
可就当叶子云准备将馒头送入口中时……
“暖床的？”
“噗。”
简单的三个字，柳泠泠口中还未咽下的白粥直接喷了叶子云一脸。
俊俏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白色浑浊液体。
“抱歉！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慌乱的站起身，掏起兜里看看有什么能擦拭的东西，可翻了半天只拿出了几张用于撰写符箓的黄纸。
感受着粗糙的黄纸摩擦脸颊，叶子云有些操蛋，好在身后还算正常的侍女及时递上了毛巾。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个普通丫鬟而已。”
放下馒头，接过真正普通丫鬟递过来的毛巾，叶子云苦涩道。
柳泠泠见状也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将黄纸揉成坨放到一边。
可想了片刻又不禁补充一句:“对，普通的，不暖床。”
“……”
叶家母子两有些无语。
一般大家中，当丫鬟的都是巴不得能给少爷或者老爷暖床，如果有幸被纳为小妾那可是草鸡变凤凰。
这小家伙居然一点不愿意，而且初来报道，就和少爷平起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说，还喷了其一脸。
还有，哪有丫鬟随身带黄纸的？
面对种种疑点，燕相思不禁怀疑儿子所说地真实性。
“小姑娘，你……”
“对了娘，我突然想起钱胖子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
就当燕相思开口准备问些什么时，却被叶子云打断。
“啊？你还没吃早饭呢！”
“不吃了，去胖子家吃好的。”
没有给燕相思继续发言的机会，叶子云拎起柳泠泠迅速向往外跑，离别时还不忘挥手道别。
惹得燕相思满脸幽怨，转过头看向一旁侍女。
“馒头稀饭不好吃么？”
……
……
大道上。
面对踌躇跟在身后的少女，叶子云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来着？”
“柳泠泠。”
柳泠泠捂着自己毫无起伏地小胸脯顿了顿，片刻后鼓起勇气道:“老板，先说好我只卖艺不卖身。”
“你放心，我对平板没兴趣。”
“不准说人家平板，人家只是在发育！”
“是么？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八。”
“十六岁？”
叶子云有些诧异，瞥了眼还没他腰高的少女，他还以为就十一二岁呢，没想到是个合法萝莉。
“想什么呢？”
“在想今天你怎么不穿道袍？”
柳泠泠顿了顿，开口道:“我还俗了。”
“还俗？”
“哎哟！”
叶子云停下脚步，没注意的柳泠泠直接撞了上去。
“你突然停下干嘛？”
“你还俗干嘛？”
柳泠泠揉了揉撞疼的鼻子道:“当然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呀，不还俗我就始终是天灵山道士，如果我们之间的事传出去，对天灵山名声不好。”
虽然天灵山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
“是么？”叶子云重新迈开脚步轻声问道:“不过我听说道士还俗流程还挺复杂的，你不用回山么？”
柳泠泠也紧随其后道:“走正规流程是挺麻烦，不过我早上走之前给师兄留了纸条，让他回去将名册上我的名字偷偷撕掉就行。”
“他同意了？”
“他没睡醒。”
“……”
这小家伙总能整出一些令人意外的操作。
“行吧，不耽误工作就行。”
“那肯定呀。”柳泠泠再次开口道:“话说我们这是去哪呀？刚刚我早饭还没吃饱呢。”
“馒头稀饭有什么吃的？带你去吃好的。”
“真的？！”柳泠泠两眼一亮。
叶子云突然发现，他遇到的萝莉貌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
贪吃。
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以后会不会因为一根冰糖葫芦被出卖。
算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不是会算卦么？你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唔。”柳泠泠鼓起小脸。
自家老板明明长得挺帅，怎么性格这么别扭。
这点小事都要窥觑天机，那以后怕不是要被天打五雷轰。
就在柳泠泠郁闷时，叶子云再次出声:“对了，忘记告诉你件事。”
柳泠泠歪了歪脑袋:“什么事？”
“还俗的决定是对的，之前那件道袍丑死了，女孩子家还是穿裙子漂亮。”
“啊？”
看着叶子云突然回头的笑脸，柳泠泠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你！你！”
“你什么？”
看着结巴的少女，叶子云觉得有些可爱，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面对只见过两面的老板调侃，柳泠泠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最终将小粉拳捶在了叶子云的腰间。
“就算你夸人家，人家也不会给你暖床！”
……
叶府距离钱府有段距离。
不过这段距离作为饭后消化倒也恰到好处。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看着比叶府还要豪华的宅院大门，柳泠泠张大了小嘴。
两巨大的石狮子威严耸立，蓝色牌匾上金灿灿的钱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笔。
叶子云出声道:“傻愣着干嘛？敲门呀。”
“我敲？”
“不然呢？”
“唔。”
老板发话，柳泠泠只好无奈上前轻轻敲了两下大门，只不过敲完之后就飞快地小跑回到了叶子云身后。
惹得叶子云翻了个白眼。
刚刚在他家混吃的时候不是挺不要脸么？
“谁呀？”
大门很快被打开，走出来的是名微胖的管家。
看样子钱府的伙食不差。
叶子云看向胖管家，笑道:“叶家叶子云，找你们家公子有事商量。”
“叶公子？”
胖管家一愣，可还没回过神就被突然穿出来的自家少爷一屁股挤到了一旁。
“叶少！今儿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看着钱有为堆满横肉的笑脸，叶子云嘴角一抽搐，这货是一直在门后等着他呢？
果然做生意的都是狐狸。
叶子云挑了挑眉，道:“怎么？不欢迎？”
“这是哪里话？叶少光临，可谓是让我钱家蓬荜生辉，胖子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快请进，快请进，老莫上壶好茶。”
钱有为连忙上前，献起殷勤。
叶子云只是笑了笑，不语，缓缓地跟在钱有为的身后踏进了钱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