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白等几人看来。
自己一点也没知会几人，提前逃跑的行为——甚至算得上是背叛也说不定。
“唉。”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我躺在沙滩上看着天空。脑袋后砂砾的触感渗进来，稍稍有些那么不好受。
不过身子还算暖和，就是有点重。手和腿都动不了，只有脑袋能稍微扭一扭。
感觉身子上又有些重了。
“小玖不要动……城堡要裂开了。”
面前传来的是葡萄的声音，不过自己没能看到葡萄娇小的身影，而是被面前高高的城堡给挡住了视线。
要问为什么……
自己，似乎是被埋在沙子里，当成堆城堡的原料……的样子了……
“还不是小玖自作自受。”
也不知道是谁路过了哼哼了两声。
我叹了口气，虽然被埋在沙子里很惨。
但比预想的情况还好上不少——至少没有让我换上更加暴露的泳衣在沙滩上走。
更何况自己穿着泳装的样子，也因此被沙子所掩盖而没有暴露出来。
说不定，节操被挽回了……？
“小白，小玖好像丝毫没有反省。”
“是惩罚的力度不够吗……”
砰砰。
身上的沙堡被拍了拍，墙面被拍的更严实了。
冲击传到自己的胸腹上，让自己一瞬间窒息了一下。
说起来，经常听说人被活埋死亡窒息的原因，并不是口腔被堵住，而是胸膛被压迫而让肺部无法伸展。
当然身子被埋在沙子里也是有这种风险的，这么一想感觉好像呼吸有点困难了。
呜哇，难道……小玖，要死在这种地方了吗……
“呜。”我小脑袋一歪。
“小，小玖……？！”
……
我坐在沙滩上，揉着被小白几人掐得通红的脸。
好痛，真的很痛的。
只是没想到就连葡萄都掐的那么用力——感觉来到沙滩上葡萄久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快把原来那个可爱的葡萄还回来啊。
“小玖才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也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我知道错了，还请对我的脸手下留情。
小白掐着我的脸晃悠了我好几下脑袋，这才有些不满的放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注意到自己眸子里哀求的委屈来。
“感觉，惩罚完全没过瘾……”
“也不知道小玖有没有反省的意思。”
我连忙点头，反省了反省了，已经在用生命和尊严反省了。
“完全没看出来。”
我跳起身子：
“都到海滩了，不如来玩点别的吧。”
“开始转移话题了……”
“沙滩躲避球？”
“还是排球比较有意思吧……去叫班上大家一起。”
几人很快便讨论起来。
我松了口气。
……
“呜呼……这不是小玖吗。”
“小玖竟然会穿上这身……”
“说实话，有点没想到。”
排球赛的现场，陪着小白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获得了班上很多人类的注意。
“……毕竟按小玖的样子，肯定是在沙滩上打滚闹着打死都不会穿泳装的吧。”
没想到自己的男子汉形象竟然如此深入人心。
“所以，小玖要一起来玩吗？”
昨天被欺负得很惨，今天就不——
“……听说有人偷偷脱离队伍自己跑出去玩了。”小白补充。
上场就上场！
大不了就是再次用脸接几次球！
好在今天大家还算温和，不像昨天那样用脸接球十几次……虽然摔还是摔了好几下。
实在是累了，自己便下了场换上班级别的还在观赛的同学。
坐在球场旁边。
身子还残留些刚才被埋在沙子里的砂砾。我抖了抖头发，喝完水，手搭在自己裸露的小腿上。
小白和葡萄在同一个队伍，葡萄的运动实力和我差不多——但好歹也是班级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大家都相当照顾。
另外一边的小白又是一个扣杀。
注意到身边有人坐到旁边来。
侧过头看过去，是班长蓬松的马尾。
这次的自己没再主动开口了。
“小白很厉害呢。”班长突然说。
我怔了怔，说：“毕竟是小白吧。”
班长说：“……其实，我还记得以前小白的样子。感觉……和现在很不一样了。”
我转过头。
“……那时虽然大家都感觉，小白是个漂亮的人——但却有些害怕。”班长说：
“不过现在……倒是能很容易融入到大家的队伍中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
说实话，心里有些为小白而开心。
班长转过头，又看着葡萄说：
“……葡萄也是。以前……是个相当胆小的孩子吧。”
“……”
班长突然转过头：“和小玖成为朋友之后——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了呢。”
我怔了怔。
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的拨弄着沙滩上的沙子。
“和我没关系。”我说：
“是小白和葡萄——自己努力的成果而已。”
“也是呢。小玖说的没错。”班长重新把头转向前方，喃喃：
“不过果然……小玖是个笨蛋。”
……
我心里一直以为，这只是人在长大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成长。
即使有我也好，没我也好。
小白和葡萄迟早会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起那天下午的阳光正好，小白转过来的脸冰冷精致。
我想着并不是谁选择了谁，只是那天的阳光，刚好让我有要记住小白的心情。
在我看来，那是自己和小白的第一次见面——但在小白看来，能说得上认识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或许对小白来说，并没有那么一个一定要记住的时间点。一切都只是自然而然。
一会儿葡萄也下了场，坐在旁边给大家加油。
后来就连小白似乎也有些累了。
沙滩的日光渐晚。
葡萄开始困倦的揉起眼睛。
小孩子就是这样，精神足困得也快——这么说完后葡萄果然愤愤的嘟起嘴来。
自己暂时还没回去的意思。
小白和葡萄也没走，三人一起看着即将落下大海的夕阳。沙滩上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有些让我想起以前那个夏天傍晚的操场。
转过头。
小白看着远处的海面，瞳孔里的昏黄一闪一闪。
我怔了怔。
“怎么了？”小白注意到我的目光，突然问。
“……没什么。”我连忙摇摇头。
沉默。
突然小白说：
“……和小玖，也认识了快一年了吧。”
“嗯。”我说。
虽然经常被骂笨蛋。但自己毕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记掉。
在海的潮水声和葡萄愉悦的哼哼中。大海的夕阳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