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一开始并不喜欢骑马。

对于他这样一个曾经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来说,让坐惯了平稳的车辆的他骑马,可想而知是多困难,最开始的时候,尽管身体还保留着对于马匹的熟悉,可是身体会骑,不代表就不会怕,所以他一开始摔下马好几次。

也幸亏现在的自己是修炼者,身体强度高于常人,不然就这摔下马的程度,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摔个半死不活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稷渐渐地习惯并且爱上了这种骑乘的感觉。

和开车还不一样,骑马的时候,感受着身下战马那结实遒劲的肌肉,身体随着马一起一伏,狂风在耳边呼啸,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两个人从太安城城北出门,然后骑着马一路策马狂奔。

而相较于邀请者秦稷,乌合雅的技术则更为娴熟,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在马上肆意地驰骋着,仿佛是在发泄这些天的憋闷。

两个人就这样纵马奔腾了许久,一直到远远地快要看不见太安城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秦稷并不担心在这里遭遇袭击,先不说自己和乌合雅两个人的战斗力问题,他可还随身带这个灵颜呢。

只不过,灵颜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骑着马跟着,在她看来,当秦稷不需要自己发出什么声音的时候,她就会将自己当成一个影子,在旁边什么也不说,但是却紧紧地跟着。

没办法,秦稷树敌太多,想要他命的人,可以绕太安城三圈了,就算是秦稷自己不害怕,作为他的侍卫,灵颜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跑。

更何况,他身边可还跟着一个乌合雅呢。可能对于秦稷来说,这是他的友人,但是对于灵颜来说,乌合雅是一个外族人,而且还是异族的公主,她可不敢保证秦稷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三人的马就停在了一处山坡上。

伴随着马匹发出的喘息,秦稷翻身下马,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夏江山。

“大夏是个好地方。”

乌合雅走到他的面前,她的脸上还因为刚才的骑马而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晕,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她说起话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是啊,好地方,”秦稷笑了笑,他抚摸着自己的那匹马,“你很喜欢这里,对吧?”

“与其说喜欢这里,不如说是憧憬。”乌合雅坐在山坡的石头上,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我的家乡......没有这么繁华的景色。”

“很久没去萨尔了,那里现在如何?”

“不好,”乌合雅苦笑着,“我的兄弟们在争夺父王将来留下的位子,直到父王死去、新王继任之前,恐怕国内都不会安生了。而且,有几个兄弟为了获取足够的支持,已经开始和西方那些信仰圣主教会的国家建立联系了。今年的粮食恐怕也不够,王庭内部已经拿不出多少粮食,各王子都在豢养私兵,普通人的死活,他们是完全不管的。”

“你那个哥哥也不管?”

“他?他用的最多的手段就是杀,唯独在对付自己家人这方面倒还是挺厉害的,这不把我给派出来了吗。”

秦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个班哥在内斗上其实也不在行,他之所以真的能够阴到乌合雅,主要原因还是乌合雅本来就打算过来。这丫头最后在个人和国家之间,还是选择了国家。

“回去了打算怎么做?”

他问道。

远处的灵颜就在那里站着,她紧握手中的刀,一刻也没有松懈。

“你们这一次让我们输得很惨,虽然我早就想到会这样。”乌合雅有些不甘,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接下来,我可能会无法再担任使者了,这种事情,将来恐怕就是另一个人负责。我准备将我的精力放在革新我国内部的吏治上。现在王庭内部的官员制度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

面前的女孩显得很苦恼。

秦稷明白她的苦恼,萨尔王朝如今内部还很混乱,这种混乱来自于萨尔王朝从未断绝的扩张欲望,辽阔的草原固然给萨尔王朝带来了牛羊,可是这也注定了萨尔王朝随着人口的增加而需要对外不断地扩张。

这种思想导致如今的萨尔王朝骑兵战斗力极强,可是同样,国内的情况却乱的一批,一切行动在大夏眼里都是一个“莽”字可以概括。

这种思维限制了萨尔王朝的进一步发展,可是,这些也不过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这些问题算不上什么难以处理的。

前提是,国内的思想和政治风气足够支撑改变的话。

“你想革新吏治,也不错。不过,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吧,”秦稷长叹一声,然后抚摸着身边的爱马的脖子,“你的国家,短期内是不可能摆脱现状的。萨尔王朝的问题是出在吏治上、经济上、战略方针上,可是这些归根结底都来自于你们代代相传的思想上,还有你们那些‘长老庭’上,要想革新,这两个不改不行。”

“如何改?”

“我不清楚。”

秦稷坦荡地说道。

女孩的表情变得有些憋闷,她原以为秦稷会给她一个好的方案,可是秦稷却说不清楚,怎么想怎么都有点像是在故意调侃她。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毕竟不是萨尔人,你们国家究竟是什么状态,适合如何去改变,我自然无从得知——任何变革都要基于实际,没有深入了解,我无法给你下定论。”

乌合雅看向远方,微风拂过她的面庞,那束起的长发漏下了几缕,随着微风摆动着。

“秦稷,来我这里吧。”

她突然说道。

“你养我?”秦稷调笑道。

“如果你来的话,我有把握和你一起重造王庭。”

“啊哈,”秦稷仿佛被她的话语打动了一样,“那,我尊贵的女王陛下,如果重造王庭的话,你和我,谁是老大呢?”

“......”

“你看,所以说,你还是别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就这样挺好的,”秦稷笑着说道,“况且,我也不是一个对自己的国家毫无感情的人,大夏将来究竟会如何,我还很期待。”

当然,秦稷没有说出另一个原因——

你说重造王庭就重造王庭啊?你信任劳资,你爹能信任?去萨尔王庭的风险系数太高了,还不如大夏呢,好歹他在大夏还有兵权,而且现在和自己家的皇帝彼此还算是有点默契。真要是去了那才是送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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