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与江长生抬眼看去,发现来者的穿着与尧元青相似。
推测此人便是对方的同伴。
“又一位武皇。”
感受到此人散发的磅礴灵力,沈盈盈喃喃自语。
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自顾自地再次看向沈凛鸢,见母亲的气息逐渐好转,脸颊与手臂上的乌黑开始褪去。
一旁,江长生低声满意道,“来的正好。”
半空,
黑袍男子发现两人见他竟毫无惧意,一个看他一眼便不再搭理,另一个更过分,脸上居然挂起淡淡的笑容。
而这两人中,实力最强的只是那女子,不过羸弱的宗师境巅峰,
他陆泰山,乃堂堂武皇境中期的大能,哪受得了这种嘲讽?
咬牙道,“都无视我是吧?”
“好!就先拿你开刀!”
陆泰山蹙眉怒吼,灵力爆发后,就要朝江长生掠去。
可正要动身,躯体猛地一顿,
就像是憋了一天出门爆冲的二哈,蓄力往前一蹦,却发现脖子上栓了根绳。
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异样,陆泰山低头看去,
他顿时双目圆睁,竟被那悬空而立的‘凡人’拽住脚踝。
“你他妈!”
刚开口,眼前的视线倏地天旋地转起来,
他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高速旋转。
准确的说,是被江长生当做一块沾水的抹布,手动甩干。
短短片刻,就转上百余次之多。
最后又被江长生朝下随手一扔。
崩!
这次,江长生怕他出意外,于是小心翼翼地收了力,
只将他摔向尧元青附近,并没有杀死此人的打算,
暂时没有。
躺在地上的陆泰山并未受到重创,只是整个人头晕眼花,恶心到不行,
他强行支棱起身,却在瞥见身旁尧元青的脸后,一个猛子。
“呕!”
丧心病狂地吐了起来,
那滋味像极了晕车的人,好不容易撑到最后,结果刚打开车门,就看见一坨还冒着热气的狗便便。
在扑面而来的‘香味’刺激下,终于承受不住,水闸大开。
吐完,
陆泰山再次看向尧元青已经不成人样的脸,心中一惊,
他原本只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注意到二哥的死状这般凄惨。
联系刚刚发生的情况,
陆泰山双目一愣,
也许对方的死因并不是那位重伤不起的武王所为?
而是……
不等心中的推理结束,他的猜想已变为事实。
一股大恐怖的气息骤然降临。
陆泰山看向不断接近的江长生,心底一狠,立即唤出劈山裂地斧,握在手中。
天玄大陆,武器分为,凡器、宝器、灵器、魂器、王器、圣器,
每种级别内,根据品质,又有一品至九品的细分。
陆泰山手中这把劈山裂地斧,是一件威力强大的九品灵器,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养出器魂晋升魂器之列。
他手中这柄巨斧,更夺走过百万人性命。
是一把杀气凛然的大凶之器。
若是日后器魂一出,恐怕即便是巅峰武皇,也不是其对手。
当陆泰山将巨斧握在手中后,忧虑的心情也迅速缓解。
他认为先前的败仗,只是自己小瞧了对手,且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如今,他只要正视敌人,手持灵器,自然不会再败下阵来。
事实是……
“受死吧!”
双刃巨斧被赤色灵力附着后,旋即便有烈焰环绕,
跃动的火焰像是在斧刃上起舞,将空气灼烧的温度,连同如山般的力道径直朝江长生劈去。
下一刻,
“崩!”
烟尘四起,大地崩裂。
江长生的所站的位置向下塌陷,整个身体也被烟雾吞噬。
陆泰山感受到命中目标的手感后却仍不敢收手,依然保持着下劈的姿势继续施压。
只是当烟雾散尽时,眼前的画面差点让他吓得当场溜掉。
自己的劈山裂地斧的确是砍在了对方的脑袋上,这点没错。
但也只是砍在了脑袋,再无任何进展。
与其说是砍,不如说是正好放在了江长生的额前。
这时,若有路人走过,定会出口指责,
你这堂堂武皇境修士居然打假赛!
明明是如此威力十足,光彩华丽的招式,最后却连人家的寒毛都没有砍下一根。
武皇?
就这?
我上我也行!
陆泰山此刻也慌了,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造假的成分。
因为江长生的脑袋比他见识过的任何防御法器都要坚不可摧,
曾经,他可依靠过手中这把巨斧,在一面一品魂器的盾牌上留下过一道斩痕。
可现在?
他很想知道,这家伙脑袋里装的不会都是铁吧?
这么硬?
莫非江长生的脑袋是‘流光石’做的?
“怎么可能?!”
陆泰山震惊道,
而下一秒发生的变化更直接让他变成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跪地求饶。
只见江长生右掌一挥,普普通通地拍在那柄劈山裂地斧上,
“咔嚓!”
九品灵器竟在一瞬之间彻底崩碎。
成百上千的碎片,四散一地。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可怕震动与力道,
陆泰山果断扔弃斧柄,‘扑通’一声原地下跪。
“大佬饶命啊!”
“我认错!我认输!我什么都交代!”
说罢,陆泰山竟抬手不断的扇起自己耳光来。
他快被吓疯了!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全新恐惧感冲上脑海,
就算是面对天煞门宗主,也绝不会被吓成这样。
此人实在太过可怕,陆泰山发誓,即便他们三兄弟联手,
不,是整个天煞门西南域分部的人聚在一起,都没有资格与眼前之人交战。
这种手段,这等强大,实在惊世骇俗,让人胆寒。
另一边,被夺天造化丸救醒的沈凛鸢,刚一睁眼,就发现不远处一名武皇中期的强者居然一脸惊恐的跪在江亲王跟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朝脸上猛扇大逼斗。
登时就被雷得外焦里嫩,差点又要晕过去。
好在沈盈盈及时出声,“娘!您没事了吧。”
感受到体内一股冰凉不断滋润身体,沈凛鸢露出笑容,“放心,娘已经没事了。”
江长生有些讶异。
“哦?”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认怂了,他还没开始表演真正的技术呢。
于是道,“说吧,你们有多少人,计划又是什么,还有!千万别妄想欺瞒本王,否则……”
江长生乌黑分明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冷厉,吓得陆泰山磕头磕得梆梆作响。
“不敢不敢!在下绝不敢有欺瞒大人的意思。”
说罢,他便仔细叙述起此行的目的……
听完对方的解释,江长生满意一笑,点了点头,“兄弟,关于我的事,你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可以吗?”
陆泰山见对方露出笑容,似有饶恕自己的打算,心中一喜,立马答应。
“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死!也绝不会出卖大人!”
江长生含笑道,“谢谢!”
“咔嚓!”
下一刻,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泰山在眨眼间,便被江长生扭断了脖子。
他脑袋朝向身后,颈部严重扭曲,
死时,脸上还挂着庆幸的笑容。
回想起上一世,马县长曾说过的话,“只有死人的嘴,才能永远保密。”
他表示深刻赞同。
此人本就是天煞门人,手上沾染的无辜生命不计其数,如今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江长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亲手抹去人性命这种事已经毫无感觉了。
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略感奇怪,但也能理解。
“嘶……”
一旁,沈家母女见状,顿时后背一凉,鸡皮疙瘩直冒。
小声倒吸一口冷气,不禁有些后怕,
二人印象中的江亲王,脸上总挂着笑,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
不会借着身份,欺行霸市,也没有依靠地位,对身边的女性做出非分之想。
可当前却展露出的残暴手段,以及面对敌人时毫无怜悯的神色。
沈凛鸢本打算,之后将亲王的实力告诉陛下,这样对方就不会为目前的局势发愁了。
但一联想起江长生目前的行为,都在刻意隐藏实力,
这样的想法瞬间消散,
要知道江亲王对她还有沈盈盈都有着此生难报的恩情,
她决不能做一名恩将仇报的小人。
况且,反正这两人已是夫妻,就算陛下暂时不知情,当大魏面临真正的险境时,她相信江亲王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苏云汐可是他老婆啊!
想到这,沈凛鸢徒然身体一顿,周围的天地灵气竟开始朝她疯狂涌来。
“这是!”
沈盈盈见状,立即明白母亲即将突破,赶紧向后退去。
“轰!”
一股磅礴的气势自沈凛鸢体内爆发,她紧握双拳又缓缓松开,接着再次握紧,重复数次。
感受到体内灵力和力量大幅增强,脸上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多少年了,自己终于迈入了那等境界中。
“恭喜沈将军,跨入武皇之境。”
江长生向她走来,拱手祝贺道。
“江亲王,谢谢……”
沈凛鸢说罢,便要下跪行礼,
“娘!”
沈盈盈惊呼,
自她懂事起,就从没想象过母亲有朝一日向人双膝下跪的画面,
哪怕是面对女帝陛下也未曾有过。
江长生见状,立即闪身至对方跟前,双手抓住沈凛鸢的臂膀阻止道:
“将军无需如此,是本王该谢你才是。”
“方才本王醉酒,不省人事时,并不知周围危险降临,还差点迫使将军你为了保护本王自爆丹田,如今这一切,是将军你应得的罢了。”
沈凛鸢闻言,美目颤动,感慨道:
“……”
“从此刻起!沈家世代愿为江亲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见这话,江长生心道,这母女娘怎么说话都是同一个调调。
说完,沈凛鸢又忽然记起什么,立即道:
“不好!江亲王,我想起那尧元青说过,除了大魏国里的两名武皇外,还有……”
闻言,江长生打断道:
“事情我已知晓,沈将军放心,本王绝不会让陛下有事的。”
说完,他又看向四周,“这里的后续工作就麻烦你了,还有关于我的情况不要告知任何人。”
“江亲王放心!我愿以天魔大誓起誓!”
沈凛鸢玉手放在胸前保证道。
“额……那倒不必,本王相信将军的为人。”
江长生说罢,双腿屈膝,径直向上跃起。
脚下的大地顿时开裂,泛起涟漪。
天外,
一道肉眼难以看清的黑光没入云海,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