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虽然自从神王暴毙之后,同性婚姻已经不再需要被送上火刑架。

但小七的话还是很让人脸红。

“谁要和这种满身圣光的大电灯泡结婚啊!”“谁要和这种浑身带毒的本子反派结婚啊!”

“哼!”

乌伊转头飞回船长室。

“咚——”

她捂着头上两块红肿,怒气冲冲、又泪眼汪汪的盘腿坐在地上。

……

傍晚,借着微风,客船完成补给,重新启程。

但这次众人并不孤独。

左右两侧,相隔不远就有帆船随行。

几艘船并行前进,载歌载舞的合奏,将旅途的烦闷一扫而空。

“总算能松口气了。”二副眉开眼笑。

每次行船到地中之湾,便是所有船员最放松的时刻。

因为四周陆地环抱,仅有一湾海峡作为出口,所以这里不用担心狂风暴雨。

就算对于海盗猖獗的环境而言,这里也是少有的净土,因为这里是大名鼎鼎的红胡子——巴巴罗萨·海雷丁的地盘。

同为三大海上霸主之一,海雷丁却只会对圣教徒出手,绝不会动其他其他宗教以及无宗教的船只。

这对于宗教体系不同的东方船只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幸事。

但对于地中之湾的沿岸文明来说……这一切就变得很恐怖了。

“我是天堂的雷霆!我的复仇绝不停歇,直到我杀死你们所有的男人,并将你们的妻子、女儿、和孩子通通贩卖为奴!”

这是红胡子曾发表的宣言。

在这片海域,胆敢信奉圣教?那就等死吧。

“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船变多了?”

月光下,可芙露与乌伊隔着桅杆,背靠背坐在甲班下。

海面倒影着紫悠悠的银河,像是敞开了一条通往神界的大门。

“是海雷丁的护航船。”乌伊瞥了眼附近热闹的船影,“对于非圣教船只,海雷丁的手下会伪装成商船,帮忙保驾护航,顺带一起奏乐狂欢。”

夜幕笼罩的海面,几盏油灯照亮各船甲班。

水手们祭出自己最拿手的班卓琴,将声音揉进风里,吹到下一艘船上。

于是下一艘船的水手掏出手风琴,为那海风注入欢乐的音符。

海风拂过第三艘船,于是风里又多了咚咚的鼓。

如此这般,一艘,再一艘。

“坏了,他们把乐器都选完了,咱们怎么办?”二副急得直跺脚。

虽然不加入这场狂欢也无伤大雅,但人生能有几次这般自由的漂流。

如果不加入进去,总觉得整艘船都丢人了,会遗憾一辈子的!

“啦~啦~啦啦啦啦~”

小领唱开喉高歌,整支牧歌者奏鸣班随之应和,那安抚心灵的轻灵嗓音加入合奏,顿时让整首曲子有了灵魂。

当然,二副也没忘记偷走小七的唢呐。

“你不加入?”可芙露问。

“年轻人的派对,我搅和什么。”乌伊怅然看着银河,“我的冒险结束了,这是你们的故事。”

就在脚下这片海域,许多年前,自己与海雷丁、小萨姆、德雷克奏响了第一首自由的曲调。

就好像今天这样。

只是那时候的小萨姆在人群簇拥中跳着踢踏舞,舞姿滑稽开朗。

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他被船员托着扔向天空,接住,再扔,小小的男孩脸上满是幸福。

“干掉神王!”

“为了自由!”

海水洗不净船舷的血痕,那些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但没人在乎那恐怖的痕迹,也从不怕恶鬼索命,因为他们坚信自己做的事绝对正确。

坦坦荡荡,就无所畏惧。

——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牧歌形态的少女蜷缩在地上,抱住白皙润泽的双腿。

她极少流露负面情绪,可今天,她突然有些疲惫。

“马麻~?”

小七也有样学样,抱着双腿趴在乌伊面前,眼睛一眨一眨。

“怎么了?”

“小七,东西丢了。”

“马麻帮你找。”

乌伊从甲板上爬起身。

“谁拿了小家伙的东西,连这么小的女孩子都偷,脸都不要啦?”

乌伊轻柔的吆喝了一声。

船上的歌声稍稍停歇。

二副汗颜的掏出唢呐:“……咱们也是迫不得已,真的。”

“小七,拿着。”

小丫头欢快的抱起唢呐,胡乱瞎吹的加入这场合奏。

“他们在干什么?”可芙露好奇的望向附近一艘船。

“好像在把烂菜叶子和烂番茄塞进炮筒里……卧倒!”

“砰——”

沐浴在烂菜雨里,小唢呐依然咿咿呀呀的,特别开心。

看来大家对小七的阴乐相当不满。

“好了好了,”乌伊也不想当那种纵容熊孩子的家长,她有些愧疚的收走小七唢呐,“我来补偿一下大家吧。”

她的身躯缓缓飘起,飘至桅杆顶部的瞭望台上。

仿佛站在大海与星河的交界。

开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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