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和方然相处最久的地方，她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心。
后来她仔细想过，两人之间为何会发展成几乎仇敌的模样。
仔细分析着回忆，她逐渐明白了为何会如此。
方然对她有男女之爱吗？有！
但爱从来不是一人的付出。
身处其中或许不会察觉，但以其他的视角来看，沈墨卿才发现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过分。
面对方然的示好与接近，她没有一丝拒绝，只是在享受，从来没有真正的回应。
她还凭借着方然的宠爱骄纵不断的伤害他。
只拿生辰时准备礼物这一件事来说，自从方然出现，每次她的生辰，方然都会精心准备礼物。
而反观她，直到现在也没有记住方然的生辰是哪一天，更不要说礼物了。
偶尔想起询问，得知生辰已过，随意摘朵野花或是泡上一壶茶水，便算是生辰的弥补。
而这还只是桩桩件件其中之一。
就算是再有耐心的人，在敷衍的回应下也会逐渐感到疲惫与失望。
沈墨卿明白，毁掉方然道相不是双方决裂的开始，而是结束。
重来一次，她决心要改变自身，弥补方然。
将两人之间失去的一切全部捡回来。
无论这个行动需要的时间有多么漫长和心酸。
一股旖旎的气氛缓缓在洞中出现。
沈墨卿柔软的小手抚摸着方然的胸膛，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洞口外的脚步声打断。
两人一同转头看向洞口，多年的相处，他们能从脚步声中辨认其主人是谁。
她为什么会来？不是交给她许多事做吗？
沈墨卿心中暗恨，就差一点，她就能将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讲述给方然听。
哪怕方然一时间不会原谅，但沈墨卿相信那些话绝对会让方然内心触动，心中升起一丝原谅她的想法。
但现在气氛却被破坏了。
再想有这种场景，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师兄！你在里面吗？”墨如雪的喊声传入洞中，话音刚落她便走了进来。
只一眼，她便呆在原地。
为何师兄和师尊会抱在一起？
师兄不是要和师尊划清界限吗？为什么两人这么亲近？
师兄……要被抢走了吗？
墨如雪心痛无比，但还是强打起笑容，当作无事的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墨如雪却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哪怕只是当一个碍眼的电灯泡。
如果转身离开，留下沈墨卿和方然独处，说不定两人会继续之前没有发生的事。
那样她就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师尊，您来此是为了告诉师兄已经可以离开禁地的消息吗？
不是说过我来通知就好嘛，师尊日理万机，通知师兄交给我就可以。”
墨如雪脸不改色的撒着谎。
不承认？那就是说明你对方然勾结妖魔的事存在疑心，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用某种方法来套话吗？
承认？最好不过！
出了禁地，方然便是自由身，在弟子面前，她可以亲近方然，你可以吗？
墨如雪一直都知道沈墨卿对方然有些异样的想法。
之前她没有想过两人间会发生什么，毕竟一个身为宗主兼师尊，另一个是徒儿，就算心系对方多少也需要顾及宗门弟子的想法。
但这禁地却给了双方一个机会。
如今很明显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哪怕被沈墨卿厌恶，她也必须要如此做。
她认为方然明显正因为先前的不信任而心生怨气内心芥蒂，虽然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但受损更重的却是沈墨卿。
此刻的方然必然不会过于亲近沈墨卿，只要能离开禁地，她就有机会一直陪着方然，而沈墨卿却很难接近方然。
人心是肉做的，只要她够诚恳，墨如雪相信方然绝对会原谅她！
“我……我的确是来通知然儿他可以离开禁地的消息。”
沈墨卿脸色一僵，显然想到墨如雪的想法，哪怕再不愿意，她也只能应和。
“宗主大人，我的确勾结了妖魔。”
沉默良久的方然突然开口道。
两女面色一僵，内心同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是灵宗弟子。”
话音落下，方然瞬间消失在两女眼前。
不用多想，小白的功劳。
小白可以做到短挪移，上一世方然就是靠挪移离开禁地的。
“原来不是逃出去的啊，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沈墨卿见怀中的方然瞬间消失，上一世的谜题突然解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而一旁听到她的话，墨如雪先是一阵疑惑与迷茫，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师尊………难道你也……”
墨如雪话没说完，只感觉一阵恶寒，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盯上了她。
只要她敢说出后面的话，那东西就会瞬间将她毁灭！
身为曾经的圣人，墨如雪知道这是世界意志的注视。
她被世界意志注意到了。
还没有苏醒这段记忆时，她说任何话都不需要有顾及，因为那时她还没有融合记忆。
现在却不行。
上一世她夺取世界法则成就圣人，如今与记忆融合，虽然没有经历过记忆中的事，但也能算半个圣人。
而现如今的世界是不允许圣人出现的。
因此有些话便成了禁忌。
只要说出口便会被世界注意到她的异样，从而灭杀她。
沈墨卿瞥了墨如雪一眼，她也能感受到世界的注视。
“可惜，离开前没杀掉你。”
墨如雪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站着，等到世界移开注视，这才松了口气，眼神深邃的看了沈墨卿一眼。
“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好演的，谁能求得师兄原谅，各凭本事吧。”
说罢，墨如雪便要转身离开。
沈墨卿突然出手，将墨如雪抓了过来。
细嫩的小手抓住她的脖颈，使墨如雪呼吸变得艰难。
“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然儿只能是我一人的！”
“你……不……敢！”
呼吸困难，墨如雪白净的脸憋的血红，她却脸色平静表现的毫不在意。
“师兄…不知道发生的事……他心中还有我……我死……他永远不会原谅你……”
沈墨卿双眼微微眯起，手指不断收紧，似乎真的想要杀掉她。
而在墨如雪眼前发黑，即将晕过去时，沈墨卿却松开了手指。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墨如雪身体一软跪坐在地大口喘息，明明刚遭遇生死危机，她却感觉无比的喜悦。
她赌赢了，沈墨卿不敢真的杀她。
一次示弱，以后便会次次示弱。
“你说的没错，但你最好离然儿远一些，因为你绝不可能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