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走的体感时间随着现实一同回到身体上的时候恍如隔世的幡然像是给我接上了35伏电流似的。
「哔哩——」
一下，整个大脑摆脱宕机重新回转起来。
“活...活过来了？”
低头确认自己双手双脚还在身上也没什么延迟痛觉才能感受到的巨大窟窿之类的——完好无损。
只是眼前的烟尘——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什么奇怪魔法爆炸产生的副产物之类的吧乌漆墨黑一溜似雾像胶反正什么也看不到。
能从对面听到这样的声音——
“嗯？”
然后带着「哪里出了问题」的疑惑这股黑浓雾的始作俑者拿手拨出视野。
“你怎么没死？”
要不是他这么说我还真就要以为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濒死前的幻想了。
也就是之前我实实在在地吃了他一记不知名的黑色魔法以后直接连渣都不剩。
“是啊，我没死呢，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呵，无妨，再来一次就是了——”
汉德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透露出什么猝不及防的表情。
甚至他根本就没去细想为什么「区区一个塔罗纳」被正面轰一下竟然没死这件事。
大概权当做失手之类的吧，就像偶尔打蚊子全力以赴之下也会有拍空的时候——不对这样一比喻我就成蚊子了不好不好。
总之汉德是没有什么多想听我说话的份手里再次亮出反物理的黑色光源。
刚刚死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倒是能冷静下来好好观察了。
汉德释放的魔法跟我来到这个fantasy的异世界以后目前所见到以及认知过的所有类型全都不一样。
用我比较个人化的视角以及直观感受来说的话，除开颜色啊、气氛啊之类的大致方面，最根本差别应该是他所释放的黑色魔法没有相对应的术式或者法阵形成出现。
直接从汉德手心里面冒出来的黑色似墨漆流淌而又从中拉出能形成触手的线条。
就这些黑色切实混合在一起凝聚成了能够把我直接消解至骨灰都不剩下的黑光。
究竟是物质还是光芒？这点倒是跟物理学上光波与物质波的联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呵，是疯了吗？既没有对自己的死境感到无能为力时而愤怒，也没有像贪生怕死之辈那样应有的跪地乞饶。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无意之间好像是我的有恃无恐引起了汉德的不满。
当然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没有担心的必要的时候看着他手里的玩意难免让人想得出神嘛。
“诶，那我是不是要说句「大人饶命」比较应景一点啊？不过第一次的时候没说现在再讲会不会有点太假了？”
“无妨，你现在做什么也无法补救了。倒不如就这样，带着你那令人恶心的笑容下地狱去吧。”
——「轰」
不对这种声音形容不太准确。
不是这魔法本身蹦出来的声音而是其爆发引起空气震动才传出来的混乱噪声。
就速度而言还没超越声速的魔法就对单致死效率上比咱们原本世界里头的子弹还有着一定的差距。
啊，但是就算是这个世界里面身体能力因地制宜地伴随着魔法资质经受过一定程度的强化以后还是难以从这样的攻击之下逃开就是了。
也许要是比薇托莉雅厉害一点的话能靠自己捡回一条命也未可知？
总之要杀我是绰绰有余的。
也就是所谓的——
“这回怕是只有神才能救你了罢！”
......
嗯。
确实也要考虑这种事情变成现实的可能性呢。
但显然汉德大叔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自称死神使徒的家伙怎么会想到神明会特地降临还是为了帮这样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家伙呢？
可想不到的时候就偏偏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黑色的光芒在我的眼前瞬间化为了缥缈的絮丝。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什么事也没有的我依旧好好地站在原地。
只不过这一次连黑色魔法的闪光爆发引起的尘雾都没有掀起来。
“......？”
汉德的脸上看到问号。
扭曲的表情。
「怎么回事？」——能读得出来他要这样问。
然后变成惊叹号。
双眼睁圆。
「怎么回事！」——能读得出来他要这样问。
前面是对力量的作用效果产生怀疑。
而后面则是他看到了足以令他怀疑此生的场景。
从我的后面伴随着灰霭与绿荧由闪闪星点绘出了图腾。
就以此为基点从我的脚下如同展开绘卷一般将旷世的浩瀚于这小小恶魔残影巨兽的背部豁然展开。
“——「结界」？！”
识货的汉德一眼就认出了这登场特效的本质。
然而「知道那是什么」跟「了解那是什么」虽然字面上意思相近但本质其实可以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区别。
具体来说就是原本的科学文明世界里人人都知道头顶上白天发光的巨大等离子体的玩意是一个叫做太阳的恒星但实际上没有人亲身去也没法去了解那个太阳。
Fantasy的异世界当中魔法确实是超乎想象的存在但是也仅仅是人们手中用以接触世界的力量和工具罢了。
对于神明，一如科学世界对待太阳那样，异世界的人们不可能了解，只能像以科学从旁观察揣测去研究太阳那样窥探神明。
所以当神明真正降临的时候会怎样？
——展开的星空。
——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迷幻空间
——以及在我身后一如从开始之际就伴随在我身边似的灰发绿瞳的豆蔻年华模样的少女。
就外观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嘛！
要不是这盛大登场的特效我简直就想要说一句「就这？」了。
可是在汉德眼里看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也许是我已经习惯了？或者是说在汉德这样的原本这个fantasy世界的人眼中看到之后所感受到的与我不一样？
——决定性因素在于出现的少女身上蕴含着的那庞大到不可言喻魔素量。
魔力由魔素组成，魔素不仅是组成魔力的微观单位，更是产生魔力的根基。
魔素所能够产生的魔力一次是有限的，所以一个人体内的魔力需要时间让魔素生产积累。
而登场的少女，她身上的魔素量仅仅是可观测或是感知到的，大概已经超过了常人所能够认知的上限了吧。
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无法承受、无法认识——
光是就这样出现让人疯掉估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所以我能够理解。
可汉德要比我想象中的坚强。
他甚至还能开口说话——
“你...你是谁？！”
——要这样说来着，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名的控制力封口了。
不屑地望着汉德，灰发少女眼神当中就只有一个意思：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