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子云不喜欢这种地方。
在他看来，这种地方就是文人墨客的风月之所，和之前世界的清吧差不多。
就是听个曲，喝个酒。看对眼，就牵走的地方，叫得好听是雅楼，说得难听就是高级窑子，然后取了个好听点的名字，加以润色。
还不如对面那充满粗言秽语的江湖小酒楼来的干净。
最好的证明就是，当他踏入青怜雅楼门槛那一刻，所有女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不得不说，比起上辈子中庸的外貌，穿越后的叶子云简直貌比潘安。
光站在那，就将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六岁女童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惹得无数尽管。
不知为何，这让站在他身旁的姜心怜那颗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嘴角也跟着上扬。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看你抱了小灵这么久，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
姜心怜摇了摇头，一路走来多少也习惯了其他人的注视，不再羞涩。
“也是，就那边吧。”
楼内空位有不少，琴音缭绕中叶子云指向靠窗能看到街景的雅座。
姜心怜微微一愣，道:“那边可能会听不清琴声了。”
来雅楼的人大多数是为了听曲品酒，今日庙会街上人潮涌动，坐在窗边杂音颇多，难免会影响雅兴。
但叶子云本来也没想听琴，牵着姜心怜的手就走向了那张空桌。
“无妨，这里面胭脂味太重，窗边空气好。”可刚走到一半叶子云又顿了顿，回头道:“如果姜姨实在想听曲的话，坐里面也行。”
感受着周围疑惑地视线，姜心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必，随你就好。”
不喜欢胭脂味么？
作为一个而立之年的女人，姜心怜并未像一般小姑娘注重打扮，至于胭脂更是只会在重要场合适当涂抹一点，平日里都是素面见人。
本想着今日要不要涂上一点。
但转念一想，这样似乎显得过于在意此行，便摇头作罢。
现在回想起来早上的决策，姜心怜突然有些庆幸。
坐于雅座，侍女很快端上了茶水。
白小灵拿着菜单一通乱点，叶子云侧脸望着窗外，而姜心怜还在胡思乱想。
不喜欢胭脂味，那是不是代表眼前这个男人从未去过那种地方呢？
听说……真的只是听说，青楼女子身上的胭脂味一个比一个香，每一个都像是怕被比下来一般，浓妆艳抹。
讨厌胭脂的人一定也会讨厌那种女人吧。
“姜姨，姜姨。”
“啊？”
姜心怜回过神，叶子云正伸手在她眼前轻晃，而身旁负责点单的侍女一脸无奈。
“抱歉，刚刚在想事，没听清你们刚刚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小灵点了一些糕点小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要不你看着再加点？”
侍女适时地将手中记菜用的木板递向姜心怜。
“我都行的，点小灵喜欢的就……”
话音未落。
看着写了将近整间雅楼所有糕点的木板，姜心怜直接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瞥了眼一旁侍女，对叶子云招了招。
“子云，你靠过来点。”
“怎么了？”
叶子云疑惑地探出身子，凑到姜心怜眼前，由于一下子靠得太近，还把后者下了一跳。
姜心怜尽可能平静下躁动的内心，朱唇轻启:“子云，你可能没来过这，其实这里的东西挺贵的。”
光一壶花茶就要好几两银子，更别提这满木板的糕点小菜了。
叶子云一愣，看了眼一旁晃着双腿满脸期待的白小灵，笑道:“没事，今天小灵高兴就好，姜姨放心，钱我来付，你尽管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看看还要些什么吧。”叶子云再次笑着打断道。
姜心怜叹了一口气，将木板递给等候的侍女:“不必了，就这些吧。”
“遵命。”
侍女微微欠身后，走向了后厨，离别时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多看几眼这位既英俊又有钱的贵公子。
万一被看上了呢？
与之对比的是姜心怜那满脸无奈。
在她认知里叶子云肯定是在平常的地方消费惯了，第一次来雅楼不知道物价，再加上自己那抠门的闺蜜燕相思见儿子出门，难得一次性给了几十一百两银子想要叶子云在自己面前挣点脸，结果膨胀了。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也不知道她今天带的银两够不够付。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么？
姜心怜偷偷瞄向叶子云，却发现后者只是撑着脸看着窗外热闹非凡的街道，毫不在意刚刚消费了多少，也不在意雅楼内正弹着琴的秀丽清倌人。
这家伙真就一点不好女色？
分明雅楼内其他男性的视线早就从他们进门时的诧异，重新回到身旁侣伴或者台中佳人身上了。
……
很快，第一道糕点上桌了。
但白小灵却意外的没动手，而是皱了皱眉。
“怎么了，小灵？”
“这个不好吃，所以人家刚刚没点。”
“没点？不应该呀。”姜心怜疑惑道。
以她对这里的了解，这间雅楼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小灵，刚刚你点的挺多的，是不是记错不小心把这糕点点了？”
“人家才不会在吃的东西上记错！”
“你个吃货，得意个什么？”叶子云回过头一把将企图站起身的白小灵按回了椅子上，瞥了眼一旁站立不安的侍女:“怎么回事，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姜心怜也看了过去。
只见侍女战战兢兢地道:“这道糕点是本店掌柜送给公子与夫人的，掌柜还说老板曾嘱咐叶家公子在此用餐不必付钱，一定要招待好。”
此话一出，叶子云与姜心怜顿时摸不着头脑。
不必付钱？天上掉馅饼呢？
“你们老板是谁？”
“名字奴家不知道，只知道姓钱。”
“钱胖子？”
意料之外的信息让叶子云下意识问道，把侍女吓了一跳。
要知道老板最讨厌别人喊他胖子了，当初有为公子哥来雅楼正好碰见，开玩笑喊了一句胖子，结果直接裤子被扒了扔出酒楼。
这叶公子到底什么身份呀？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叶子云顿了顿道。
他是真没想到那经营钱庄的钱家还有这种产业，不过这只胖狐狸又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只是献殷勤也未免太过了。
“算了，明天再去找那胖子问清楚。”
叶子云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挺软挺糯的，压根没有白小灵说的那么难吃。
估计是小丫头吃不惯其中的杏仁。
侍女见状小心离去，姜心怜这才狐疑地看向叶子云，道:“子云，从昨天开始我就想问了，你和钱家的公子到底什么关系？”
叶子云想了想，吐出四个字:“交易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