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教主夫人和血骑军同行大半月,人们从未料到这位外表娇弱柔美好似一碰就碎的瓷人儿一点也不娇气,不仅与士兵同甘共苦、共同进退,饮食方面从不要求特殊对待,甚至就连需要和水一起吞咽的硬邦邦的干粮也依旧甘之若饴。

士兵们的情感很简单也很直接。

谁把你当成自己人,他们就会回报以百倍的尊重和热情。

起初城堡众人误将小莲当成是准教主夫人,一时间冷言冷语,鄙夷讽刺的话语在人们耳边不断。

这支血骑军百人队当即面露不满。

要不是教主和柳统领在场,他们恨不得当场反驳还以颜色,让这些长期居于城堡的家伙们知晓什么才是坐井观天。

幸好沈家大小姐没有让他们的憋屈持续太久。

稍后仿佛仙女下凡一般的惊艳亮相霎时间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就像黑洞一样毫无差别地将周围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不由自主发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不停地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这一刻,包括柳淡烟在内的血骑军全体都骄傲地挺起胸膛,冷眼看向方才对准教主夫人嗤之以鼻的混蛋们。

以沈家大小姐的容姿与我家教主正是绝佳良配。

要是还敢有人当面说三到四,她柳淡烟第一个不答应。

此时此刻,小荷牵着沈言的芊芊玉手走出马车。

他朝前走了几步,距离魔教教主大约五米左右停下。

事实上,自从他当着城堡众人的面将火神教斥之为乌合之众,他的视线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扫过白衣男子。

他甚至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万一这家伙气量狭窄,恼羞成怒之下当场宣布他们的婚约作废,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就当做是在这个武侠世界来了一次不期而遇的长途旅行。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说不定等他返回江南,已成了远近闻名的侠客了。

没错,只要能够脱离魔教的掌控,他定然会立刻脱掉女装以男身示人。

作为一个至今还未脱单的可怜单身狗。

梦想和一名温婉如水的古代女子谈上一场轰轰烈烈或是平平淡淡的恋爱并不为过吧。

在白衣男子也就是魔教教主没有做出表示之前,下了马车之后同样一言不发的沈言,脑子里霎时间闪过以上的诸多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家伙板着的脸色至始至终就没变过,沈言忽然觉得有点气短。

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他方才为了不想让旁人看轻了自己而故意将魔教贬损了一通。

作为一教之主,那家伙总不能气量小到因为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之下的反驳就给他穿小鞋吧。

呵,这个死面瘫!

沈言心中暗暗嘀咕道。

“铸剑山庄沈家大小姐。”

片刻后,气度不凡的面瘫教主终于开口问话了。

沈言轻轻颔首道:“小女子正是。”

柔柔弱弱的声音配合着她的容姿,不禁显得他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白衣青年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你我的长辈于二十年前结下婚约,如今我履约将你迎娶回火神堡,也即是说,从你跟随迎亲队伍返回西域的第一天起,你便是我的人了。”

沈言眯了眯眼睛,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娶亲不成就要杀人全家的迎亲队伍。神教之威果真是令我印象深刻。”

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反讽道。

站在一旁的柳淡烟不禁瞪大了眼睛,焦急万分,有心劝阻却又不敢多嘴,毕竟一向恩威并施的教主大人就站在眼前。

“这个世上,结果通常是最重要的,没人会关心过程,不是吗?”

白衣青年淡淡道:“你既然是我的人,那么你可知作为神教中人随意诋毁本教将会得到怎样的惩戒?”

柳淡烟一听便再也忍不住了。

神教对于违反律令下属的惩戒十分严苛,惩罚程度最低的也是皮鞭侍候。

准教主夫人细皮嫩肉、身娇体弱,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折磨。

“教主大人,夫人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您看在夫人舟车劳顿多日、无比辛苦的份上,就网开一面吧。”

柳淡烟特地在“夫人”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希望教主能够意识到眼前这位世间罕有的美人儿是他将来的妻子。

自家女人即便是犯了错,又怎么能和普通教众相提并论。

只可惜她的这番努力算是明珠投暗了,教主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

“请教主大人开恩!”

“请教主大人开恩!”

跟随柳淡烟一起跪下的还有血骑军百人队。

百人齐齐吼叫的声音在山谷之间回荡,甚至就连与火神堡隔着一道深渊的内城,都有许多人探出脑袋来向这边窥探,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衣青年背着手,面色愈发冰冷。

柳淡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道不妙。

方才她情急之下为夫人求情。

没想到跟随她多年的亲卫队竟也随她一道行动,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但教主大人他……不,可以说古往今来的当权者都忌讳一件事。

那就是手下的军队不受掌控。

亦或者是通过某种手段要挟上位者……

该死的!

是她害了夫人!

正如柳淡烟所担心的那样,白衣青年露出了一丝裹挟着冷意的微笑。

“你虽然还未正式过门,但作为神教的一份子,本教主有必要教会你什么是神教的规矩。”

“执法堂何在?”

“属下在。”

一位身着黑衣,满身肌肉凸起的彪形大汉闪身出现,向教主拱手道。

白衣青年顿了顿,目光扫过处于惊愕状态的沈言,

“念你是初犯,在惩戒堂跪坐三天以示悔意即可。”

沈言皱了皱眉,目光不服输地看向他。

“我觉得你有点判轻了。”

白衣青年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得到怎样的惩罚?”

“不如把我驱逐出教怎么样?

像我这样不诚心的人留在这里也是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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