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业城的夜空中闪过一道红光,今天是元祭节,满天的孔明灯,满江的河灯,仿佛月亮被揉碎之后均匀的撒在了整个邕业城中,妖民的欢呼声听不出多少对昔日的悲痛,大伙都在庆祝,一切贫穷不幸都暂时抛之脑后。

一龙看着芸芸众生的喜悦叹了口气,此刻他心底颇有一股“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的悲凉,不过随着一杯温酒下肚又释然了:“既然元祭节可以让万民高兴,又何必追究他的来历与内涵,本来大家日子就过的不咋样,乐呵乐呵也挺好。”

二皇子一听更乐了,也喝了一杯:“先生说的倒也实用,比朝中大夫年年哭丧中听多了,幸亏今年逃出皇都来,否则此刻还得装得悲怆慷慨,免得被大夫们训斥。”

未曾想一龙把杯子一撂,瞪起了眼,一双金眸利刃一般,很是晃眼:“你们当难过的,百姓乐呵是情有可原,他们不知晓其中缘故,平时过的也难,但这些都是你们贵族造成的,你们就该哭丧。”

二皇子赶紧收敛了笑意:“您看的通透。”

“殿下,尺福先生求见。”

二皇子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一龙知道自己刚刚态度不妥,也有些惭愧:“他可是克定王的心腹,您和克定王有合作?”

“没有,王叔不会轻易站队的,尺福也算不上他的妖,我需要他的才和财,就把他招致麾下。”

“臣尺福见过陛下。”说话间尺福已经进来了。

尺福才进来,二皇子就察觉到一龙有些不对:“坐吧,一龙先生,你们二位是老朋友了,一同饮一杯如何?”

“不必了,我哪来那么大面子跟他喝。”一龙没有动,也没瞥一眼尺福,只盯着楼外万民欢庆。

尺福倒没有一龙那么大的脾气,行事阴险者最善于隐藏情绪:“龙老板这脾气还是那么臭,不过在下还是很敬仰您的。”

一龙还是没有看他,继续为难道:“妖国巨富元祭节来拜见二殿下总不至于是空手来的吧?”

一龙的强势着实有些伤了二皇子的面子,但也不好发作:“我这什么都不缺,不必送礼,一同喝一杯,说说话就是了。”

尺福似早有预料,不紧不慢:“臣虽然还算富裕,但普天之下皆为皇族所有,臣就不自取其辱了,不过心意还是要表示一下的。”说罢,尺福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匕首取了出来:“这把短匕虽然未饰珠宝,但是锋利无比,名家打造,已有些许灵性,很是珍贵。”

一龙还是要挑刺,他跟尺福是过命的仇:“你是贵族,活得久,也有学识,你总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元祭节进献匕首,你是何居心!”

“今日元祭节,是我妖国最为悲痛耻辱的日子,当初我们轻启战端,落得个惨淡收场一地鸡毛,但龙老板您也看得见,外民这些愚民不仅不哀不怨,不怒不愤,竟然放歌庆贺,妖国早就忘了耻辱的滋味了,我只希望我妖国之民还有些血性,不忘昔日之耻罢了。”

尺福说的大义凛然,一龙却压根不买账:“他们不能修炼,一辈子才活多久,你真高看他们了,二位慢慢聊,我的身体还是知趣,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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