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晚自习过后，陈道趁着饭点，溜进了吴华山的办公室。
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去外面或者饭堂吃饭了，只留下这么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孤单寂寞地批着作业。
左手还攥着一个包子，有空就啃上一口，办公桌上还放着早上买来的稀饭。
“小陈，来了啊。”
吴华山抬头看了眼朝他走来的陈道，放下了手中的红笔，微笑着看着他。
似乎并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
“咳咳，老吴，呃，不是，吴老师，带手机来学校是我不对。”
“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就算再犯也不会被人抓住！”
陈道义正严词地保证道。
从抽屉里取出一部黑色手机，吴华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的老吴似乎意外的好说话。
“行了，你小子的保证一点作用都没有，拿着吧，吃了没？”
此时的吴华山没有课堂时候教师对于学生血脉压制的威严。
倒更像是个小区门口乘凉的普通大叔，陈道眨了眨眼。
“没吃呢。”
没有直接拿上手机，事出反常必有妖！
“给你分俩，吃点，端个凳子过来，聊两句吧。”
陈道接过了吴华山的包子，从旁边老师的位子上搬来了个椅子，坐在吴华山的办公桌旁边。
这位老师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盆小绿萝，比起年轻老师的办公桌要干净整洁的多。
从他的视角，隐隐能看到还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两人合照，已经有些年头！
“今天来找你的那两个人，应该不简单吧？”
吴华山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问道。
“嗯，上面的领导，和我爷爷有点关系，问问我的情况。”
又把老爷子拉出来顶包了，没办法，灵遣局的事又不敢随便泄露，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亲人。
“这样啊......”
明显能感觉到吴华山稍微失落了一点。
“是这样，学校里面和我有关的那些传言，你应该多少听说过点吧？”
吴华山接着问道。
这位老师因为经常伤春悲秋，有的时候反应迟钝思维跳跃过大，被人怀疑过是神经病。
他和他初恋女友的事情，在平祁十中，早就已经是饭后常聊的话题。
陈道点了点头，这位可怜的专情老师，初恋女友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师也不想为难你，就是看，你能不能和那边多问问，看看有没有和一个叫白秋文的女人的相关消息？”
插上吸管喝了口稀饭，吴华山苦笑一声：
“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梦里能梦到她，白秋文就是你们说的她的名字，”吴华山看了一眼老照片：
“她总是在梦里像是在和我说些什么，可是每次醒来之后我都听不到，唉，十年都是这样。”
怀念地摸了摸合照上的女人，吴华山有些感伤。
同道中人啊！
没想到老吴比他还惨的多，他只是半个月被天天催着烧钱折磨，就已经寝食难安了。
老吴整整十年，都只能梦到心爱的人却不能听见对方所说的话，怪不对有的时候神神叨叨的！
“我知道这话说了，你们可能都觉得我是神经病，所以我也没对几个人说过。”
“你要是相信老师的话，就帮帮这个忙吧，我一直在查，那个市公安局副局长，还有别的身份，对吧！”
吴华山的话让陈道感到有些惊讶。
讲道理，灵遣局和李沪川周姗姗这两个名字，他今天也是头一次听说！
别说副局长了，他连正局长是谁都根本没兴趣知道。
没想到老吴居然能发现李沪川表面身份之下还有别的身份！
想必这些年已经做过了很多调查，花费了很多心思，否则也不会如此笃定。
“你不知道也没事，帮老师传个话吧，算老师求你了！”
这个中年男人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就要附身给自己的学生下跪请求。
“吴老师您这是做什么，本分该做的事，您这可就折煞我了！”
哪有老师给学生下跪的道理，陈道看着势头不对劲，连忙将准备下跪的吴华山搀扶了其起来。
叹了口气，老吴真是个苦情人！
这事真算上来，如果老吴初恋女友的鬼魂还留在人世间的话，应该也算职责范围内应当处理的任务。
“既然您也知道的不少，我就直接跟您说吧，请您保密......”
陈道没有给吴华山说明灵遣局的事，也没有去解释李沪川和周姗姗的身份。
他只是说，存在一个收拢鬼魂进行处理，防止鬼怪危害人家的组织。
也会找到一些念力过度滞留在人间的鬼怪，逮捕后专门审判。
而他们做的就是逮捕鬼魂的工作。
“只，只要在人间的鬼魂，就有希望找到，是吗？”
吴华山有些激动，看样子他是知道点什么。
听了吴华山一番述说，陈道才清楚，原来吴华山的初恋女友，一直都在人间！
十年之前白秋文意外去世，其中原因他却并不知晓。
不仅仅她的家人对他只字不提，甚至连葬礼都不肯让他出席！
吴华山无法忍受自己的心上人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根本没人给他做出解释，自然觉得蹊跷。
那些年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件事的调查。
之后跑过很多路，问过很多人，在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和白秋文有关的经历。
用了七年时间，他才找出了一些端倪！
期间曾经顺着白秋文当年的好友所给出的线索，去了西南，恰巧在一个旅舍外的墓地里发现了白秋文的姓名！
若只是重名重姓也就罢了，可那墓碑上的照片，都和他的初恋女友一模一样！
“但秋文是平祁本地人，墓碑怎么可能会在西南？”
“于是我又查了很多东西，也花了不少钱和精力，得出一个可能，恐怕秋文，是被人做成了鬼蛊！”
吴华山愤慨地一敲桌子，桌上的稀饭摇摇晃晃。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老吴笑了笑缓解了一下尴尬。
“至于之后，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平祁市内没有离开，实际上只有前三年不间断的在调查，最近七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
“没办法，那三年把钱都给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