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舒服服开着敞篷悍马，享受着微风拂面的舒爽。听副驾上的玛德兰如此开口，我压了下墨镜：“我身上还有什么能让你感到好奇的？”
玛德兰指指我的衣服：“大风衣加软毡帽，你难道一年四季都穿这身行头吗？现在可是夏天诶，你难道不热吗？”
听她这么问起，我并不意外，只是笑笑：“我年轻那会儿患上过一种怪病，叫做「渐冻人症」，那恐怕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肌肉萎缩，皮肤失去触觉，大小便不能自控，就连冷暖都感受不到。后来我身上这怪病居然奇迹般自愈了，落下的后遗症就是对冷暖的感知度要远低于一般人。”
“至于这身风衣和软毡帽，是我一个老朋友的遗物，我自打入行以来就一直是这身行头，你就当是我的「工作服」好了。”
“唔。”玛德兰点点头，“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既然马格里斯家族和阿拉法特家族都已经默许了黑鹰基金会的扶贫活动，为什么你还要先着手其它领主辖区下的村落？艾达和路德维嘉就这么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我笑笑：“你就放心好了，有我的人跟着她俩，量那群冷兵器野蛮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看，我们到了。”有运输机从头顶掠过，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相当有规模的村落。
黑鹰基金会已经完全部署在了村落的各个区域，走近了再看，果真是个相当贫困的村落，卫生条件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没有像样的街道，干泥路上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到处都是老鼠乱窜，赛博士兵不得不沿街喷洒灭鼠药和消毒剂
玛德兰捂住了口鼻：“简直和当初的波西瓦尔城有的一拼。”
“给基金会一些时间，很快就能让这个地方焕然一新了。”
来到村中广场，艾达和路德维嘉已经在广场这儿架设起了一个粮食医药的分发点，几百号面黄肌瘦的村民在持枪士兵的监督下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眼巴巴的望着摊位上摆放着的面包和医药越来越少。
玛德兰比我有经验，立马对一众饥饿的村民说道：“大家不用担心！基金会来就是为了帮助各位的，面包和药物都是足够的，每位村民都可以按需领取自己的分量！你们看，黑鹰基金会的主席K先生来看望你们了。”
村民们纷纷朝我投来祈求的目光，那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位救世主。我有些苦恼的摇摇头，只能对他们说道：“慢慢来，大家都有份。”
来到摊位前，艾达刚刚给一个五口之家分发完食物和药品，差不多是半筐粗面包，半筐瓜果蔬菜和整整一斤五花肉（由马格里斯家族提供）。虽然看起来很奢侈，但我也是经过考量的，对于这些穷苦人来说或许光吃面包足以让他们活命，但倘若缺少必要的维生素和蛋白质，这些人终究剩不下多久寿命，反而还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各种疾病，反而会导致用药量的增加。
除了食物之外，因为这附近没看到像样的流动河，由基金会提供给他们六大瓶瓶装纯净水，至于医药方面，是由阿拉法特家族提供的炼金药水，不过这些炼金药水我仔细分析过成分，最多是促进一下人体的免疫系统，刺激细胞活跃性使伤病短时间内愈合，但在面对不同症状时药效并不稳定，不是非常可靠。
所以，到头来还是由基金会出血，提供给他们最基本的退烧药，抗生素以及止血绷带。至于全面体检和疫苗注射，那就是等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了。
“谢谢，谢谢你们！”领到了食物和药品的中年人泪流满面，“我们家已经太久都没吃东西了！村子附近的土地连年干旱，城主的税收又一天高过一天，即便是种出来东西也全都上交充公了！”
路德维嘉拍拍中年人的肩膀：“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看着中年人牵着的两个孩子，无不是瘦的皮包骨头。令人难过的回忆涌进脑海，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却和其中一个女孩对上了目光。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中年人带着孩子转身欲走，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当即暴喝一声：“站住！”
中年人被吓得定在原地，转头看向我：“主....主席，K先生！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一扒拉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老实交代，她们俩，是你的亲生孩子吗？”说着我又看了眼他的妻子，她也同样惊慌。
中年人脸色蜡黄，结结巴巴起来：“是....是我们的孩子.....”
玛德兰和艾达赶紧上前解围：“K，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半自动柯尔特，顶在中年人脑门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们俩是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说着，我又看向后面的村民，他们全都别过头去。
我又看向两个孩子，他们也不敢作声。
路德维嘉喊道：“K！你干什么？！快把枪放下！他们只是——”
“一群刁民。”我咬牙切齿的骂道，随即朝玛德兰一努嘴：“玛德兰，去把小姑娘裤子扒下来，然后你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听我要扒那小女孩裤子，村民们顿时群情激奋：“你这个禽兽！你怎么敢对一个孩子有非分之想？！”
那中年人更是跪地求饶：“K先生，我求求您大发慈悲啊！我们家就这两个孩子！他们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啊！”
我冷哼一声，再次命令玛德兰：“去。”
玛德兰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径直走到小女孩身边，拉开她的裤子往里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后退两步。她有点像是不敢确定，立刻拨弄起女孩那乱糟糟的长发，紧接着她是怒火中烧，当场宝剑出鞘，架在中年人脖子上怒吼道：“你们两个禽兽！！”
女人当时就瘫软在地：“大人明鉴啊！这这这，这都是他的主意！真不关我的事啊！”
我看的果然没错。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两个兽人孩子！而玛德兰刚刚看到的，就是兽人女孩裤子里面的断尾，以及埋藏在长发中被割掉的耳朵！
我冷冷的说道：“哼，自以为弄两个孩子来就能骗到更多的扶贫物资，你们夫妻俩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艾达也怒不可遏：“老实交代，这两个孩子哪来的！”
中年人早就吓瘫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大人！我也是万般无奈啊！我家里没钱，奴隶市场里最便宜的两个孩子只有这对兽人小孩，我一时糊涂就把她俩买下来，割掉了耳朵和尾巴，我不该欺骗你们！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家里还有老人呐！”
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中年人的脑袋当场开了个洞，脑浆子直接喷了他女人一脸，吓得那泼妇是哇哇大哭。
我冷着脸对后面排队的村民说道：“黑鹰基金会的主要目标，是为了能让诸位过上好的生活。有任何需求，你们可以提，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操作。我们以最大的诚意来帮助你们，也希望你们能以最大的诚意配合我们，我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可以做到吗？”
村民们纷纷惶恐的点点头。赛博士兵把中年人尸体拖走，有个老人站出来说道：“这家伙是从别的村逃难过来的，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坏种，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
众村民纷纷应和。我把两个孩子拉到身后：“这么说，您就是这里的村长？”
“正是老朽....诶，我这个村长当的也是名存实亡啊。”老人叹了口气，“原本这是个有几千人的大村庄，可自从连年旱情，地里收成不好，税务一天也比一天严苛，几年间就饿死了几百号人，甚至易子而食啊.....”
“你们没跟城主说明村庄的收成不好的情况吗？”
“要是说了有用，村子又何必落到如此境地。上面的人根本不管，只顾一昧压榨，要是不能按时上交粮食充公，那是要掉脑袋的。我们没办法，只能每家凑点破铜烂铁，换了钱去从外地买粮食来填补粮食税的漏洞，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说话间，我的对讲机响了，赛博士兵向我汇报道：“首领，有一队武装士兵正在极速靠近，是否开火射杀？”
“说清楚点，冷兵器热武器？”
“报告首领，是冷兵器，装备骑士板甲，数量控制在一个连队的规模，大约一百人左右。”
老村长当即脸色惨白：“那是领主的收租队！他们怎么提前过来收粮了啊！”
我说道：“先别开火，等我过去，但他们要是有什么错误举动，格杀勿论！”
“明白。”
玛德兰说道：“我也去！”
“你不能去。”我拦住玛德兰，“你作为阿拉法特家族的长女出现在其它领主的地盘显然不合适。你和路德维嘉还有艾达继续发放救济物资，相信我，我自己能解决。”
说罢，我叫上两个赛博士兵，一路朝收租队出现的地方飞奔而去。等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只见两个板甲骑士正揪着一个老妇人的头发把她粗暴的拖出屋子，发放的救济物资被他们打翻在地，为首的板甲骑士狠狠抽了老妇人一个嘴巴：“说！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你们这些刁民竟然私藏克扣粮食税收，罪该万死！”
说着，他扬起巴掌又要抽老妇人嘴巴。我一步上前喝道：“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老妇人连滚带爬的爬到我背后，抓着我的风衣一把鼻涕一把泪：“K先生！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板甲骑士掀开面罩，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谁啊？不想跟着掉脑袋就少跟这儿多管闲事！”
“无礼之徒！”突然一个衣着奢华的公子哥冲出来，猛的扇了那骑士一个耳光：“你怎敢对大名鼎鼎的黑鹰军团首席K先生这般无礼！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那板甲骑士一愣，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巴脑，浑身不住颤抖起来：“黑....黑鹰军团？！”随即赶紧向我行骑士礼：“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啊！”
“都给我滚边上站着去！一帮废物看家狗！”贵公子恨恨的骂了两句，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满脸堆笑低声下气的说道：“原来是K先生啊！有失远迎了，我家的狗没见识，见到陌生人就爱乱叫，您千万别见怪。鄙人艾龙·科斯瓦，是负责黑月城扇区的租赁官员。K先生您大驾光临黑月城，怎么不提前跟我们城主知会一声呐？偏偏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要是您有个水土不服那可就是我这扇区租官的不是了。”
我看这人油嘴滑舌的模样，只是点起根烟笑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哎呦喂！我这小小的租官怎敢让您这等红人用尊称称呼？您叫我艾龙就行。不过，您恕鄙人我等眼拙，也看不出您带着这浩浩荡荡的部队进驻这小小村落所为何事。”
我拉过老妇人：“现在知道了吗？”
艾龙眼珠子一转：“哦，哦哦哦！鄙人明白了！瞧我这脑子，您一定是见不得众生疾苦，前来施舍布道的吧？嗨，您这亲自动身又是何苦呢？您大可跟我们城主知会一声，捐赠的物资我们来替您转送不就好了嘛！”
我心说你当我是五老二才会傻到把人道主义救济物资外包给你们这群贪官污吏？这群物资最后能有一成到这些村民手里都算是你们良心发现了。
“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闲不住，还有点强迫症，许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我才放心。”我一边帮老妇人拾起救济物资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这样。我有个小小的问题要问你：这村落高昂的税收和租粮，是你的主意，还是城主的主意？亦或是.....领主的主意？”
艾龙搓着手赔笑道：“那....那自然是叔....是城主大人的意思！只不过.....嗨，您也明白，我们这些当差的，偶尔也需要赚些外快嘛。”
“「偶尔」？”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猜猜.....如果领主大人的税收定额是一，那么城主大人发布给下面的数字就翻两倍，最后到你嘴里，差不多也该翻了四五倍了吧？”
说着，我一把扣住艾龙的脑袋，旁边的板甲骑士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K先生，这...您这不合适.....”
“艾龙先生。”我笑眯眯的用大拇指翻开他的上眼皮，果然是血丝满盈。
“您有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艾龙赶紧退后两步，用力搓了搓脸：“呼.....我的精神头好着呢！虽然天天熬夜处理公务，但我每一天都感觉到精神矍铄！”
“是啊。”我依旧皮笑肉不笑。
“想要维持那份短暂亢奋与快乐，不用那种东西也不行吧？”
艾龙的症状我再熟悉不过了：多动症，类似癫痫症状，精神状态过于亢奋，气色极差等一系列症状，无不在告诉我他就是个活脱脱的瘾君子。从他的状态来看，搞不好还是个老毒虫了。
艾龙见我提起也不隐瞒了：“那我就跟大人您直说了吧！对，黑月城现在是在流行一种叫做「伊甸之歌」的药物！不仅能让人精神亢奋，而且——”
“——还会产生极为强烈的依赖性和成瘾性。”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艾龙却没接我的茬：“而且如果直接吞服，会让人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魔法力量！”
此话一出我都愣了。随即看向身后赛博士兵，紧接着又问艾龙：“你说什么？魔法力量？”
“没错。”艾龙搓了搓鼻子，“那可不是一种单纯让人欲仙欲死的上瘾药。我听说一个炼金术师朋友说，这种果子生长在破碎山脉魔族领土，生命力极强，不论什么样的气候和土壤都能进行种植！因为.....魔族领土的土壤地脉流淌着大量元素魔力，从而导致伊甸果的果核发生畸变，相当一块充满了魔素的魔石！在服用之后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速度，甚至是魔法！”
“您明白吗？伊甸果不仅仅是一种过瘾用的娱乐工具，更是一种短时间增强体魄的药物！伊甸草两月一开花，三月一结果，种下就能长！您明白吗？如果这种果实大批量流行于世面，购买力最强的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而是那些冒险者，甚至是皇家卫队啊！您明白这其中的商机吗？”
我冷着脸：“但是这种药物，会向人体释放魔力毒素，破坏免疫系统造成一系列人体病变，服用伊甸果无异于自杀！”
“那又如何？”艾龙笑的比哭的还难听。
“只要你我不去吸食，卖的再多又有什么影响？赚的盆满钵满的人，不还是我们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
艾龙整理了下仪态，接着说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领主大人已经和圣光教会达成了协议。只要能保证领主大人的统治地位，这些村庄我们会全权交由圣光教会来管理。她们掌握着伊甸果的培育和加工技术，而我们只需要以优惠价格向她们收购成品罢了。”
我的预想果然没错，圣光教会真的已经在开始渗透安扎拉夏了！
“是吗。”我掐了烟头，用力碾碎在脚下，“你们领主果然是准备把这片村庄卖给圣光教会了啊。”
艾龙继续道：“只要您收手不管，这份贸易肯定能有您的那一份——”
“我他妈不稀罕。”我轻蔑的说道。
“我不稀罕跟你们这种货色分一杯羹。你们用这些成瘾性毒药赚的盆满钵满，却丝毫不在乎那些被你们毒害的平民百姓！把大半个安扎拉夏变成毒虫窝的代价换取你们赚的流油，你们简直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艾龙惊讶的望着我：“您.....恕我冒犯，您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再恕我冒犯，您当初一声令下，一夜之间灭掉海姆达尔五座城邦，杀害数万平民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大义凛然！”
“少拿我和你们这种毒瘤作比较，贱人。”我一把薅住艾龙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没错，我的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球，我也承认拥有灵活道德底线的自己不是啥好饼。但你知道我和你们这种人最大的区别在哪吗？因为我会为了利益伤害某些人，却也会为了利益帮助某些人；我可以对敌人展现自己的残暴不仁，也会向需要的人展现自己的良知与仁慈，更会在某个无眠的夜晚回忆起那些因我而死的面庞痛苦愧疚的辗转反侧！因为我深深地明白，即便我给自己的恶行找再多借口，我也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本该是错误的，本不该发生的，本可以避免的。”
“而你们呢？蚕食这些底层人民的血肉，把他们当作牲畜，当做工具当做奴隶一般压制和盘剥！你何时把你职责下的这些人当做人过？你靠着关系坐在这个位子上，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到头来不过就是捞钱捞钱再捞钱直至这个世界毁于一旦！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哪怕是再微薄的一点利益，你们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牺牲千万条无辜的生命！我说的更明白一点，你们不是什么聪明的企业家，你们只是一群吸血的畜生！”
我怒从心头起，一拳把艾龙打翻在地。这家伙嗑了不少药，身子骨都是虚的，被我揍翻在地扑腾两三下居然没爬起来。
我活动活动手腕，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回去告诉你们的领主，告诉你们的城主，我甚至要你告诉圣光教会和这全天下的权贵，老子偏要和这害人的果子和邪教斗上一斗。告诉你老子，叫他掂量掂量，他是惹得起圣光教会，还是惹得起黑鹰军团，请他自己衡量。现在，不介意的话，请你带着手下这几条狗，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让我或者我的士兵发现你欺负老百姓，我就阉了你的狗卵！滚！”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艾龙被几个手下搀扶起来，撂下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骑上马是落荒而逃。
我默默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好久都没这么情绪化过了，现在想想，也许这般情绪化的怒吼不是什么上策，但是.....至少我心里舒畅多了。
“K！”玛德兰从角落里跑出来，直接扑进我怀里。原来她一直在角落里偷听。她在我怀里哭着说道：“K，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我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你就是那个我命中注定的好男人！以后你休想甩掉我.....我这辈子非你不嫁！哪怕是等到你七八十岁，我也会等下去！”
艾达和路德维嘉手牵着手，身后是一大群村民。他们纷纷从破房子后面走出来，向我聚拢过来。他们纷纷朝我伸出手来，或是抓住我的肩膀，或是抓住我的衣襟，久久不愿松手。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他们的敬意，可这又是何必呢。
我伸出手来，将玛德兰搂在怀中。天边的阴云愈发沉重起来，我想，这西海大陆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