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操作英雄，还能赢过对面……如果对线的对手是摆烂的，那还正常，但要是牛哥，你像普通玩家那样天天玩，你还有段位，打了排位，局数一多，胜率不会太高的。”邓小弟脸上露出微笑，但面上整体的神情，还是会有半信半疑的感觉，“在我们几个一起开黑之前，让你把以往的排位记录给我们看，不准隐藏，你不就露馅了吗？”
“看就看呗。”我对着邓宇翔对弟弟妹妹们同样展示微笑，没有丝毫惧怕，“我不管之前……玩lol也好，现在玩农……荣耀也好，都不会花那……那种心思，隐藏战绩的。再说……你们要si…还布信，下午还能…还可以，你们选个人，我……我和ta，solo一把。”
“哟？！”听到这些，他们的表情有不服气的、来劲的……连汪如伊都用上挑拨、怂恿的语句，“为什么不是现在呢？选到下午又不能改变什么必然结果。”
“是啊，像你说…说的那亚……那样，solo都是在泥……你萌当观众，这种状态下…进行的。”我习惯性地耸耸肩——既然是习惯性动作，那就是两边都有反应，只不过右侧比左侧肌肉力量差一些，抬的高度也不一致，不过他们现在关注的也不是这个，我拿手机开机，屏幕的时钟给他们看，嘴努努门外，“过会儿……就该吃饭了，我…现在腿脚又不…方便，b……不会寄…自己跑掉，当跳……逃兵让、让你们…笑话以后的，不管李……你们现在相不相信……总会给你们，检验…真相的机会。”
一帮小鬼也没继续扯什么，的确，快到饭点了，现在不像我们儿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辈人还不算年老体弱，节约开支的话，一家两位老人家，互相搭把手，提早一些开始忙活，还是能在家挤挤，吃顿丰盛的家常菜，热闹又温馨……不久后，客厅里就传来动静和招呼：“里屋的孩子们别玩了，下楼吃午饭了……”我们就互相点头示意，陆续起身。像邓小弟、范磊，他们在出门、下楼的时候，还有搀扶我的意思，感动归感动，我是有点苦笑的。
“我要si…要是虚弱到辣……那样，我今天就……干脆不会来了，明天……等你么（们）到南菜（柴）看…看望我。”我头努了努向下的楼梯步，“楼梯不是很……很宽，近距离，甚至同…同个台阶站两…人，都不f…方便。里们阔…可以先走，或者在我号……后面，帮忙注意我……我的突然…突**况，就挺感谢…感激的叻。”
“哎哟，牛牛生病住院这几个月，性格还变得更客气了？”邓家的大姨妈（单纯真的只有亲属称谓的意义哈……）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谈不上谢谢，互相帮助、支持罢了，牛牛以前是带着弟弟妹妹们玩，教他们东西，现在他们想帮到你，也是正常、应该的嘛……”
我对此的想法，自己有练习独立在外界低强度活动的机会、锻炼该能力，这在当下于我而言，还不是最关键的，不如说我身边有过多亲属走在旁边照看着，对我是不好、不方便行动的事情——我先前就说了，出门时又看到全部客厅里的长辈，更加确信了：没见到大公公的踪影。我的打算是在别人对我的关注度弱化的时候，到外婆身边，问问情况。还好，我问问题的时候，喜欢找我外婆聊天的大婆婆，她应该是提前去饭馆做最后一步确认了，不然我肯定不好插话进去。
“外婆。”
“嗯？牛总……什么事。”
我的外婆吧，虽然跟华夏大多数老年人一样，有点高血压、关节炎……这类病症，但她习惯是用丹田气发声的，正常讲话在我听来都比其他人要大声一点。这我刚才还真没意识到会有这个见怪不怪的事情，吓得我一激灵，赶紧冲外婆比划一个“嘘”的手势，她有点迷糊，但还是顺从我指示，音量调低，其他小团体……似乎也没太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暗自松了口气。
“小声点……现在我们没…没亲戚在，旁边，我可以问……问你个问题，你……平常，跟大婆婆……交流也算b…挺频繁，今天大外…大公公怎么已……一直都，没来吗？”
外婆恍然，隐晦地朝我比了个大拇指……“观察得挺好，也没向邓宇祥、汪如伊问这个事情吧……我们，你爸妈也都没和你说起这件事是吗？你大公公也住院了。”
我听了这话，心算是漏跳一拍——毕竟这是年节期间，加上外婆说的是“也”，我又是刚出院没多久，大公公年纪也大，我是忍不住会往那个方向想……
“过年住院？那是……”
“哦……目前还没有说有什么新的严重病症。”外婆明白我担心神情大概的意思，继续补充道，“你大公公之前就有糖尿病的基础病，药不停，还得忌口，可能体质拖得差了。”
“近期也是冬天嘛，南方天气又是那种冷，他就有感冒咳嗽，老好不爽利，他们一家就干脆让他住院，正好距离上次体检也隔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全身检查吧，周期比较长，所以没回来。”
我这波了解了情况，点点头，从完全现实、理性的角度出发，心放下了大半。但……我打小性格其实是很胆小的——玄学怕鬼，现在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些相关的不好观念。我刚才在确认了大公公生病的时候，心里还忐忑：有没有我血管瘤破裂，脑出血的霉运还波及到亲人甚至血亲？这在我内心纠结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放下的，折磨了我很久，我又不算一个本质开朗活泼的人，家里环境本就不算太平安宁的时候，我也不会轻易地向身边的家人倾吐心声……当然这算后话了，而这算是镜水心水由波纹到波澜转变的开始吧，现在？在我的做法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一番，愿大公公能安好，除此之外我也没法实质地帮助到什么，反而我们还得吃邓家两顿年节大餐……好家伙，情绪里又觉得有、对不起大公公的成分萌芽了。
嘛，好在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个网民口中的、那种程度的吃货，我也自认是对吃保持着低限度喜好，不会因为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就暗下决心：要胡吃海塞……我爸之前也笑着评价我一句：“你又不是个吃货，又挑食，还能长这么标准……以后饿你几天，看你后面吃不吃了。”然后被老人加他老婆齐声威胁：“你敢？！”瞬间怂下去，闷头扒饭——老爸饭量也挺大的，别到时候罚到他寄几头上，那他不是亏大发了？
聊回来，我是说我自己不算吃货，尤其在外面饭馆吃饭，除了像是牛排、披萨……那种上来就是主食的西餐，我饭量跟普通食客应该差不多；但像平时特殊情况，或者逢年过节的在中式饭店吃饭，我又不是习惯叫服务员：“帮盛碗米饭。”就着一大桌菜风卷残云般吃完……我光吃菜、喝汤、陪饮料的话，食量比正常在家吃饭至少得减个1/3。我对自己这个特性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回家又不至于半夜饿醒，想想我们这一大家子，几十号人，他们其中一部分人……不用吃货、饿死鬼投胎去评判吧（毕竟我心里想的也有长辈），从比例上考虑，就是觉得对不起，也轮不到我去抱歉咯？那就装憨一波，恰就完事了嘛。
饭馆距离大婆婆她们家也没多远，虽然有人有说过，可以开车送我，虽然没有爸妈在场，我还是拒绝的。一顿午饭也没啥好说的，我们一大家子人过年在外面吃饭，细节上还是有注意的，我虽然法定成年，男性，但并不到那桌喝酒闹腾的位置坐。
我脑部毕竟是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做了大大小小几趟手术，没有损伤是不现实的，我之前就挺烦别人喝酒装疯，毕竟“镜水”叫法也是有指向性的。我哪怕不在喝酒那桌吃饭，他们大喊大叫的响动也让我心烦，一般我就会三下五除二，把喜欢的菜夹两口，盛碗汤，把像奶油小馒头、红糖发糕——这类能当饱的食物填一填，招呼我那一帮“吊刀”下桌玩游戏，远离那片吵闹声。而现在，我是听到分贝足量，又不是类似大音量歌声，有韵律的——在我概念里定义成噪音的时候，我的心烦气躁就会加重，而且身体还会起点细微反应：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右手比平时更蜷缩、紧握着……虽然不会有更明显、更难压制住的腿部肌肉震挛，但不舒服是肯定的，我也不会像以往正常状态的镜水那样，为了避开吵闹环境下桌。行动不便的我只好坐着刷消息、看b站，又能感受到时间过得比固定量级更慢的折磨……
“赶紧回家吧。”我似乎无形中又给自己增加一个buff——类似于憋了一股劲儿，体力方面又吃饱了，所以最近能释放出去的就只是我们小辈这一圈，王者手游solo了。到时哪边会成“亡者”？胜负的天平在他们不察觉的时候，已经悄然开始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