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啥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又多了解了你一点】

【……】

【晚安，明天见】

【我还没那么早睡……等打完团再说吧，不过明天我可以帮你带早餐，想吃什么？】

【不吃辣，别的都可以】

【好】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哪怕叶歌躺在沙发上看了好久，也没等到少女再给他发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跑去打别的游戏了。不过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发两条消息过去骚扰她，她也会耐着性子陪自己聊天，甚至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要是彼此的性别调换一下，说不定叶歌真的会不顾一切地爱上对方。可惜，这样的事情最多是在梦里想一想，在现实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他也可以借助美梦成真的力量让这件事情以另一种方式来实现，不过事后沈幼伶肯定会提着刀上门就是了。

别看现在叶歌和沈幼伶关系不错，但如果少女真的失去了理智，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特异点本身便是不稳定的，这种不稳定性可能是源自其本身的性格，又或者是因为能力与精神上的缺陷——组织便是根据这些来确定特异点的危险度。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拥有自我思维的特异点都不会把人类当作同类看待，或许干脆就是非人异形，所以组织才需要去评估这些“怪物”的危险度。这个危险度的基准不是说特异点们会摧毁什么，而是其对于人类的危险性如何。所以，哪怕沈幼伶的性格与精神都不算特别稳定，但也没有被组织评为B级甚至以上的危险度。

她认可自己生而为人的身份，自然也会将与自己类同的生物们当作同类——哪怕她的本质并非如此。实际上，少女的身体构造与普通人并不相同，她的血液是有着腐蚀性的剧毒，骨骼的密度是常人的数倍，所以才能轻易地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可以说，只要沈幼伶想，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摧毁整个第七支部。如果特异点之间也有“血统”一说，那她的血统大概就是最高贵的那一类，仅次于将这样的血统——或说是诅咒——赐予她的神明。所以，组织不会也不能以特异点的破坏力来定义其危险度。

比起沈幼伶，叶歌和幸运该说是“人畜无害”的那一类了，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轻易地得到“外宿申请”——因为最残暴的那位就住在他们隔壁。没有人会怀疑沈幼伶是否可信，只要是少女承诺过的事情，哪怕再怎么困难她也会想办法完成。

“喵。”

幸运从门口的猫洞钻进来，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从哪里顺回来的小鱼干。它看到叶歌像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脸上是习以为常的神色，只是路过的时候特意从叶歌的肚子上踩过去，然后才端坐在沙发的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懒虫。

“有何贵干？”叶歌乜了猫猫一眼，也没有要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意思。整个客厅一共有两张短沙发和一张长沙发，就算自己把长沙发全占了，也还有幸运最喜欢的短沙发。猫猫特别喜欢那种四周都围起来的地方，短沙发或者是长沙发的边边就很符合它的喜好。

“喵喵（我感觉到了）。”幸运把嘴里的小鱼干咽下去，好整以暇地说道。要是有谁看到叶歌和猫说话的这一幕，肯定会觉得是自己疯了。因为幸运确实会对叶歌的话作出回应，有时候懒得回答就只是点头或者摇头，甚至是露出鄙夷的表情，怎么看都会觉得很诡异。

叶歌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喵喵（别人肯定看不出来）。”幸运摇了摇头，又用爪子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显。

“那就没关系了。”叶歌打了个呵欠，“麻烦帮我关下灯，我要睡觉了。”

“喵（不回房间睡）？”幸运微微歪头，但还是跳下沙发，把客厅的灯熄掉。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在漆黑中反倒泛着不详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但随便窥探别人的梦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叶歌闭着眼睛，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下次吧，下次再把这个梦分享给你。虽然，这个梦本身就是从你们身上借走的。”

幸运并没有回答，仅仅是跳到沙发正对着的茶几上，一双眸子略显好奇地望着叶歌。在它看来，叶歌确实已经陷入到了一个相当不妙的处境中，但也没到要完蛋的程度。可那个梦很明显不是为了解决这个处境而准备的，反倒像是……为了加速这个过程？

更何况，他明确地拒绝了自己，那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也不需要自己插手。幸运虽然很聪明，但本质上也还是一只猫猫，搞不懂那么复杂的事情。想不通便干脆不想了，小家伙见叶歌马上要睡着了，便干脆沿着原路溜了出去。

夜深时，谁人沉入梦乡，再也不愿意醒来。那时候，他仿佛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再一次变得清晰，就连梦里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都不像之前那般模糊。他终于知道，自己到底为此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果这是一场如你所愿的美梦，你又愿意什么时候醒来？”美梦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他耳边，轻柔得如同梦呓，充满甜蜜而致命的诱惑。

是啊，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如果他不再愿意为这场梦付出足够的代价，那随时都可以从梦里醒来。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接受了这样的美梦，就连交易时所付出的代价都不甚在意。

【那么，要交易吗？】

交易什么？

【当然是，交易这个独一无二的美梦啊。我可是特意从天边赶回来，就为了亲手掀开这期待已久的序幕啊，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可我们不是已经交易过了吗？

【我说过了吧，那是我们相识的礼物，自然不能算作交易的一部分。现在，这份礼物已经兑现，你也有了能与我交易的筹码。那么，要交易吗？】

如果我拒绝呢？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一般在这样的话之后都会接上一句但是，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拒绝已经晚啦。命运给予你的每一份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所要做的从来都不是讨价还价，而是想办法从我这里赢走更多，更多，直到一无所有为止】

最后一个问题，她也是命运标好价格的礼物吗？

【她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