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暗色小巷，似乎是很多影视作品软弱的主角被混混堵住的地方，而现在，它成为了芬格尔和叶清雨秘密聊天的场所。

瓷砖墙上还透露着些许的水缝，这个仅仅能让两人通过的巷道简直阴冷潮湿，和外面热闹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应该知道，你是没办法拒绝这件事情的吧？”芬格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香烟，但她没有点，只是叼在了嘴里面，看起来就有点像是黑社会大姐头一样，“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拒绝。”

“但我不想做。”

“不想做也行。”芬格尔拿出打火机，点起了烟，“给我一个理由。”

“太危险，而且太荒谬了，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去撼动现实里面大家族的决定？”

“哈哈哈啊，原来你指的是那个啊。”芬格尔有点好笑地摆了摆手，“放心好了，有你的能力在，危险自然是不会的，而且我肯定不会就让你们几个去，也会有专业人士在，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担心，在现实里面和苏璃的家族对抗之后，自己的生活会受到什么干扰吧？”

这点，叶清雨其实表示同意。

“但你别忘记了，从你的身体可以变成女性，不……应该说，从你接手了‘叶清雨’这个账号以后，你的生活就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了，明白吗？”芬格尔将手撑在墙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去干扰苏璃的家族很荒谬？你怎么不想，一个人在现实里面可以随意切换性别，这件事情不荒谬呢？！”

芬格尔给足了压力，她的那张脸距离叶清雨非常近，而平时冷漠的叶清雨，居然也被对方的话语打压地说不出话来。

的确如此……从她拥有那张变身劵开始，事情就往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去了。说难听点，现在芬格尔掌握了叶清雨全部的证据和把柄，她完全可以威胁叶清雨。

“不过，放心好了。”芬格尔的情绪最后还是恢复了正常，“我不会逼你，但会保证行动一切正常，如果有任何的差错，比如说你被发现之类的，我来承担，如何？”

叶清雨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还没决定好？”

“是的，其实……”叶清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怎么了解苏璃这个人，月曦那么想要救她，也是因为曾经的相识，而我和苏璃，也就只是玩了一场游戏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怀疑这样的付出是否值得。”

如果按照大众的逻辑，苏璃就是个会欺负其他女孩的恶人，甚至在游戏里面都要搞特权，出嫁了真的是皆大欢喜。但叶清雨有自己的逻辑，她已经在游戏里面教训过苏璃一次了，所以，这件事情，以牙还牙，已经结束了。

所以现在的苏璃在她看来就是完全的白纸，而一张白纸，真的需要付出那么多吗？

她很困惑。

“好吧，不过，我给你安排了一次机会，你想去吗？”芬格尔递给了叶清雨一个手机，“苏璃想和你聊聊，但上次的时候你在雨宫家族的副本里面，所以没办法聊，这次，有机会了。”

叶清雨接过了那只手机，上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就是苏璃，看来还是专门通话的。

“嗯，我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叶清雨看向芬格尔，“你知道，我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气氛定格住了，她似乎觉得芬格尔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狠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那件事情，我警告过你，去雨宫副本说要收拾的烂摊子也是她，但你终究还是和她相触了……”

“她是现实存在的人吗？”

“应该是，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叶清羽是一个实打实的威胁。”芬格尔神色紧绷，“而且，关于你的身体，有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要说……”

“怎么了？”

“因为叶清羽的影响，恐怕，你一段时间之内，是变不回叶青宇了。”芬格尔的语气慢了下来，“所以，你得有一段时间成为叶清雨。”

她叹了口气，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决定，似乎，被其他人按下了按钮。

“多长时间？”

“不知道，短则几个星期，长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幅身躯。”芬格尔耸了耸肩，“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和叶清羽触碰，那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可你自己不听。”

是的，那件事情，芬格尔已经事先有所警告了，是她自己不听劝阻，所以，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我监测到你后面有用变身劵，其实用不用都无所谓了，毕竟叶清羽的影响会让你在离开副本后的几个小时之内身体重构，本来其实不想和你说的，但，哈哈，算了，还是得称职点。”

“没关系，我知道了。”

“你不害怕吗？”

“害怕已经没有意义了，总得是要面对的，接下来，你帮我看好月曦她们吧，我得去找苏璃，跟她稍微聊聊。”

商业大厦，顶层。

苏璃和叶清雨安排的位置就在那边，虽然她算是家族里面的牺牲品，不过出入大厦这种事情，还是随意的。

几十层高的大厦，推开阳台的门的时候，还能听到狂烈的风声。

“你来了？”苏璃听到了叶清雨开门的声音，她就坐在大厦的边缘——整个阳台非常危险地没有设置任何的护栏，而苏璃就坐在最边缘的位置，摆着腿，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跌下万丈深渊。

“过来，坐坐吧。”苏璃头也没回，她只是看着面前繁华的城市，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面，“没关系的，这地方还是很牢固的，只要你没有跳楼的心思，还不至于死掉。”

叶清雨也不含糊，直接坐在了苏璃的旁边——往下看去，汽车和人群都像是蚂蚁一样在地上蠕动着，这样的高度，要是掉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

坐在她的身边，叶清雨总算能看清苏璃的面容了——她的模样和在副本当中的无差，柔长的黑发，狭长的眼眸，和极具侵略性的气场，当然，现在那股气场，似乎已经有了点自暴自弃的成分了。

“叶清雨……”苏璃的眼眸闪烁着绝望的光芒，“你觉得，要是从这边掉下去，会怎么样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深渊那边去蹭。

“会死，而且，死的很难看。连尸体可能都拼不完全。”

“那和以后比呢？和以后成为一个傀儡相比，如何呢？”

叶清雨沉默了，她似乎回到了曾经副本的开始——和雨宫希一起蹲在浴缸当中，听那位大小姐讲述她的悲惨和无奈。

这两幅画面和曾相似。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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