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的侵蚀……”芙家家主脸色一黑，“你怎么不问我世界的起源？”
夏祁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
“怎么，你不知道？”
芙家家主撇了撇嘴，“你凭什么会觉得我知道其他超凡体系的事情？”
“凭我长得帅么？”他摊了摊手，像是无奈一样承认到，“这倒是真的，如果你要用这个理由的话我反驳不了你。”
“那‘血族’的侵蚀是怎么回事？”夏祁又问到，对于之前的答复一点也不介意。
反正他也没打算弄清楚，之所以这么问只是华国之人都一个习惯。
那就是折中。
假如你嫌自己的房子太闷了，想要开个窗户，身边总会有人劝你讲究，不需要开。
但如果你说太闷了，要直接把屋顶掀了的话，他们又会反过来劝你开个窗户就行了。
这是华国之人的特性。
所以夏祁如此询问，便是为了更轻易的得到一些信息。
慢慢了解这世界隐藏的真相。
“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真的对芙芙？”
说着，他竟然直接将芙萝拉护在身后，眼神怀疑。
明明刚才还有意撮合两人，但一旦发现夏祁有某些想法之后，立刻警惕起来。
实在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父亲！”
身后传来芙萝拉羞愤的喊声，以及小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
“这是交易。”夏祁蹙眉，懒得理他胡搅蛮缠，“如果你一直以这种态度，那么之后也没必要谈了。”
“不谈……”芙家家主刚想耸肩表示无所谓就听夏祁出声到，“刚才告诉你的解法只是一半，你自己看着办。”
芙家家主脸一黑。
夏祁神色淡然。
他当然没那么傻，直接告诉对方全部。
这种人性格多变，最难捉摸。
夏祁已经在殿堂中深刻的感受到了对方的行事方式，不敢大意。
“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机。”
芙家家主恨恨说到，明明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家主，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总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比芙萝拉都小。
“废话少说。”夏祁摇摇头，对于他既没好感，也没恶感，只是因为自己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离去，所以才姑且来提醒一下对方。
“中嘞，哥。”
芙家家主换了副面孔，一脸殷勤，“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首先我猜您并不是想知道‘血族’因何被侵蚀吧？而是现在的世界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已经默认了夏祁知道那些事情。
否则对方会不会直奔主题的就要问“近卫”以及“血族”被侵蚀的原因。
“嗯。”夏祁点头，脸色稍稍缓和。
因为对方行为的原因，所以他也没有留下什么恭敬。
“关于这个世界的侵蚀……”芙家家主面色又变得严肃，“或许你有很多猜测，但我只能告诉你，那并不是真实的。”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不真实，而是只对了一部分。”
“相较于非黑即白，对于这个世界我只能告诉你，任何东西都是对的，任何东西也都是不对的。”
“这样你明白了么？”
他认真说道，满脸严肃。
“……”夏祁盯着他，神色平静，虽然很怀疑对方在糊弄自己，但看他的神色，又非常认真。
什么都对，又什么都不对么……
如此含糊其辞的答案，甚至让夏祁怀疑对方在刁难他。
但偏偏听到这个答案后，他心中却异常平静。
仿佛答案本该如此。
这是一种非常为妙的感觉。
夏祁闭上眼睛，认真思考。
而另一边，芙家家主见他如此，认可的点头，总算没白费自己一番功夫。
关于这种级别的秘密，家主级别的人向来闭口不谈，更别说泄露。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个世界能掌握根本秘密的人，是有数量限制的。
相当于一个萝卜一个坑。
所以他们本能的排斥将秘密泄露出去。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下。
谁让夏祁问的是一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呢。
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欺骗，就这么将事实说了出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反正如此含糊其辞的答案，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假的，别人怎么会信呢？
但偏偏，他说完之后，夏祁露出沉思的神色。
这让他震惊的同时，又生出了些许的认可。
果然，像这样的少年，未来必定大有可为。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摇头叹息。
夏祁没有理他，转身看向玲珑，对方的答案在某些方面上来说或许是对的。
就像是玲珑的幸运，若是落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恐怕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若是落在她的身上……
夏祁至今还记得对方师傅留下的话语，果子。
这代表了什么，很容易猜测。
就像是种下一株果树，为了让它更快的生根发芽，当然要用上一些手段。
而这样的事情置换到了人身上，在联想到玲珑的幸运，一切也就昭然若揭了。
“怎么了？”玲珑朦胧的问到夏祁，一脸天真。
“没事。”夏祁笑了笑，“之后给你介绍更多朋友。”
随后，他又回头望向芙家家主。
“不如再说的详细一点？”
芙家家主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对方还要更进一步求证。
“详细一点……在呢么说呢……？”他挠了挠头，补充到，“或许，你可以不把它当侵蚀。”
“又或许，你可以当做被侵蚀的不是超凡能力。”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夏祁，期望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所以我可以这么认为么？”夏祁说到。
“从那个老梆……老人那里得到信息，这个世界的超凡能力是受到了某种侵蚀，到你这儿的含糊其辞。”
“是否代表着原本就没有答案。”
“这个世界并没有被侵蚀，超凡能力也没有被侵蚀，被侵蚀的只是我们本身而已。”
芙家家主眼睛一亮，但并不说话，等待他继续。
“就像之前战争中的骑士高层一样。”
“你，我，K城的‘亡灵’，I城的‘恶魔’，以及其他城市的他们，都是无事的。”
“超凡能力本身没有被侵蚀，而是我们到达了一定阶段，就被某种无法描述的东西改变，成了外人眼中的怪异？”
夏祁这么说着，似乎自己也不确定，正在小心求证。
而对面，芙家家主一脸微笑，什么也不说。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有些东西说或是不说，都没有了意义。
明白便是明白。
不明白便是不明白。
“原来如此，夏祁点点头。”
“不过这样的话，水月要对付的，恐怕不止有人了。”
“就像刚才在殿堂中怼我挑衅的芙力克，他也被侵蚀了对么？”
夏祁忽然问到，看着对方的神色逐渐惊愕，心中愈发确定。
毕竟正常人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上蹿下跳。
即便自己看出来了他有靠山，但靠山又不是万能的。
人最终的还是要靠自己。
哪有人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
夏祁甚至都怀疑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但现在仔细想来，或许真的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印象才会导致他的怪异行动。
相比于高阶骑士的“贪生怕死”，芙力克则显得莽撞，容易愤怒。
这就像是……某种情绪的显化？
忽然之间，夏祁一愣。
那么无论如何都想复仇的水月，是否也受到了某种影响？
从他们认识开始。
直到现在，水月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地方，都很完美。
但谁又能保证呢？
自己……
还有这个世界。
被侵蚀的到底是谁？
自己为什么又如此执念的想要帮助水月？
感情从何处而来。
他又为什么会喜欢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