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当然不敢把这份名单让其他人知道。

在上面的名字,单独拿出来的话恐怕每一个都会让朝野震动。秦稷可没傻到连这些都往外传播。

而且说实话,现在他自己也不打算打草惊蛇,这些人他还打算想办法暗中办了呢。

“这些就是臣查到的,陛下如果想要采取什么行动,臣会全力配合。”

他说道。

“算了,”夏雨潇有些心累,“这消息对朕来说实在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臣建议,还是尽早解决此事为好,否则必定贻害无穷。”

“我知道。”

夏雨潇看上去很烦躁,她十分摆烂地一躺,一头青丝胡乱地散开。

她当然知道,可是,真的不想这么做。

“我当然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情。”她说着,侧过身来,“秦稷,我实在是不想。所以......”

“陛下若是不愿意亲自去做,臣倒可以替陛下将这件事做了。”秦稷说道。

与此同时,他稍微低下了头,让自己的视线落到陛下面前的地板上。

夏雨潇穿得本来就是从西方送过来的真丝睡裙,西方那边的穿衣风格......你懂的,在她这不经意间的侧身动作中,胸前恰到好处的隆起微微展露,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怎么说呢,不敢看了,再看就有些不合礼制了。

作为曾经的新时代的接班人,秦稷自然不会在意夏国的这些什么礼制。可是他不在乎,不代表别人就不在乎,就他刚刚趁着夏雨潇分神的功夫在她胸前停留的那几秒钟,要是被某些大臣看到了恐怕都能写出个十恶不赦的罪状出来。

“你要怎么帮我去做?”

“臣有九种方法处理掉他们,就看陛下想要哪种。处理掉之后,臣可以背上他们的骂名,陛下您呢,就不必背上那些可能会影响到您的咒骂了。”

秦稷并不在乎名声,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不在乎什么身后留名,他也不在意自己入土后别人怎么说自己。所以这种事情如果能够换来夏雨潇的信任,他是可以试着做一做的。

“哦吼,你是在阴阳怪气我?”

这话在夏雨潇听来完全是另一个意思。颇有一丝阴阳怪气的感觉——这是在说她为了所谓的虚名畏手畏脚么?

果然,和这家伙在一起,血压永远不会低。

“臣不敢。”秦稷还真没阴阳怪气,可是他哪敢继续往下说啊,再说下去这丫头又要多疑。

“算了,不需要你为我背锅,我还不至于昏庸到那个地步,”夏雨潇说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秦稷。”

“在。”

这位皇帝,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那双温凉的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双肩。

夏雨潇的手很软,甚至让秦稷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的手能够写出那么多冰冷甚至可以算是残忍的字眼。这双手虽然没有直接杀死过任何人,甚至可能就连一只鸡都没杀死过,却间接地用笔让无数人殒命。

“你刚才一直在看什么?”

她微笑着问道。

秦稷尴尬地红了一下脸——他刚才居然真的被这家伙看到了?原来之前的暴露都是故意的吗......

“禀陛下,什么都没有。”

秦稷说话说得非常淡定,如果只是听他的语气,绝对听不出来任何端倪。

“我可看到了,你这算欺君之罪。”

夏雨潇说着,距离秦稷更加靠近,秦稷能够闻到她身上残留的熏香的味道。

等会,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谁给她吃药了还是怎么回事?

“陛下......”

“如果你喜欢美色,反而让我感到好办不少,”夏雨潇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似乎带着一丝幽怨——顺便一提,她的身高和秦稷还是有挺大的差距的,“可是我认为,你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啊不,陛下您可能不了解我,其实我很喜欢美色的,问题是让我在美色和性命中选一个,我还是更喜欢后者。

“秦稷,这次,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吧?”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诚恳,那是一种近乎于请求一样的语气。

“臣一直站在陛下这边。”秦稷滴水不漏地说道,“臣向来都是如此,陛下,您可以相信臣。”

“这是真话?”

“千真万确。”

“那朕给你看一些东西。”

夏雨潇转过身,然后将成堆的奏折全都抱到了秦稷的面前。

“是参我的奏折?”

“不全是,你仔细看看。”

秦稷好奇地翻着里面的奏折,这其中不少是和夏雨潇痛陈利害的,希望夏雨潇不要任用奸佞之臣,至于这位奸佞之臣是谁——哈哈哈哈,我不好说。

可是很快,秦稷的表情就变了。

一些奏折有点过了。

不是说语言上,而是说,在他们所建议的事情上,太过了。

秦稷承认自己是惹了不少官僚,不过那些家伙大多数上表告状基本上也就那些而已,毕竟夏雨潇还是有兵权的,他们最多也就动动嘴皮子,或者寄希望于陛下能够幡然醒悟把他干掉。

可是,面前的一些奏折,却越来越危险。

言语中透露的,满满都是要“清君侧”的想法。

哎他奶奶滴,你还好意思说清君侧?你那是清君侧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算盘打得很响是吧?”夏雨潇微眯双眼,“秦稷,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你下手,我也知道现在我需要什么。我可以无视掉这些奏折,可是我不能帮你挡住所有的敌意。”

“臣知道,臣会妥善处理好臣自己的事情。”

秦稷听出了她的意思,现在夏雨潇的意思是,她就算是不想相信他,目前也不得不相信他。因为一旦他被干掉......夏雨潇的皇位就未必坐得稳了。

现在这个位置本来就饱受争议,秦稷压着朝堂,说自己不能说的话,做她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她才能安稳——尽管从她的角度来讲,这等同于驱虎吞狼。

现在她这样说,某种程度上是在向自己进行了妥协,如今的她确实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步。并不是她的皇位稳不稳得住,夏雨潇如今手握大权(尽管相当一部分是秦稷握着),她不会担心谁动摇她的位子。她担心的是大夏的局势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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