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真昼的喊声。
正在窗边的西塞莉看着黑白熊以一种极为笨拙姿态消失后才回过了神。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黑白熊几无特殊的半吊子水平是怎么做了狩魔这三千年以来首领的。
单纯的靠命多吗?
“来了。”西塞莉过去给真昼打开了门。
依旧是一身素雅白裙的少女在给了西塞莉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视线扫过整个房间之后愈发笑得甜美。
“塞莉女士昨天睡得好吗?”
“并没有睡多久,想了很多事情。”西塞莉并没有察觉到真昼在房间里的走动是在查找什么。
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醇香的红酒就随意躺倒在了沙发上。
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愁了,感觉围绕在她身边的麻烦逐渐多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倒是还能够游刃有余的去应付,可现在已经明显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得快点让身边的人成长起来才是。
真昼还差个半年就可以帮她分担下一部分压力了,动脑子的活永远都是最累人的。
至于其他的人...即便是尤菲米娅也只能是在局部任务上起到作用,说到底她到现在也只是作为一名战士,而非将军。
在西塞莉独自发愁之际,真昼已经将整个房间都悄无声息地看了个遍。
并成功从地板和窗户边上找打了些许白色与黑色混杂的毛绒。
默不作声地全都收了起来,真昼过去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给西塞莉又倒上了一杯:“塞莉女士要是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跟我倾诉...”
“真昼。”带有些许冷意的低沉声音让正在倒酒的真昼本能的站直起了身子。
转头看向西塞莉时正对上她那深邃似渊的双眸。
“不要来探究我...”
这是把她当成是安妮特了吗?
那个傻姑娘的确随随便便就可以骗到手。
这一招她已经在安妮特身上用过一次了,怎么可能会被真昼给反用了呢?
西塞莉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相信我,比起更真实的我,你会喜欢现在的我...所以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明白吗?”
真昼吞咽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西塞莉就这样盯着她,直到真昼低下头咬住了唇。
“不要把我的放纵当成你理所当然的放肆...”
西塞莉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对真昼太过于宠溺,还是这小妮子起了反心,竟然想着去打探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这可不成!
再不敲打一番,真昼搞不好真的就骑到自己头上了。
必须趁着她还没有成为那个随意操纵世界棋盘的真昼前树立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威信,让她不敢再如此随意与放肆。
西塞莉知道依真昼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在做每件事前都先去深挖对方,在充分了解到对方之后所做出的计划成功率才会高。
但却绝不会让她试探自己半分,哪怕一丁点也不可以。
这是绝无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即便她现在已经露出了大局上的疲软,那也不能够让真昼意识到。
否则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掌控就将会出现偏差。
忠诚誓言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在忠诚的基础上还有着很多文章可以去做。
“对不起...塞莉女士...”真昼委屈地低声道歉。
西塞莉小酌了一口慢悠悠地问道:“那你说说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对付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法。
真昼这样聪明的人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能够去做就意味着这件事在她的认知中是没有错的。
让她承认自己做出了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如西塞莉所预料到的,真昼那边沉默了。
一直到西塞莉享受完杯中的那红酒,真昼都没有说一句话。
抬眼看了看,可以明显看到真昼的眼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晕,通红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哭出来一般。
西塞莉对此完全不屑一顾,她吃不准真昼这到底是在跟她演戏,还是说真的接受不了想要哭出来。
真昼总是那么的善变,也精于用伪装去隐藏自己本来的目的。
所以西塞莉给出了真昼第三个选择:“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揭过去?真昼,究竟是你天真了,还是你认为我仁慈了...在你真正让我原谅你之前,我永远不会让你碰我。”
动脑子?她真的不敢确定自己玩得过真昼。
但有一件事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真昼对自己非常之亲近,而且每一次都很主动地投怀送抱。
这是一件福利的好事,可次数多了之后就不一定了,西塞莉已经能够从真昼的眼中看到那某些异样的情愫。
“!”真昼猛然抬起了头,以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西塞莉。
永远...不能...碰,塞莉女士?
永远?!
她没有听错的吧...
“塞莉女士...”
“解释?已经晚了,我已经不想听你废话了,下面也该进行盟约订立,我们走吧。”西塞莉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真昼过去就要伸手去拉住西塞莉。
随着距离的靠近,每一段距离的缩小都伴随着极大的斥力。
到了最后那短短的一手距离竟然成了她所难以逾越的屏障。
她真的无法触碰到塞莉女士了...
真昼懵掉了。
她眼眶边的红晕愈发加深了:“塞莉女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去探究您的...”
“错了的后果就要乖乖承担,真昼,你马上也要长大了应该明白这一点...这就是代价。”西塞莉对于真昼的认错视而不见。
她对真昼是真的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的才智,可以将全世界的人愚弄于手心,恨得一样是她的才智,难以被轻易的掌控。
西塞莉必须要让真昼明白,主导权究竟是在谁的手中。
也许偶尔会有那么的几次真昼会落得上风,但当最后的终局落幕她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永远不可能立于自己的身上。
“塞莉女士!”
“嘭!”门被西塞莉摔关掉了。
屋子里面的真昼呆呆地立在了那,颓废地跪倒在了地上喃喃道:“我真傻,真的...我怎么能够想要去打听塞莉女士的事情...呜呜呜,塞莉女士,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
门外的西塞莉却并未离开,靠在门边观察着里面真昼的动静。
她听着真昼自哀自怨的哭诉,喃喃自语着她对自己的痴心妄想,后悔与自责...埋怨着她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直至最后声音消失,真昼起身向着门边走来时才身形虚幻,消失在了那。
而真昼一出门就夺路而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