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只有那个手上拿着剧本的戏剧家阁下能够做到这一点。

隐约之中,赫尔曼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棋盘,一位高明的棋手正随意摆弄着他们这些棋子的命运。

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当他再次看向格洛克·汉森的时候,那双橄榄绿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厌恶。

这种把别人当做提线木偶妄图掌控一切的傲慢真是让人不爽。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当面质问对方一句:

汉森阁下,你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阻止格洛克·汉森继续赢下去终究是不会错的。

不知道这第三位挑战者能不能靠谱一点......

“赫尔曼,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一位穿着保守长裙、五官精致的端庄女子出现在赫尔曼的眼前,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的红衣侍卫,两人看上去都很高兴的样子。

“赫尔曼先生,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别紧张,里昂,如你所见,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两人正是提前抵达舞会大厅的佩妮和里昂。

虽然刚认识不久,但赫尔曼知道,他们两人却是真心地把自己当做朋友来对待。

“我刚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些乘客在讨论下棋的事情,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难得遇到了两个熟人,赫尔曼当然想要听听在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佩妮就把她进入舞会大厅后所发生的一切都简单地说了一遍。

能够决定生死的象棋游戏,胜利的法则,棋手之间的交锋以及......失败者的下场

“佩妮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被那个长满眼睛房间困住了两个小时?”

“如果那个挂在墙上的时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话,我想是的。而且听了你的描述,我觉得你应该是误入了拉莫斯之妖的胃里。”

“据说那里的时间流速非常缓慢,可能你感觉自己是在里面待了一天,但实际上外界却已经过去了一整年。”

“而且,这种超凡生物的数量很少,正常来说,只要你运气不太差的话根本不会遇到,有的人找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它的真容。”

拉莫斯之妖?原来那个诡异的生物是叫这个名字。

听完佩妮的解释后,赫尔曼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两者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好在他脱困及时,这才没有错过最后一场棋局。

“那你们还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有,但是我不太确定。”

“哦,说说看。”赫尔曼忽然来了兴趣。

佩妮将目光放在远处正在对弈的两人身上,缓缓说道,

“我总觉得格洛克·汉森并未使出全力,他就像是在故意去配合鲁伯的下棋节奏一样,否则这场棋局早就该结束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赢定了吧。”里昂说道。

这么说的话,格洛克·汉森大抵是放水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不成是为了等什么人才故意拖延时间?

渐渐的,赫尔曼的思绪无比地清晰,他感觉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

忽然,他又感受到了一股带着某种意图的视线,而且那种感觉他还非常的熟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赫尔曼转头望去,发现格洛克·汉森正在看着自己,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戴在右眼的单边眼镜反射着灯光,身上那件红色礼服让他看上去像个体面的贵族。

然后,他动了动嘴唇。

你好,挑战者。

......

“我输了。”

鲁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挣扎终究是没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他的棋艺不高,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只能怪他自己。

“汉森阁下,在我死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他压低了声音,除了格洛克·汉森外没人能听到,这个疑惑在他下棋的时候就一直困扰着自己。

“可以。”汉森冷漠地说道。

“第二位挑战者为什么会是我?”

“如果你能想明白你为什么能够活着抵达这里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鲁伯回忆了一下自己抵达大厅的过程,全都是有惊无险,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推着他前进一样。

“是你想要让我活着?”

他早该想到的,为什么这里会下国际象棋的人只有零星的两个,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让其中的一部分人活着来到大厅!

汉森沉默了,他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呵呵,我由衷希望你能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话音刚落,棋盘上那枚象征着王的白棋碎成了粉末,而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一个名叫鲁伯的年轻人。

“这算是诅咒吗?”

格洛克·汉森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过后,他清了清嗓子,用着像是节目主持人那般响亮的声音说道。

“有请下一位挑战者,赫尔曼·希伯来先生走上前来。”

围观的人群出现了动乱,他们在窃窃私语,没人不好奇这第三位挑战者是什么来头。

但这种好奇何尝不是一种期待呢?

他们期待着那个人是一位象棋大师,期待着格洛克·汉森在棋盘上被杀得片甲不留,期待着所有人都能得到拯救。

“赫尔曼先生,他、他在叫你的名字!”

里昂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可当他看向赫尔曼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淡定,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

先生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赫尔曼,你真的有把握吗?”

佩妮感到有些不安,因为自己从赫尔曼的口中得知他下棋似乎从来都没赢过。

“有那些东西在的话,大概......能行,你们安心地看着我表演就好了。”

赫尔曼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佩妮稍微相信了他一点。

她亲眼看着赫尔曼摘下手套放入怀里,目送着对方像是一位英勇的战士那般踏上战场。

看着眼前的灰发青年坐到座位上,格洛克·汉森心里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

真不容易啊,总算把你给等来了,刚才那场棋局真的是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我们又见面了,赫尔曼先生。”他微笑着说道。

“汉森阁下,多谢你上次签名。”

赫尔曼同样面带微笑,礼貌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从拉莫斯之妖的胃里逃出来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不太合它的口味。”

“挑食么?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汉森不容置疑地说道,“无论如何,你的好运只能到此为止了。”

“可我从来都不相信好运!”

赫尔曼肯定地说道,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好运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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