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好好，对对对。这点小事以后就不用问我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呃……负责便携式虚拟使魔的市场调研和风险评估的人居然有一百个？你当我看不出人事管理有问题啊，留十个，其他调去别的岗位。”
“对、对不起，第一贤者大人！我们、我们这就照办。还请您不要生气。”
伊丝蒂娜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面，对着眼前给她上报告的小秘书训话。
“唔，然后，这两天我很忙，吩咐的一百个人给我监视小coco的事情，解决了吗？报告呢？”
她往椅子上一靠，因为没穿bra，胸前的坠物摇摇晃晃。
在这里，越高位的女性就越不会在意身上的性特征，骄傲坦荡地放出来才是常态。
伸手一撩自己的金色卷发，向秘书要报告。
“有有有……请您过目。”
“我看看啊，早上十点半起床，下床玩手机，玩到十二点……”
“嗯，十二点半吃午饭，然后下午回来打游戏。”
“一点半，打游戏。”
“两点半，打游戏。”
“三点，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打游戏。”
……
伊丝蒂娜看着几页的监视截图，全都是坐在电脑显示屏面前，专心致志握着手柄的柯可。
“唔，还用着我上个生日给你送的手柄呢？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是被我分手了都不会清理一下前任送的礼物的吗？罢了，以他的屑的程度，估计早忘了是我送的吧？”
嗯，还偶尔穿插一张他开厕所门的图。
“啊，以后上厕所的监视可以不给我了，除非他失踪了。”
然后……
又是一如既往地坐在电脑面前打游戏。
“不错嘛，倒是很有小coco的风范。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废物呀，每天就知道打游戏。很有颓废大学生的味道，仔细一想好像也是比较适合圈养的那一款，嘶溜。”
秘书震惊于自己的冷面上司，居然会偷窥前男友的视频，并且因为这种小事笑得非常开心，而且还舔了舔嘴唇，一副觉得他很可口的表情。
“打到晚上六点，接着打扮了一下。就你，还会打扮？然后……”
她翻页，紧接着愣住了。
“去图书馆会面露娜·梅尼佳奇。”
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伊丝蒂娜的脸沉了下来。
“露娜·梅尼佳奇……嘶……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耳熟。梅尼佳奇，和失踪的第七贤者一个姓……吗？”
然后，她翻了一页，看到照片的时候又喜笑颜开。
“是她啊。嗯哼，不是什么大人物。小coco最后找了半天就想要找到这么个怪胎？不过也挺好的，那种不着边际的奇怪题目，或许还真只有怪胎能带他完成了。”
伊丝蒂娜一边说着，一边转了转椅子。
秘书从来没见过伊丝蒂娜这么开心的时候，她翻着那份只有顶级的跟踪狂才能做出的的报告的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平日里的伊丝蒂娜，是个冷面的总裁——当然，用总裁这个词形容第一贤者只能说得上跌份。很多时候，她甚至让人觉得过于阴晴不定，能在她手下干超过一个月都算是能力杰出。
但是现在的伊丝蒂娜，倒是像个恋爱了并且占有欲极强的少女。
更意外的是，这一切竟然发生在她和别人分手之后？
“晚上……没有出门，在宿舍继续打游戏，是吗？”
伊丝蒂娜这么说的时候，眼神瞅了瞅身体紧绷的小秘书。
“是、是的！我们所有的观测都写在上面了，视频也都贴好了。使用的是最前沿的斯拜尔第二级监视魔法，一定没问题！”
“不不，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她又翻了一页，“啊哈哈哈，睡觉的小coco还挺可爱的嘛，和以前一样喜欢踢被子啊。”
小秘书有些恍惚。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老板这么开心，开心的原因居然是在监视前男友？甚至连小秘书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前男友的，某一天老板回来就说“啊和包养的小男孩分手了，以后不用派司机去接他了”。
老板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那、那个，大人……”
“嗯？”
“如果、如果真的很喜欢他……他的话，完全、完全可以再找他回来的，相信、相信他也……也应该很需要你……他离不开你的……像他那样的人，只要大人您一句话，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就算他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只要是人类的地盘，全都在大人您的掌控之中，随时可以把他抓回来。”
伊丝蒂娜瞪了一眼小秘书。
“我、我多嘴了！对、对不起……”
“唔，我的心思很难懂吗？”伊丝蒂娜手指绕了绕金色的头发，似乎在表示自己的疑惑，“正是因为喜欢他，觉得他很有趣，才会和他分手啊。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诶……？”
伊丝蒂娜纤细的手指，又翻开了一页监视报告，脸上露出了蔫坏的笑容，仿佛这份报告在看的是某个摆弄在掌心的玩具。
“从来没有谁会让我如此看不透过，也从来没有谁敢在我面前藏这么多秘密……”
伊丝蒂娜的浅蓝色眸子像是浅层的海水一样波澜不惊，下面仿佛藏着深海的巨兽。
“你知道吗？有些人恰恰在你放手后才会展现真爱，在你远走后才会懂得惋惜，在你背叛后才会恪守忠诚……”
她指尖从报告的滑面纸张上划过，另一只手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
“……在阴暗漆黑的角落，才会回归真实。”
伊丝蒂娜最后的话没有说完。
——柯可，你故意被我在暴雨中捡回家，到底，有何目的呢？
——为什么，即使我已经这样对你了，你却对我有所保留，永远不愿意和我敞开心扉？
她又翻了一页。
昨天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在这一页上，是今天早上的监控。
她所缺失的进度已经补上了，接下来完全可以由她自己去亲眼盯着了。
最后的一张图片，是雨中写着“菲丝·梅尼佳奇研究所”的破旧房屋，在屋檐下，少年湿漉漉的。
“和当时的你，一模一样呢。”
她的眼睛，定在烟雾笼罩的照片中，清澈得像是在凝视回不来的初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