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达尔丽娜掩嘴，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身影。
她们已经太久未见。
杀手一个个倒飞出去，被女人一拳打成残废。
达尔丽娜周围五米内，竟然没有一个杀手能够靠近！
“撤！”
对面，黑袍人看见乌伊的样貌，记忆最深处的什么突然被粗暴的揍醒，随之而来那种根植于DNA的惊恐和臣服之欲，让他在一念间失去了斗志。
是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萨姆大人不是说她死了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回来了。
她确实回来了。
“撤！快撤！！！”
黑袍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喊了一声，转头就只剩下逃跑的本能。
他连滚带爬，踉踉跄跄的在人群头顶跑过去，狂奔逃走。
乌伊举起烟枪瞄了瞄。
“咻——”
正中黑袍人后脑，血花四溅。
冲击的力道将烟枪弹射而回，重新落回到乌伊手中。
她重新撒入香料，用火苗点燃，血水在高温下滋滋作响。
“还有谁想跑的，可以试试。”
……
杀手共死17人，俘虏7人。
只可惜，被俘的七人被割去了舌头，神志也并不清醒，已经和野兽没区别，也问不出什么。
事件稍稍平息，达尔丽娜扑上来抱住乌伊。
“老师！您回来了，真好。”
“运气不错，赶上了你的辩论会。”
“可我输的很惨，”达尔丽娜羞愧的低下头，“愧对了老师的教诲。”
“这场辩论会本就没有输家赢家之分，所以，你的选择呢？”
达尔丽娜被问的一时迷茫。
“就算真的认同寻神派，这世上也有太多人比我适合坐在那个位置。”达尔丽娜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角，“更何况，我是恶魔啊，让恶魔成为新神，未免有些……”
乌伊皱眉，看着对方的眼里有些失望。
达尔丽娜宁可被乌伊打一顿手板，也不愿看到她对自己失望。
她轻咬下唇，低下头。
“达尔丽娜，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恶魔，你认为恶魔与其他生灵有什么不同？”
“区别在于……力气比较大，头上有角？”
“这很重要吗？”
“……”
达尔丽娜当然知道这不重要。
她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下意识把这些特征当成了缺点。
“达尔丽娜，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的老师。”乌伊严肃的说。
“老师？！您……”达尔丽娜慌乱的抬头，“为什么？我就这么让您失望吗？甚至……不配成为您的学生？”
“不，只是你已经不需要老师了。”
乌伊揉了揉达尔丽娜的头：“你说的没错，你本就不该为了满足任何‘神’的期待而活，哪怕是我。”
“……”
“达尔丽娜，从现在开始，不要畏惧让任何人失望。我想看见你自己的选择，经过你自己深思熟虑的选择，而不是为了满足谁的期待，不管是我，瓦刚，还是天下人。”
达尔丽娜错愕的呆站着。
“哦对了，”乌伊一拍脑门，“我还有事，你借我点钱，我该走了。”
……
乌伊买下客船，完成补给。
次日重新扬帆，起航。
尽管她说了不必送别，可达尔丽娜还是偷偷躲在了人群里。
才刚刚见面就要分别，她哪里舍得。
这只小恶魔躲在码头上哭的稀里哗啦的，两只小羊角抖个不停。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跳起脚来，大声喊：“老师！下次来，我请你吃烤鱿鱼！”
“呃，别吧。”
很多小时候期待万分的事情，等真正实现了以后，才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看书上还以为烤鱿鱼有多好吃呢，可连吃了三四天，新鲜感过了以后，就只剩下恶心。
更别说自己在岛上吃了十年，哕——
还不如上码头搞点薯条。
客船离港，直到再也看不见船的影子，达尔丽娜才落寞的放下手。
乌伊并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选择，也不在乎。
她相信达尔丽娜，摆脱期待的束缚之后，她只会做得更好。
……
风强劲足，客船走得很快。
乌伊翘着玉腿，坐在船长室里吹着海风，满脸惬意。
她没看见，一只奇怪的小蝙狐，悄无声息的挥动翅膀，落在桅杆顶上，正垂涎凝视着她。
而藤上则少了一只红狐芦。
[菈弥娅，我在明，你在暗。不到决胜时刻，你不要露面。]可芙露用意念与桅杆顶的蝙狐暗中通讯。
[可我很饿……]小蝙狐龇牙咧嘴，的口水啪嗒啪嗒的滴在甲板上。
[再忍忍，等我们找到机会，让你吃个饱。]
她们需要从“船长小姐”这里得到更多关于乌伊的情报，为了找到乌伊，她们绝不吝啬任何手段。
菈弥娅挥动翅膀，用尾巴和小爪子勾住瞭望台的地板，倒挂在瞭望台下。
静静观察乌伊的一举一动。
她是个耐心的刺客。
只要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嗯……”
远处吹来一阵异常潮湿的风，乌伊站起身来，望了眼东方。
天空正在被一团望不见尽头的黑暗吞噬。
“烦人，又是暴风雨……可芙露，让甲板上的乘客进去躲起来，船工准备舀水。”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大副了？”可芙露气得触须痒痒，“你让海怪当你的大副？我凭什么听你使唤？”
“凭你打不过我……赶快干活，否则晚上还让你动不了。”
“？？？”
可芙露哪能忍受这种下位姿态。
她冷笑一声，暗暗告诫自己不用着急。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然而动身之前，她却发现乌伊望向东方呆呆伫立，似乎看见了什么，眉头紧紧锁着。
可芙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发愁的表情。
乌伊突然转过身，正色说。
“可芙露，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这次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了？”
“这不是一般的暴风雨云。”
乌伊扶额：“如无意外，我们都要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