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嘴。”

安妮特听话地张开了嘴,一勺玉米粥被西塞莉送入嘴中。

依旧是那么甜糯可口,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安妮特自己说不上来的冲动。

“真乖。”西塞莉又是给安妮特插了一块黄瓜。

安妮特吃了之后提醒了一句:“教皇冕下,这些都是给您准备的...”

西塞莉轻声笑道:“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喊我塞莉...教皇冕下不觉得太生疏了些吗?”

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食物。

“不必在意我,吃食对我并没有那么的重要,反倒是你,要说长身体的话你比我更需要。”

西塞莉自身虽然依旧属于人类的范畴,可她已经不再需要那些世俗的欲望。

不管是睡觉,还是吃饭,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对她而言都不过只是一种享受。

安妮特即便已经成年,也并不意味着她的身体已经完成长开,该摄取到的营养依旧需要补充好。

“塞莉...”安妮特低头小声念了一下。

“大点声好吗?我没有听到。”西塞莉歪头看着她。

“算了吧,这种事情有点羞人...”安妮特脸红地又把头埋的更低了。

而她这一装作鸵鸟的行为被西塞莉完全无视。

强拉起她抬头:“直接叫我的名字很羞人吗?还是说难以接受?”

安妮特眼神游离着小声回道:“都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样叫你似乎很不尊重你...你要是生气了的话...”

“还在怕我杀了这里所有人吗?呵呵。”西塞莉轻笑了一声。

“这个问题我们似乎说过好几遍了,我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人,尤其是你...”摩挲过安妮特的下颌,“要是你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很久的。”

“那我换一个说法怎么样?你要是不叫我塞莉,我就将你所担心的变为现实。”

安妮特吓得立刻喊了她一声:“塞莉!”

“听话,无人的私底下称呼我塞莉就足够了,教皇冕下那都是对外人的称呼,你在我这已经不算是外人了。”

“恩...”安妮特微微点头,心跳有些加快。

低头捏着手指,力度不断加大,可这份感觉传递到注意力压根不在这方面的大脑时又没几分力道。

在西塞莉又喂了她一口玉米粥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塞莉,我...”

刚一张嘴,立刻就被塞入了一块肉。

“恩,什么?”西塞莉看她似乎有话要说,也不再继续进行投喂了。

等到安妮特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说道:“塞莉,昨天晚上老大在你们走之后把我们都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对上面的抱怨?

西塞莉倒也不介意成为安妮特的树洞,听这位少女倾诉自己的烦恼与忧愁。

一开始也许没什么,之后慢慢的就可能会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西塞莉的想法是好的,可安妮特却并不是打算跟她抱怨这无用的事情。

在塔班城狩魔分部,米罗对她个人来说是挺好的。

她也清楚傲慢魔女是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与时间听她自己在这自哀自怨的。

“之后给了我们准信,上面派下的人正在路上,预计不到一天就可以抵达塔班城,听说是一位在狩魔里极具威望与传奇的人物,但到底是谁连老大也不知情。”

这一条倒是极为有用...看来也是她的怀柔让安妮特感觉到了她的好才愿意提前告知她。

虽然很快就能见到对方,但若是知晓了对方的到来也能够有所准备。

而且在狩魔里面能有如此双重色彩的大人物嘛...

西塞莉的脑海之中迅速过滤着狩魔那些站于顶端的人物,符合这两个设定的人可并不多。

还能够符合谈判标准的只有三人。

死亡审判长,刀舞,九尾。

也不知道这次来的到底会是谁。

西塞莉将安妮特揽入怀中:“亲爱的,你这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有什么想要的吗?什么都可以哦!”

这是奖励吗...安妮特没来由的就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拒绝:“这没什么...没有必要给我东西。”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算不得什么。

“不,这很重要,既然你不想选择什么,那我就直接给你了。”

西塞莉的手中浮现出了一枚镶嵌有晶莹青蓝宝石的手链,在安妮特惊愕的目光下拿起她的右手给她戴了上去。

“别误会,这条手链上面并未有什么害人的法术,不过就是会提供一次保护。”

凡是实力低于西塞莉全力一击的人皆无法击穿这一次的保护。

这份保护将持续一小时之久。

同时,西塞莉也会接收到保护被触发的警告。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用传送魔法快速赶过来,再刷一波安妮特的好感度。

现在的她还没有达到对她的完全依赖,没有到无话不说的程度。

她的心中依旧还存有狩魔的一席之地。

安妮特摸了摸手腕上的青蓝宝石手链,嘴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西塞莉只是看着少女的一举一动,然后重新拿起勺子重新为她舀了一口玉米粥。

“那我们继续享用这一顿早餐吧,啊~”

时间慢慢流逝,明明只是吃一个早饭的事情,却足足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待到安妮特从西塞莉的房间离开,海伦娜的身形立刻从房间中浮现。

“妈妈!”海伦娜有些害怕的抱住了西塞莉。

“你在害怕?”西塞莉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怀中小萝莉那娇小的身躯正在发颤。

“不要害怕,妈妈在这呢,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像是海伦娜这样依靠本能进行行动的,害怕是对周围环境变化最为直观的体现。

旁人对于害怕,各类情绪的解读都有很多种,但海伦娜是绝对的纯粹。

“她...她在这里,就在这附近。”

“毁灭者?”能够让海伦娜恐惧的人只有那一个毁灭者。

“是,但不止是她,还有一个人,远要比起她更加的恐怖...”海伦娜呜咽了一声,竟然就这样哭了起来,“呜哇!妈妈!”

“还有一个?!”西塞莉是万万没有想到毁灭者竟然还能再扯来一人,而且比她自身还要强大。

“先别哭,妈妈在这呢...妈妈会保护海伦娜的。”西塞莉蹲下身抱住海伦娜轻抚安慰着。

别看海伦娜渴求着杀戮,可她的内心还是如孩子一般纯洁,没有任何颜色可以将其涂抹。

一直到海伦娜停止哭泣,情绪好些了之后才继续追问道:“你刚刚说的另外一人,你能够感知到她究竟强在什么地方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连对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就谈不上战胜一说。

“整齐肃杀的行军,忠贞不渝的信念,永无尽头的屠戮...她一人便是一支军队!”

海伦娜从毁灭者的身上能够看到的是无尽的毁灭,一个又一个人的消逝,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灭亡,还有她狰狞而恐怖的愉悦笑声。

这并不能够让她畏惧到哭出来,但另一个人并不一样。

海伦娜从另外的一个家伙身上所感知到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无波无澜,一丝的悸动都不存在,如果机器一般毫无情绪。

她的身边是翻涌而起的滔天血浪,将整个世界席卷为红色的海洋。

每一道血浪她都可以看到一个种族的灭亡,他们在痛苦,在哀嚎,在被折磨,却永远都无法解脱,每一个亡者都在那血海中永生永世被奴役着...

而在血浪之中是也有着数之不尽的骇人血眸,如同那个家伙一样。

那一双双无情冷漠的眼神叫她胆寒战栗。

但她却持重剑立于一个无人的王座身旁,像是忠诚的守卫一动不动,周围的血浪也无一敢于在王座周围翻涌。

在她观察她的时候,她竟然看向了她。

那一瞬间对视下的恐惧差点令海伦娜崩溃掉。

即便是面对毁灭者,海伦娜也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无奈与绝望。

她怕自己死了,怕妈妈死去了之后会成为那血浪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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