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顶。”

温知槐看着丹田上空的魔气,不禁苦笑着言语,任由他怎么运转灵力都无济于事。

即便这魔气对他灵力的调动没有影响,但那种遍布浑身上下的牵扯感却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头脑。

那魔气贪婪地索取着,试图吸收每一寸在经脉中游离的灵力。

被外界束缚的感觉让人格外不适,温知槐静不下心来打坐,于是平躺下来,拿来床边的金丝绦枕垫在脑袋下面。

他轻叹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心生无奈。

“想不到,我温知槐有朝一日也会如此狼狈。”

“您上一世实在是过于顺风顺水了,要是这一次还像当初那样好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青锋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温知槐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内视,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那股出窍期的魔气。

“也好。至少我明白了,太初仙体的力量跨越不了几个境界。”

“您还不满意?话说您一千多年都没搞懂它的上限?”

青锋默默地扶着额,一道虚影坐在床头,满脸无语地瞅着温知槐。

而温知槐无所谓地一甩手,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待着。

“我上一世又没有被那么多修为远高于我的修士围杀过。”

这话说完,青锋顿时没了下文,秀眉微皱,转而叹了口气。

“行吧,您没事就好。”

“怎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啊,不喜欢你主子现在这副模样啦?”

温知槐打趣着言语道,目光在青锋略带担忧的脸上停留片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相信您有分寸,但还是会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那女子虚影低头发着呆,有一遭没一遭地回着温知槐的话。

温知槐并没有多作言语,转而轻轻搂住了青锋。

“那就乖。”

“您这样不觉得肉麻么。”

“啊,我现在懒得思考,只想躺平。”

温知槐嘴上说着,眼里却流露出思索的光。

这一世的开局同之前全然不同,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一世的胎中谜是否拉低了气运。

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学,真难往深处想啊。

青锋见温知槐这幅样子,不自觉地又皱了皱眉。

“对于这出窍期魔气的来历,您有什么想法吗。”

“一时半会估计处理不了,那来源于玄天门。”

温知槐想到宋奇浑身缠绕魔气的样子,不禁发笑。

他抬起手腕,正对着脉搏处青涩血管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半月形印记。

这咒印像是量产的一样,同一个标志,但又不是同一个人。

是时候调查一下这背后的魔门了。

温知槐想到这里,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小青,这魔气的来源,很可能不属于这个位面。”

“不属于这个位面?”

青锋顿时一愣,略带惊愕的双眸看向温知槐。

后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抚了下泛着光泽的剑锋。

“灵州大陆的灵力浓度,不允许出窍期修士的存在。”

他想了片刻,耸耸肩,看向窗外的圆月。

“我早就猜到,如果只是一群以元婴修士为首的乌合之众,绝不可能用控制北域的统治力。”

“他们上面有更强大的存在作为靠山。”

青锋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向温知槐的侧脸。

“那么您有何想法?”

“没什么想法。”

“?”

“有想法能干嘛啊。路得一步一步走,饭一口一口吃,太高的门槛咱也摸不到是不是。”

温知槐轻笑着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抬手抚了抚青锋的发顶。

“您比上一世圆滑多了,吾主。”

“…”

青锋依旧是不冷不热地投过眼神,目光里不知是苦恼还是无奈。

她见过许多大阵仗,不管是九渊之下的恶魂,还是超脱大道的修士,都曾在温知槐的手下吃过瘪。

而今,温知槐实力不再,被一低等位面的弱小宗门所欺压。

她这柄佩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温知槐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温知槐,心里隐约有点担心,生怕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吾主。”

突然,温知槐伸手摸上青锋的后颈紧搓了搓。

温热的触感让人安心,顿时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不必担心我。”

温知槐微微一笑。

“假如我没有这份圆滑,没有些许傲气,怎么能遇到你呢,小青。”

他转而仰天一笑,侧过身去,向着室内的另一侧而去了。

青锋愣愣地坐在原地,摸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脸颊。

她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与方才平淡迥乎不同的羞怯之意。

另一边,温知槐走出房门,这走廊外连通着一路台阶,直通归云客栈上方。

天台模样的建筑展现在眼前。

这天台飘浮在半空,竟是以灵石建立阵法所支撑的,远远看去便如同一座空中浮岛。

温知槐缓缓踏上台阶,倾吐一口浊气,发丝于空中飞舞。

这天字号里还有这么个供人散心的地方,感觉还不错。

他顿时收起了方才温和的表情,合上双目,静静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

手腕上的刻印和许青山后颈上的无异,温知槐担心其有窃听之功用,方才所说的,并不是心里真正所想。

开玩笑,他超勇的。

什么其他位面,什么出窍,不过渣滓罢了。

他可以吃瘪,但他不服。

许久之后,发觉身上的那股魔气并没有任何异常,温知槐长舒一口气,信步走上台阶的尽头。

被监视的感觉很奇怪,没有最好。

然而,当他看向眼前情景的时候,整个人石化住了。

月光明灭,毫无保留地泼洒在水中。一座小小的温泉出现在天台中央,玫瑰花瓣在水面上静静地飘浮。

水波荡漾。

白暂无暇的身影在其中游曳,青丝升起又落下,而池边放着一身黑色的轻薄衣料。

萧亦秋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温知槐,眼中似乎有惊愕,立刻夹杂上了羞愤慌乱神情。

但这都不是最刺激的。

温知槐一眼瞥见,她那如蛇般曲柔的腰身之上,平坦光洁的小腹处,画着一道诡异的花纹。

他立刻想起了那金丹修士的忠告:有修炼歪门邪道的妖女,哄骗年轻修士。

“您?”

“你!”

一股强横的气势瞬间锁定了温知槐,萧亦秋护住胸前的春光,平日的冰冷烟消云散,脸颊上显出红润。

“不是,无意冒犯…就是,就是,你下面那个…”

温知槐连连后退,而一柄剑刃猝然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你再往下看!我不管你是谁…你…站着!不许动!”

萧亦秋整个人沉进水里,然而这水清澈透亮,非但起不到遮挡作用,反倒越发显得朦胧诱惑。

而她的神情,就像是被发现不可告人秘密一般,羞愤里含着窘迫。

难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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