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链在她的手中,拉链很紧张,她也很紧张。

顾厌……没有那么紧张,对他而言,自己最大的问题是犹豫不决做不出的决定。

但是一但做出决定,他会坚决的执行下去。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将其当成一种优柔寡断,但是那些看似果决实则莽撞的人看不到的是顾厌这一类人的认真。

犹豫不是软弱,在犹豫之后做出的决定,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会多认真的对待。

就比如现在。

顾厌不打算当一个伪装温柔的烂好人了,是怎样就怎样吧,看似向着阳光其实阴险卑劣的活下去,也不错。

少女分明感受到了什么。

虽然还没有拉下来,但是似乎已经隔着牛仔裤的拉链,能够感受到他强硬的态度,以及炽热的温度。

她的手掌有些颤抖了,但是眼神却是兴奋的。

或许一个女孩子应该在此时此刻保有羞涩和矜持,但是温暖连自己的癖好都暴露给了这个少年,也就没有了任何的计较。

简单来说,都是破罐破摔了,她也不准备将自己的癖好暴露给其他人了,也不想未来的事情了,就全都附加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似乎也不错。

谁的青春又没有做过草率却美好的决定呢,哪怕可能只是一场美梦。

就在少女要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那样打开他的拉链之时。

“咚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温暖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脸颊也瞬间通红起来。

而顾厌的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外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该出来吃饭了哦,就算学习再用心也不能忘记吃饭呢。”

“……”

说完这句话,门外的秦雪歌就转身离去了,脚步的声音很明显。

但是显然,事情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顾厌扶起了坐在床上的温暖,看着女孩子有些不甘心的眼神。

他推了推眼镜,并不难堪,也不害羞,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说,“你自己收拾一下。”

而温暖则是直勾勾的看着顾厌很不爽的说,“那刚才的事情怎么算?”

顾厌松开手后退一步,“什么怎么办,你妈正好来了,可能就是天意如此吧。”

温暖却不依不饶的说,“不行……下次继续。”

顾厌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如之前那样果断的拒绝,他说出了恶魔台阶上的第一句话。

“看你表现。”

吃完饭,离开温暖的家,顾厌都在想,这算不算是欺骗一个花季美少女的可耻行为。

但是顾厌很快想到,自己不过是出卖了自己而已,还要替别人考虑的话,未免善良过头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各取所需。

舔狗享受着无私付出的感觉。

海王享受着兜转无数双人床的欢愉。

有钱人享受着挥霍金钱的快乐。

而普通人享受着日子一步步向前的改变。

自己索取什么呢?

——

八月份的一个阴雨的天气。

街道上都是湿漉漉的空气,打着伞的行人,偶尔翘起的如陷阱一般的石砖,汽车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匆匆从顾厌的眼前略过。

他坐在公交亭。

静静的看着马路对面的世界,他当然是在等待公交车。

只是很久都没有来,他已经抽了两根烟了,烟雾无数次的被雨水打散,却还是没有见到那辆公交车的到来。

他突然觉得等待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期待某件事情到来之前,都会保持期待,直到这个事情真的到来了,似乎觉得又没有那么美好了。

可是这种心情跟等公交车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在等车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可是在顾厌发呆的时候,面前缓缓驶过来了一辆保姆车。

副驾驶拉开了车窗,一个年轻的,显得平平无奇的女人探出头来这么对自己说道。

顾厌并不认识对方,他也没有骄傲到认为对方是看中了自己的外貌,所以随机的一种搭讪行为,他更愿意将其理解为过路人的一种好心。

不过外貌优良的人的确会被优待这一点没错。

他摇摇头。

“不用了谢谢,我等的公交快来了。”

可是女人却笑着说,“这么大的雨,就算是等公交车也没有办法送到目的地吧?不如坐我的车,保证你不被淋湿。”

说这样的话就显得奇怪了,奇怪之处就是过分的热情为自己考虑。

不存在这样的好人对吧?

顾厌于是再一次摇摇头。

“不用了,谢谢你。”

正当女人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她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后面车厢里有人对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然后笑着看向顾厌说,“好了,请上车吧。”

“恩?”

顾厌觉得对方要么就是听不懂人话,要么就是……

“嘎吱——”

车门拉开了。

在车厢里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夏威夷短裤,上身却是西装革履,显得造型奇特的混血男人。

詹宁尔朝着顾厌伸出了端着高脚杯的手。

“上车吧,我的宝贝。”

搞的跟盖茨比似的……

在平稳的保姆车里,有着宽敞的空间。

顾厌坐在一侧,而詹宁尔就坐在他的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顾厌无奈的说。

“你别这么看着我,慎得慌。”

詹宁尔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好了,我最忠诚的除了钞票之外,就是我的性取向。”

顾厌懒得跟他开这些玩笑,叹了口气说。

“你的损失有我的责任,虽然不能完全的偿还,但是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詹宁尔摇摇头。

“这个数字光是靠你这么做家教,当代驾偿还,我算了一下,你得还到我三百岁,不好意思,我不是乌龟没有那么久的寿命。”

“所以你现在打算是要把我卖了?”

詹宁尔再次摇摇头。

“并不是这样,卖了你……赚的钱也实在有限,而且恕我直言,虽然我有这样的渠道,但是你不算是一个听话的人,所以会有风险。”

还真是一个什么都能用钞票衡量的奸商啊。

顾厌揉了揉眉心,“还真是感谢你的真诚啊。”

商人能有什么真诚呢?不过都是为了让你觉得他真诚罢了。

詹宁尔笑着说,“当初我们的合作不就是因为我得真诚么?好了,别闹了,我们这对黄金排挡也该回到真正的舞台上了,回来打拳吧。地下世界需要你,黑拳需要你……”

“我说过我不打拳了。”

顾厌偏过头,外头的街景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雨水在车窗上滑落的轨迹却是如此清晰。

詹宁尔摇摇头。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

顾厌奇怪的看着詹宁尔。

詹宁尔叹了口气,故作伤感的说,“你担心还在那里打拳,无数输了钱的人会来找你麻烦,而我,你的好朋友,你的指路人一定会为你出头,你如浮萍无所顾忌,但是你担心我会受到伤害,所以一走了之,默默在外头打工还想着补偿我……我真是……”

顾厌十分震惊的看着詹宁尔。

“你不去做家庭伦理剧的编剧就你妈离谱。”

詹宁尔哈哈大笑拍了拍顾厌的肩膀。

“这次你跟我去,放心好了,有意外之喜,我为你的归来扫平了无数的障碍,而且这次我们会发一笔大财的,我保证!”

顾厌听到这种画饼,直接作势要拉开车门。

“不好意思,我不想打假拳了。”

詹宁尔直接拉住了顾厌,几乎是抱住了这个年轻男人的手臂,他一条腿都单膝跪地了。

“别别别!不是假拳,真的不能再真了,就靠你的实力,发大财!”

商人的话能信吗?当然不能,何况还是奸商。

于是二十分钟后。

两人走进了通向地下世界的电梯。

顾厌对身边的男人说。

“你要是骗我,我回去直接把你微信拉黑掉。”

詹宁尔拍了拍顾厌的肩膀,像是拍灰一样。

嬉皮笑脸的说。

“别这样,咱们现在就是夫妻关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较真。”

“谁他妈跟你夫妻。”

“债务关系就像是夫妻关系,总是想要解除但是就是解除不了,这种说法你没有听说过吗?”

“……”

自己脑洞就算开的跟肯尼迪一样大大概都想不到。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混乱,肮脏,让人躁动的世界再一次出现在顾厌的眼前。

顾厌深吸一口气。

仿佛熟悉的感觉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回来了。

因为十五场连胜被无数人称为地下黑拳之王的他,时隔一个月回到了这片土地。

他踏出电梯门。

詹宁尔更快一步站在他的面前,张开双臂。

“欢迎回来,Hush!”

顾厌看着他,微微张开嘴。

“砰!!”

一个酒瓶炸开在了詹宁尔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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